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薩克凝神注視著羊皮紙,上麵的拉丁文帶來了關於北方的許多消息,維京人與盎撒英格蘭人的矛盾與衝突日益增多,很明顯白衫哈夫丹並不打算遵守與阿爾佛雷德的和平協議。
“我敬愛的伊薩克修士,我作為威塞克斯王國的合法統治者,於我主的赫赫威名之下,仁慈之名希望你能夠儘快的說服康沃爾同我結盟,以攜手對抗維京人的無恥掠奪。”羊皮紙上竟然是阿爾弗雷德的親筆信,他希望伊薩克能夠儘快的達成兩國的合作,使得威塞克斯無後顧之憂,整軍備戰以對付維京大軍的入侵。
“這可很難辦啊!”伊薩克咂巴了一下嘴,他並非不想達成協議,奈何康沃爾國王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就好像維京人的威脅不過是靠近北方的盎撒人所應該擔心的那樣。
“亢亢~~。”正在此時,伊薩克的房門聲被敲響,伊薩克急忙將羊皮紙塞在了櫃子下方,這才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隻見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一名他不認識的女仆。
“伊薩克修士,公主殿下想請您過去一趟,為她進行祈禱。”侍女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伊薩克微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羅特裡克公主居然會找自己,心中同時暗喜,看來自己那天的表現確實贏得了公主的好感。
“我這就來。”伊薩克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修士袍子,跟隨在侍女的身後,朝著庭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並沒有多少人,而康沃爾王國靠近英吉利海峽,對岸便是西法蘭克王國,因此在建築風格上很接近西法蘭克,廊柱林立,精美的庭院中種植著各種花卉,白色的大理石噴泉中注滿了甘甜的清泉。
“公主殿下。”侍女帶著伊薩克穿過了芬芳的花園,走到了一處涼亭之中,羅特裡克公主戴著黃金花冠,身著一襲藍色天鵝絨的長裙,下巴到頭部都裹著白色的薄紗,她安坐在涼亭的長凳上,幾名侍女正圍繞在她的左右。
“尊敬的殿下。”伊薩克也急忙的向公主鞠躬行禮,他雖然不熟悉西法蘭克的宮廷禮儀,但是作為神職人員,僅僅是雙手合十的禮儀便足夠了。
“伊薩克修士,我聽說你很精通拉丁文?”羅特裡克公主此時沒有戴麵紗,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傷口,隻見嬌豔的臉龐如同花朵般美麗,難怪康沃爾國王將她看的如此緊,這樣子的美人任何人見了都不會忘記。
“沒錯,殿下。”伊薩克並不清楚,羅特裡克公主想要做什麼,隻好老實的回答,他作為一名修士當年可是費儘千辛萬苦,前往了羅馬學習正統的拉丁文,可以說精通各種天主教的拉丁語祈禱文。
“很好,那讓我們開始聊天吧!”羅特裡克公主的語調突然一變,開始用拉丁文向伊薩克說起來,伊薩克頓時一愣,他沒有想到公主的拉丁語居然如此好。
“殿下,您的拉丁語十分嫻熟。”伊薩克對羅特裡克公主恭維的說道。
“請原諒我,尊敬的修士,我不能直接用當地的語言說話,我的丈夫對我看守的很嚴密,是的我幾乎無法呼吸。”羅特裡克公主的神態依舊安然自若,但是她的言語中卻透著對康沃爾國王極大的不滿。
“我以為陛下十分的喜愛和看中您?”伊薩克對公主說道。
“不,我已經受夠了,我希望能夠擺脫這種處境,康沃爾的拳頭遲早會打死我的,我聽說你的主人阿爾弗雷德陛下是一個仁慈公正虔誠的信徒,希望你能夠向他稟明,幫助我這個可憐的孤懸海外的人。”羅特裡克公主假裝站起身來,扶著涼亭外的一簇鮮豔花朵,好像是在詢問伊薩克般,但內容卻是求助。
“啊,這花朵十分的美豔動人,也許可以賜給我,交給我我會悉心照顧的。”伊薩克笑著恢複了用當地的語言,他向公主說道。
服侍公主的侍女們都帶著笑意,但是她們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麼,不過還好這中間時間並不久,隻見公主含笑摘下了花朵,遞給了伊薩克手中,她知道伊薩克已經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心中稍稍的鬆了口氣。
接過了公主手中的花朵,伊薩克陷入了沉思,這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如果自己乾涉了康沃爾國王的家庭事務,一旦觸怒了國王那麼下場隻有一個,會被立即驅逐出康沃爾,甚至有可能會被關押在地牢之中,永不見天日。
康沃爾國王很快便知道了自己妻子私自見伊薩克修士的事情,他很憤怒的在當天夜晚便取下自己的皮革束帶,狠狠的抽打了公主一番,詢問她到底同伊薩克講了什麼事情,公主咬緊牙關隻是說自己在重溫快要忘記的拉丁語。
“乒~~。”伊薩克的房門被幾名粗魯的衛兵踢開,他們走入了修士的屋內,二話不說開始翻箱倒櫃,很快將修士的房間弄的亂七八糟,而當他們看見屋內插在瓶子中的鮮花的時候,這才停止了下來,並且將瓶子和鮮花帶走。
全程伊薩克都默默的站在一旁,當衛兵們離開後,他才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精光,仿佛是下定決心了一般。
此時的烏爾夫等人率領著船隊,穿越了風暴,逐漸的靠向了海岸線,他們看著眼前一片由沼澤和低窪海灘,以及長串如同帶子般狹窄島嶼組成的國土。
“是低地王國。”烏爾夫卻知道他們此時來到的是荷蘭,這裡的土地以泥濘沼澤,以及低窪的土地著稱,在海上貿易沒有完全興起之前,這裡也不過是不毛之地。
“最早一批的諾斯人占領了這裡,他們在這裡開墾了殖民地,並且定居了下來。”維賽德對烏爾夫等人解釋道。
“也許我們可以在這裡補充給養,休息一番。”瓦格斯聽見這裡是諾斯人建立的殖民地,他立即高興的說道。
“小心點,我聽說這裡的諾斯人都已經向西法蘭克的國王效忠,成為了他的封臣。”但是少女西格麗德卻難得的對眾人警告道。
“什麼?”西格麗德的話使得眾人都十分的詫異,他們沒想到諾斯人居然會向西法蘭克人效忠。
不過烏爾夫到是一點都不震驚,要知道著名的諾曼底公爵便是步行者羅洛,他其實就是北歐海盜出生。
“不用擔心,我們隻是在海岸邊上尋找一處臨時駐紮點而已,等休息好了,我們便會離開。”烏爾夫卻聳了聳肩膀,他對眾人吩咐道。
“嗚~~~。”隨著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烏爾夫所在的長船立即發出了信號,命令眾人跟隨著他們朝著細長的島嶼航行過去。
船隊緩緩排列成大雁陣型,劃槳在兩邊拍擊著海麵,朝著目的地而行,在經曆風暴的時候,他們損失了一些人和船隻,現在隻剩下了六艘船,以及80多人。
“乒~~。”長船衝上了鬆軟的海灘,鹹濕的海風吹拂著他們,海灘上布滿了發黑的海帶,以及曬乾的海星,白色的貝殼在沙灘上露出了些許。
“把船隻固定好,我們不能繼續損失船隻了。”烏爾夫行走在了眾人之間,他拍著他們的後背,對他們大聲的說道。
“嘿呦,嘿呦。”眾人發出了呐喊聲,將長船拖到了岸邊,木楔子釘入了地麵,繩索牢固的綁著船隻四處。
“哦嗚~~。”籠子中的黑炭被放了出來,它抖了抖自己的皮毛,這幾天連續的航海,已經使得它十分的鬱悶和不舒服,現在四個爪子落在了地麵上,使得它心情大好。
烏爾夫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聽著海岸邊不停歇的海浪拍擊聲,撿起了一枚曬乾的海星朝著遠處扔去,黑炭竟然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叼住。
“你還真是有做狗的潛質呢!”烏爾夫不由大笑起來,誰能知道這可是曾經率領著狼群朝自己進攻的高傲的狼王。
當海灘上篝火點燃起來的時候,眾人立即湊過來,連日的航行他們的身體都被海水浸透了似的,極為的痛苦難受,而溫暖的火焰,使得眾人感受到了生命。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時候,瓦格斯忍不住的對烏爾夫詢問道。
“繼續航行,順著海岸線走。”烏爾夫撕開一塊肉乾,放入口中咀嚼著,沒有被水煮過的肉硬的就像是石頭一般,但是不吃東西會更加的難受。
“我們不應該快點與白衫會和嗎?”少女西格麗德納悶的詢問道。
“不著急,現再投靠白衫的人太多了,多我們一個不多,少我們一個不少。”烏爾夫看著跳動的火光,眼中卻透出了狡猾的神色,既然要加入白衫,起碼要納一個投名狀,而這個投名狀要讓白衫和其他人不敢小瞧自己這個東哈馬爾的領主。
“噢,到底是什麼意思?”其他人都十分詫異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