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爾夫的麵前站著一名諾斯戰士,他張了張口想要喊出聲,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那名諾斯戰士突然抽出了一柄鋒利的維京斧頭,對準他的腦袋便砍了過去。
“啊~。”烏爾夫叫出聲,他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睡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而冷汗浸透了自己的亞麻衣衫,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可惡。”烏爾夫站起身來,穿戴好了衣服,昨晚宴會結束後,他們便在蛇眼的領主屋宅內休息,但是克努特的一番話卻讓烏爾夫做起了噩夢,夢中蛇眼派來的殺手襲擊了他。
“烏爾夫大人早啊!”看見烏爾夫走出來,克努特熱情的向他打著招呼,蛇眼似乎沒有起身,而烏爾夫則準備帶著蛇眼支援的五十名戰士,重返回奈斯特韋茲領,登上自己的長船船隊開始繼續前往不列顛的旅行。
“克努特大人,再會了。”烏爾夫帶著自己的人,走出了領主屋宅,在臨出發前兩人擁抱了一下,對克努特說道。
“小心你的人,那裡麵有奸細。”就在兩人擁抱準備離開的時候,克努特卻在烏爾夫的耳畔低聲的說道。
“噢?”烏爾夫微微皺眉,但還是表現的若無其事,他點了點頭轉身騎上馬離開,而五十名蛇眼支援的戰士穿戴著盔甲,拿著武器列成兩列長長隊伍,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就在烏爾夫回頭的時候,看見在領主屋宅的上方,一扇開著的窗戶前,閃過了蛇眼的身影。
“有奸細,指的是什麼?”騎在馬上的烏爾夫思索著克努特的話,他指的是在這群蛇眼支援的五十人戰士裡麵,暗藏有蛇眼的眼線奸細,還是說我的隨行人員中有奸細?
想了好一會,烏爾夫都沒有想透克努特話中的意思,最終他決定暫時放棄,也許這隻是蛇眼父子兩人故意給自己心中埋下的心結,若是一味的去想,也許會落入他們的圈套,反正經過了羅斯基德的晚宴後,他對蛇眼父子兩人都沒有了什麼好感。
“嘩啦,嘩啦。“當重返了奈斯特韋茲的時候,看著海浪拍打的場景,長船上忙碌的人們,烏爾夫的心情才好了許多,他跳上了長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西蘭島。
“出發。“烏爾夫一揮手,沉悶的號角聲響起,長船緩緩的離開了碼頭,看著遠去的奈斯特韋茲,烏爾夫這才鬆了一口氣。
“哦嗚。“從籠子裡麵傳來了黑炭的叫聲,烏爾夫露出了笑意,上前取下一塊肉乾喂給了籠子裡的黑碳。
“烏爾夫,蛇眼的兒子給你說什麼了?“這時候,安格似乎看出了烏爾夫心中的憂慮,於是好奇的對他詢問道。
“沒什麼,當我們抵達了不列顛,一切都不是問題。“烏爾夫卻沒有告訴瓦格斯,他看向了遠處的海麵,自己的船隊變得更大了一些,但是當他們駛離了西蘭島,朝著北海方向前進的時候,在海麵上看見了許多維京船隻也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會順利的抵達。“站在桅杆旁邊的維賽德,卻露出了憂愁的神色,對烏爾夫說道。
“是什麼?“烏爾夫有些不解,他並不知道,很快自己就要麵臨一場真正的考驗。
雲層猶如一個巨大的鍋蓋,狠狠的壓在了大海之上,低沉的氣壓幾乎讓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風卷著雨,雨夾雜著風拍擊著海麵,腳下的波濤一層接著一層的掀起巨浪,烏爾夫等人的長船就像是一片小小的樹葉,被暴風撕扯著,被巨浪無情的戲弄著。
“噢,奧丁,請保佑我們。“
“托爾~~。“
船上的諾斯戰士們在這人力無法違抗的自然麵前,唯有向自己虔誠信奉的諸神祈禱,烏黑黑的天空閃電劃過了天際,如同金色的蛇爬行而過,擂鼓般的炸雷在頭頂盤旋,好像隨時就要擊下來一般。
“嗚嗚嗚。“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西格麗德,此時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小鳥,死死的抓住了桅杆上的繩索,身體蜷縮在船板下。
瓦格斯和安格也牢牢的趴在了船舷左右兩側,搖晃的船隻讓烏爾夫也嘔吐了數次,海浪拍擊向了他們,鹹鹹的海水把每一個人都打濕透。
“不要害怕,這是諸神的晚宴,我們是有幸參與的人。“就在眾人都惶恐於這可怕的風暴的時候,老奴隸維賽德卻坦然的坐在了船頭,他撕開自己的衣服上衣,露出了裡麵刺青的身體,風雨將他的須發都全部浸透,但是他卻毫不在意,指著上方的雷電,以及呼嘯而來的海浪,大聲的向船上的人們高呼著,臉上帶著欣喜的神色,就像是這不是一場大風暴,而是晚宴般愉快。
“彆慌,用力劃槳。“烏爾夫在老奴隸維賽德的鼓舞下,他也重新燃起了鬥誌,大聲的鼓舞著眾人,並且將一名奴隸推到了一邊,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開始奮力的劃槳。
“劈啪~~~。”一道閃電劃過了天空,金色的光芒照耀在維賽德那蒼老的臉上,此時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衰老,相反卻呈現出了古老而又神聖的摸樣,他穩穩的坐在了長船的船頭,迎著風浪和大雨,這一艘在巨大的海浪中,似乎頃刻就能夠被覆滅的長船,頑強的在海浪中起伏著。
“一起劃。”瓦格斯看見行動起來的烏爾夫,以及坐在船頭的維賽德,他也怒吼一聲,抓住木漿開始劃動。
“嗚嗚嗚,嗚嗚嗚。”少女西格麗德蜷縮在船艙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會被恐怖的不可知力量,高高的拋起在半空之中,一會又被狠狠的摔入幽冥深淵之下,甚至她看向了四周風雨的時候,產生了幻覺,巨大的耶夢加得從海底抬起頭,鱗片的身體穿過了風雨和海浪,接著鑽入了長船下的深海,這情形讓這位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西格麗德渾身發抖。
就在她趁著暴風雨中,人人無法自顧,低聲抽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麵前的風雨似乎減少了許多,她詫異的抬起頭,卻看見盧瑟坐在了她的前麵,正好為她擋住了風雨,那寬闊的肩膀猶如一座岩壁,厚實的使人心安。
“你?”西格麗德疑惑的想要詢問盧瑟,但是她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不知道這個大塊頭的狂戰士是有意還是無意。
“來呀,臥槽泥馬~~。“烏爾夫看著這驚濤駭浪,他的胸中燃起了無邊的怒氣,命運從來都不被他所掌握,就像自己突然間便被拉扯到了這個世界,麵前的巨浪就像是嘲弄自己的不可知命運,這讓他憤怒的咒罵起來。
“哈哈哈哈~~~。“雨水打濕了瓦格斯的頭發,他甩了甩腦袋,將那濕透的頭發甩到了一邊,而看著烏爾夫怒目圓睜的衝著巨浪咒罵,感到了一陣滑稽,他不由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瓦格斯的笑聲感染了其他人,他們也許在這不可抗的巨大力量麵前無能為力,但是卻不影響他們傲然麵對並且發出嘲笑。
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當頭頂上的烏雲快速的離開後,一切恢複了平靜,大海恢複了自己恬靜的一麵,但是天空還是陰沉沉的,看不見太陽。
“哦嗚。“眾人疲憊的躺在船上,仍由海浪推動著長船前進,就連烏爾夫也感覺到了雙臂酸痛,但他是這一支長船的統帥,因此站起身來強打精神,來到了船頭。
“維賽德,我們走在正確的路線上嗎?“烏爾夫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一般在白天的時候,他們靠著太陽出現的位置,能夠知道東西南北,夜晚靠著天空中的星辰,可是陰天則無法判斷,而維京人此時並不知道磁石具有的指南作用。
“放心領主大人,我早就準備好了太陽石。“維賽德卻微笑了一下,風雨將他整個身體打濕,此時的他又恢複了那個衰老老人的摸樣,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
“方解石。“烏爾夫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所謂的太陽石是維京人在傳說中,諸神賜予他們航海的石頭,但事實上是維京人發現了透明的方解石,即使是陰天隻要對準了天空,也能夠找到太陽的位置,這正是利用了偏振光的原理。
“我會找到太陽的。“維賽德將方解石舉起來,對準了陰沉的天空,很快在晶瑩剔透的方解石上,出現了太陽的位置,他們的航行沒有偏離航道。
而就在烏爾夫等人朝著不列顛的方向航行的時候,在不列顛島嶼上,戰爭重現燃起,麥西亞人的一支反叛軍隊與白衫哈夫丹的軍隊遭遇,雙方劍拔弩張。
“嗚~~~。”一聲如同鹿鳴般的號角聲響起,麥西亞的軍隊從茂密的樹林中走出來,在經過了數年與維京人打交道後,對於這些東民的恐懼已經逐漸的減輕。因為北歐的諾斯人從大海的東邊而來,所以不列顛的盎撒人喜歡將他們稱之為東民。
“這些該死的東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厲害。”郡長憤怒的說道,他的好幾名親戚都死在了維京人的掠奪之中,沒有人比他更加的痛恨這些維京海盜。
“標槍隊準備~~。”
“長矛兵準備~~。”
“劍士~~~。”
隨著郡長的一聲令下,他手下的士兵們開始在低階貴族們的率領下,緩緩的朝著前方推進。
“哢嚓,呸。”對麵的維京首領卻不慌不忙,他拿起一顆蘋果在身上蹭了蹭,咬了一口發現是壞的,呸的將壞蘋果扔掉。
“他們來了。”身邊的親隨戰士對首領說道。
“準備戰鬥。”維京首領的眼睛四周用深色的染料塗抹著,顯得眼睛更加的深邃,這也是維京人恐嚇對方的一種方法。
“哇~呼~~。”
手下的東民士兵們持著圓盾和斧頭,他們高舉起手中的圓盾和斧頭,發出了維京怒吼,數百人的齊聲呐喊,似乎震動的腳下塵土都開始飛揚。
“嗚嗚嗚~~~。”號角聲和維京怒吼越來越近,雙方的人馬也開始接戰。
“騎兵~~。”麥西亞的郡長命令自己的騎兵開始行動,這些裝備著皮甲和長矛的輕型騎兵,來去自如,可以迅速的投入戰場,而維京人因為是渡海而來,因此很少能帶著戰馬前來。
“嗖嗖嗖~~~。”麥西亞郡長的標槍兵搶先一步,他們看著舉著盾牌而來的維京人,立即朝著他們投擲出了標槍。
“哆哆哆~~~。”標槍紮在了厚實的圓盾上,也有倒黴的維京人沒有舉起自己的盾牌,立即被標槍打翻在地上。
“哼~。”維京人卻提起斧頭,將紮在了自己盾牌上的標槍斬斷,以防這些標槍阻攔他們的行動。
“盾牆。”指揮著這一支小隊維京人的首領,馬上命令道。
“哇~~呼~~~。”一聲維京戰吼過後,維京人立即舉起了手中的圓盾,他們緊密的靠在一起,通過部族之間的緊密團結,對抗這些麥西亞人。
“啊啊啊啊~~~。”麥西亞人的騎兵狂呼著,猛地朝著盾牆方向衝擊而來,這種大型的牲畜踏著大地,發出了轟鳴之聲。
“穩住~~。”維京人將盾牌穩穩的抓住,當戰馬衝進來的時候,本來牢不可破的盾牆,立即衝出了一道縫隙,但是第二道的盾牆卻攔住了這群騎兵的去路。
“哇啊~~。”一名麥西亞騎兵剛剛準備提起長矛,向下戳維京人的時候,身側一柄斧頭狠狠的劈中了他跨下的戰馬,戰馬嘶鳴一聲,將騎兵從背上甩了下來,還沒等他站起身來,一柄斧頭狠狠的劈中了他的頭部,鐵頭盔就像是紙做的一般,鮮血從他的頭頂上如同瀑布般流淌下來。
“啊啊啊~~~。”維京人狂呼戰鬥,他們的斧頭在麥西亞的士兵們中間揮舞著,鮮血和碎肉飛濺四處,本來青翠的草地被染上了一種怪異的顏色。
“撤退,撤退。”不到半天的時候,麥西亞郡長的軍隊便潰散了,貴族丟盔棄甲,輕步兵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