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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宣讀完畢,嬴政將虎符一開為二。擇出左邊那一半交給扶蘇。
扶蘇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半枚虎符,雙目緊緊地盯著這銅鑄的虎頭符印,虎符落在掌上時,扶蘇手心裡已經生出一層細汗。
四十萬兵馬,如今全部在他手上。
嬴政望著扶蘇,雙目深邃,他仿佛看到未來扶蘇有多麼光明璀璨的未來。
自己之所以非要創一番偉業,就是為了讓子孫後代能夠少受點罪。
這一時期,嬴政對扶蘇真的是寄予無限期望。
扶蘇望著虎符,雖然心底是洶湧澎湃,感到未來有無數的機會正在等待自己。
可是理智也讓扶蘇感到,此時此刻,他的肩上是多麼沉重。
台下諸臣則都望著嬴政和扶蘇。
王綰一臉肅穆,眉頭已經皺得像是兩座小山丘,大王這是自己壞規矩啊。把兵權交給兒子,可有想過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韓非曾經說過,人性本惡。正是因為人自己無法約束自己,德性固然崇高,可是關鍵時候根本不靠譜,所以才需要製度。
大王自己先壞了規矩,難道說是要去驗證韓非說的是錯的嗎?
王綰對未來鹹陽宮的變化,那是憂心忡忡啊。
馮去疾卻眼中燃著笑意。
本來擔心太子年紀輕輕,玩不過大王,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這太子身上,絕對是有氣運加身啊。
年紀輕輕掌握兵權,有能夠出征的機會,一旦打了勝仗回來,其在臣民心目中的地位幾乎是無可撼動。
待虎符印信交托完畢,隨即宗正下令點燃鼎中火把。
隨著火堆嗶哩啪啦地燃燒,香火被供奉在祖宗牌位之前,煙霧嫋嫋娜娜,一起飄向上空。
這並非戰前點兵,其場麵多半是由虎賁衛、儀仗隊來鋪排,重在祭祀天地、祖宗,保佑戰事成功。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扶蘇和士兵們互動的環節,祭祀完宗廟,嬴政便率車而還。
嬴政和扶蘇在祭祀宗廟,克日啟程。
在祭祀的時候,出現了奇異的景象。香火燃燒時,煙霧騰起,變成了蓮花的形狀。這時候,宗廟牆圍上又有喜鵲飛來。
諸臣見狀,都紛紛喜道,“這是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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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正在祭祀台下方看著,見到這樣的景象,他不以為意。這些都是虛的,關鍵得看太子到了陣地上到底怎麼才能打垮敵人。
信和史官們則都一臉肅穆的把這次出征前夕的祥瑞征兆給詳細記錄了下來。
鼎中的火燃燒著,火焰不斷向天空上方撲著。
一月後,長葛城前。
城頭上為支架高高壘起的數百火盆正燃燒著,石磚壘起的城牆頭上早就被熏得裸露出黑黃色。
二月了,孟春時節,長葛一帶山牆上開滿了紅花,天地山川一片青綠。
青紅二色分外鮮明,春水潺潺,群鳥在空中翻飛起起伏伏。
天地間一片靜謐,空氣都是香甜的味道。
沿著河流,一路從城前向東蔓延,便來到兩座山地前,兩座山脈交彙處,便來到一處空曠的平地上。
這裡是一處堤壩,平沙千裡,岸上青柳本沿著河道,入境多半被砍了造營。
營帳之後,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裡本來是廣袤的草地,在四十萬熙熙攘攘的秦軍到來後,這裡的草皮立刻被帶起,很快就變得光禿禿一片。
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一方又一方平整空曠的訓練場地這就被四十萬人硬生生踩出來。
蒼穹之下,秦軍在長葛城郊周遭的空地上,就好像熙熙攘攘的螞蟻,十分密集,是天地山川之間又一風景。
將士們來到這平地上,頓時被周遭春暖花開的景象所吸引,心情也都變得美麗起來。
這時候,一輛華麗的戰車在平原上駛過。
車上坐著的人,戴著武冠,麵如冠玉,神情嚴肅。
這車一出現在平原上,所有的士兵立刻為他讓出一處道路來。
“恒陽君駕到――”
軍帳被掀開,一眾武將昂首挺胸持劍闊步而出,見到扶蘇,他們一個個互相張望,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賁、任囂、楊端、馮劫、蒙恬、李信……
凡是秦國有名的將軍,如今都集在扶蘇麾下。
眾人對扶蘇行了軍禮,“末將等拜見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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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持著馬鞭,這就邁步走到了軍帳裡。
王賁這就快步跟過去,這是王賁跟父親王翦打仗多年的習慣。他永遠都是將自己的目光放在指揮者身上,一旦對方下令,立刻做出行動。
王賁這就走了進去,可其他將軍卻留在原地,互相看看對方。
蒙恬將信將疑,也跟著走了進去。
任囂在門外拍著大腿,忍不住道,“哎!我這一輩子就沒打過這樣的仗。”
行轅大帳內,坐在上座的扶蘇自然也聽到了這一聲。
將軍們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扶蘇一到,所有人的劍都被解了下來。
扶蘇係著白色的戰袍,腰間仍舊跨著長劍,坐在上座威風凜凜。
左麵是馮敬,身形瘦長,雙目如電;右麵是灌夫,體格魁梧,氣勢逼人。
“今日前來,是為察看營地修建情況。剛才一路過來,看到士兵們正在忙活,下水捕魚的捕魚,上山打獵的打獵,似乎根本沒有規矩。”
這些人乍一聽,還以為太子是要責罵他們。
“我覺得這樣很好。軍隊的管轄,凡是和訓練有關的,絕對不可鬆懈;但若是日常生活,也該讓大夥兒放鬆放鬆。”
“知道士兵們都愛吃肉,所以我今日帶了三十車酒。隻為與我軍將士共飲同樂。”
扶蘇說著,諸位將軍們卻高興不起來。
“多謝君侯刺飲。”
扶蘇拿著白色的絲巾擦了擦手,忍不住問,“我看諸位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諸將都看著王賁,王賁遲疑一二,這才上去相問。
身為將,他上有主帥的命令要聽從,下有將官士兵要調遣。處在這樣的位置,他的責任就是負責上下的聯絡和溝通。
隻有他這地位的人把該做的環節做好,一個強大的軍隊才能像是一個整體,變成一個人。腦子想什麼,手腳就能做出什麼動作。
王賁作揖,“君侯,末將有疑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