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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遠在五十裡之外的四十萬楚軍正從四麵八方趕來。
兵車行行,斷斷續續,零零散散發布在各個廊道裡。大楚的旗幟飄揚在山穀裡,在河麵上招展。
在隊伍最中間,最精悍的楚國士兵們擁簇著一座戰車向西北方向前進。
將士們大多都在徒步前進,雖然是春日,天氣正合適,不冷不熱,可是在這山地裡行走,不是遇到泥沼,就是要涉水過河。
將士們自然都覺得腿腳又累又疼。
慢慢地,行軍隊伍也就放慢了。
項燕一直在車上喝酒,懷裡還有兩個美人。這是楚王送給他的,身材窈窕,纖腰柔軟。
項燕隻需要一隻大手,就能托起美人細腰。
春景作伴,美人與好酒共伴。前有重挫秦軍之喜,後有楚王信任。
項燕一生從未有像今天這樣出類拔萃的感受。也許這種感受不能用出類拔萃來形容。
在這種人眼裡,這才是人活著該有的樣子。
準確一點形容,項燕是活了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出了人味兒。
“報――”一陣馬蹄聲在山澗裡響起,四麵的鳥雀都在一邊嘰嘰喳喳鳴叫。
原來是斥候來報。
“報大將軍――秦國太子命四十萬秦軍駐紮於長葛城郊五裡地,正在伏牛山前。”
項燕聞言,立刻推開這兩個美人。
美人雖好,可是項燕始終記得,色字頭上一把刀。是故雖然平日享受豔福,從不貪於其中。
項燕接過詳細的輿圖,卻見他的對手恒陽君將大軍安排在一處平地上。
項燕對著這輿圖,再三確認後,拍腿大笑。
項粱不解,“父親何故發笑?”
項燕捋須,雙目望著青山蒼天,頻頻點頭,眼中滿是笑意,“我笑這秦國太子無知狷狂,上次他瞎貓碰上死耗子,這一回居然還敢來。”
“你看他紮營的地方,背麵為山,前麵為水。隻是個做飯休息的好地方,根本不是安營紮寨的好地方。這小子這就露出了馬腳。”
項粱亦喜,“原來是這樣。秦王狂妄自大,居然想要派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拿下我們。說起來,這秦太子,未必能有李信一半的能耐啊。這一次我們和秦軍大戰,如能取勝,恐怕從此以後,秦國就要走上窮途末路了啊!”
“聽說秦王大怒,貶黜了李信,讓李信回到了隴西老家。現在秦王派遣了將軍王賁、楊端、馮劫這些老將過來壓陣。這秦太子年紀輕輕,也不知道能不能駕馭得了這麼多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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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燕捋須,他重新調整了思路。
驕兵必敗,他不能對秦軍掉以輕心。尤其是這一次來攻打楚國的將軍中可有水淹大粱的王賁。
“再派些人前去,低調些打探。我擔心這秦太子又要設局。此人善於謀略,不喜兵戈。讓全軍加強戒備。如果他真的犯下了選錯駐地這樣的低級錯誤,那就是老天再度給我們機會。”
“我這就去安排。”
――
長葛城郊,伏牛山餘脈之下。
行轅大帳之內,曾經在天下叱吒一時,聲名顯赫的將軍都在這裡了。
一眾英姿颯爽的將領正凝視著眼前的一幕。
將軍王賁身姿高大而筆挺,宛如一座高山,穩如磐石。神情無邪,卻又不失威嚴。
“太子,我軍四十萬,楚軍也是四十萬。這一戰,論兵力之眾,根本不亞於當年秦趙長平之戰。若論兩國局勢,也關乎著我秦國未來的興衰。”
“臣以為,越是在這種時候,太子舉兵更要慎重。臣等按照太子的命令在這裡駐軍。可是經過臣等反複思量,始終覺得在這裡駐軍,很容易被楚軍偷襲。”
扶蘇終是放下了手巾。
“出行前,我曾經問過諸位將軍。此次大戰,諸位將軍可願意對我言聽計從嗎?當時諸位將軍沒有一個人說否。如今才剛駐地在此,這就要開始懷疑我了嗎?”
“而這正是兩軍交戰時兵家大忌。”
眾將聞言,一個個都低頭看向地麵。
就是任囂這個脾氣,遇到扶蘇那也是大氣不敢出,隻敢心裡暗戳戳說幾句。
王賁道,“太子在上。末將不敢冒犯太子,自然不敢質疑。隻是這選址實在是讓軍中將士們感到慌亂。”
“這很正常。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這一戰,我們拚的是戰術。讓將士們吃好喝好,是我此次攻打楚國戰略計劃的第一步。”
“在軍隊裡,隻需要執行命令,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否則壞了大計,沒有人能承擔得起後果。”
眾將聽了,齊齊道唯。
席間不再有人提起此事。
帳外,士兵們都歡欣雀躍,他們看到太子拉了三十車酒過來,一個個激動地口水哈喇都流了下來。
都尉們也都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推著車就去分酒。
一共三十車酒,一車上四十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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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一看到,就有人嚷嚷著,“太子帶的酒怎麼看起來不夠喝啊。”
“太子賜酒,本來就是心意,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挑呢。”
“也是也是,能喝到一口酒不錯了。”
這些人都是平日裡乾著最繁重軍事修築工作的士兵,沒有戰車可以坐,基本上行軍也都靠兩條腿。
在這一望無際的軍隊營地裡,打眼望過去,都是人頭。
失去了二哥的驚麻木地甩著兩條腿,他跟在都尉官的身邊。
“太子果然出手大方!居然一來就賜了三十壇酒!是啊!這下可以喝個痛快了!”
都尉官們算算術都很快。
“每軍三十壇酒!”
一聲聲的吆喝下,每個都尉官指揮隨侍搬下來三十壇酒。
隨後都尉官望著這些酒,盤算了一下,命令驚,
“十壇酒給賣命的弟兄。攻城梯隊,敢死隊的弟兄們雖然人少,可都是賣命的活。都給他們。”
“再有十壇酒,分給弓弩隊。那些人都是長官們的侄子親戚,記得囑咐千夫長分好。”
太子賜酒,驚眼中稍微有了些生氣,“唯。”
“還剩下十壇,那就五壇搬到我帳中去。”
驚聽了,隻是呆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像是沒事發生一樣。他已經習慣了,這才是現實。
“一壇你們自己分。”說這話時,都尉官拍了拍驚的肩膀。
驚露出笑容,“謝都尉。”
“剩下的,分給那些千夫長們。”
驚心算能力好,他自己數了數,太尉一共要把三十壇酒分給一軍一萬人中的五百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