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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握著九洲銅棍過來,怒懟石天雨:“唉什麼唉?歎什麼氣?你如此假仁假義假慈悲,彆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比誰都毒,比誰都狠。哼!不殺那些仆人,我們的事必定會被泄露出去,你想我全家都死了呀?我呸!”
可能生肖相克,沒辦法,兩人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裡。
戴如意急忙扶起韓鳳凰,伸手去捏韓鳳凰的“人中”,捏醒韓鳳凰。
又抱著韓鳳凰去另一輛馬車上更換衣服。
戴嶽默默的握刀挖坑,掩埋那些無頭死屍。
又用刀把那些碎頭顱骨刮過來,一起掩埋。
免得天大亮後,有村民上路,發現了屍骨,從而報官,惹來麻煩。
石天雨不想再與戴坤辯論這些臭事,怒道:“你彆轉移話題,快回答我,我能猜出那使木劍的人是謝至川,自然也能猜出另外兩名老漢便是康複生和向玉山,你的老上司。你說,你是不是提前寫信給康複生,讓他們來設伏的?你真卑鄙,我如此誠心待你,你卻總是想著要置我於死地。快說說,當年,錦衣衛是如何滅了明教江南分舵的?”
戴坤怒吼道:“老子不知道,我可以對天發誓。”
說罷,拄著九洲銅棍,跪在地上,握著拳頭,真的對天發誓,說真不知道當年明教江南分舵被滅之事,如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
然後,拄著九洲銅棍起身。
如此,石天雨便作聲不得。
戴坤又走到石天雨身前,低聲對石天雨說道:“明教江南分舵被滅之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那個時候,已經到川,並且已經出任穀香縣知縣了。
而呂大人,也已經是涪城知府。
他也不知道此事。
不過,你說的那兩名老漢,確實是康複生和向玉山,那個壯漢確實是謝至川。
戴某當年曾隨康複生和向玉山到過神劍山莊,拜會過謝至川。
好了,我的事說完了。現在,輪到說你的事情了。
石天雨,我告訴你,無論你對我家意兒如何好。對我戴家怎麼好,我都不會把意兒嫁給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你道德品質實在太壞了,不僅假冒彆人戶籍,並且監守自盜,齷齪無比,配不上我家意兒。這再去成都的路上,你若敢再對我家意兒親熱,老子到了成都,就舉報你的假戶籍和監守自盜行為。哼!”
石天雨冷笑著說道:“我一個人,如何能監守自盜?鹽台縣十六家大地主的錢糧,我一個人如何能取走呀?那麼多的錢糧,又能藏到哪裡去?戴坤,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哼,若是到了成都,你敢胡說八道,我就把那些視頻拿給呂源看。
到那個時候,呂源必定與你割袍斷義,以後,你也就沒有靠山了。”
戴坤頓時氣的白眼狂翻。
揚手指著石天雨,就是一頓臭罵:“你?!你!你這狗雜碎!真他姥姥的毒!”
此時,戴如意扶著已經更衣好的韓鳳凰從另一輛馬車過來,又鬆開韓鳳凰,跑到石天雨身前,說道:“相公,好了,真要再去成都嗎?不怕路上還有人伏擊我們嗎?”
石天雨自信的說道:“前麵應該不會再有伏擊了。畢竟,剛才那三名高武之人,或多或少受了點傷,不可能再和我決戰了。這世上也沒太多的高武之人,如果不是幾個高武之人聯手,我們根本不必懼之。獨個來的高武之人,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好了,你陪好伯父伯母吧,我現在衣衫破碎,也像個馬夫,我駕一輛馬車在前麵開路吧。”
決定先答應戴坤,暫時不與戴如意親熱了。
再和戴坤鬥下去,心會累。
戴如意看到石天雨如此為她家裡人著想,不由甚是感動,嗬嗬甜笑,點頭答應了。
戴坤過來,摟著愛女,鑽進馬車裡,又扶著韓鳳凰鑽進馬車裡,然後他自己也上了馬車,還親自駕著馬車,策馬趕路。
如此,石天雨、戴嶽也各自駕著一輛馬車,均是在前麵開路,奔往成都而去。
這一路上,倒是平靜。
因為石天雨沒再和戴如意親熱了。
戴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涪城。
因為有劉叢、蘇醒、唐關、徐緩等人放風出去,老百姓們都知道石天雨護送戴坤前往成都治病去了。因為石天雨原本就是世人眼中的焦點人物。
頓時,滿城熱議。
“哇!石大人真好心!竟然親自護送戴坤到成都療傷。”
“石大人敢鐵腕整治涪城,原來是有後台撐腰啊!”
“難怪小雜碎能步步高升,原來他與戴坤關係這麼鐵!”
“石大人對下屬真是關心,竟然為
“唉!所有的官吏都是蛇鼠一窩啊!”
“沒想到石天雨竟然和戴坤這個老奸賊走到了一起。老的心腸壞掉了,小的腦子進水了。”
“唉!想不到石天雨抓捕向來香竟然是在演戲啊!”
涪城大地,猶如一鍋沸騰的水,把鍋蓋都頂開了。
什麼樣的議論都有。
官吏、公差和街頭巷尾的老百姓都在口沫橫飛地議論著石天雨,反而為石天雨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霎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安梓縣縣令白優龍在心想:石大人是專程陪戴坤到成都療傷呢?
還是借此機會為本官疏通關係呢?
平亭縣令盧寶川在心想:還是銀子靈啊!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石大人這麼快就為本官往成都方向跑關係了。
剛到江川縣巡視“一正二抓三修”要務的鄔正道,則是心裡暗道:看來,這回老夫走對路了,石狗崽有把柄捏在老夫手中,哪裡敢不聽老夫的話呀?
鄔正道暗喜之後,又暗憂:石狗崽當夜就陪著戴坤去成都了,老夫的信使第二天才出城,能有石狗崽快嗎?哦,那也不怕!石狗崽護送著那病夫戴坤,趕著馬車,速度不快的。
但盼呂源收到老夫以程修竹名義寫的狠參石狗崽的奏折之後,能快速的讓老夫官複通判之位,抓緊治死石狗崽啊!但盼老夫暗擺石狗崽這一刀能獲得驚人的成功。
鹽台縣令程修竹則是心道:看來,石天雨這回真看老夫的臉色行事了,老夫讓他去成都,他就得馬上去。哈哈!王大人晉升同知之後,老夫就是通判了。
但是,呂源提攜老夫之後,又會如何整死戴坤與石天雨呢?
程修竹思潮起伏,久久難以入眠。
而朱祥、蘇醒、馬德輝以及陳彪等人,心裡卻納悶了:石大人素與戴坤、向來香等人鬥的你死我活,怎麼一下子就和戴家人走到了一起呢?奇了!怪了!
烈日似火。
大地像蒸籠一樣,熱的使人喘不過氣來。
石天雨一行護送戴坤前往成都,一路策馬狂奔。
一路上,均是氣喘籲籲,大汗淋淋。
韓鳳凰心裡頗為不安:這到了成都,如何向呂大人交待呀?我家意兒和石天雨的那破事,到底會不會傳揚出去呀?
進入成都境內,天氣便蔭涼下來。
戴如意不時在馬車裡探頭出來,觀賞路邊的風景,又高興的說道:“娘,成都真美!”
以天下幽著名的青城山,雄奇多姿的九峰山,高聳挺拔的西嶺雪山,景色秀美的玉壘山。
一一在戴如意的眼前飄過。
忽然,戴如意好想坐到石天雨的馬車裡去。
若是能依偎在心上人的懷抱中觀賞如此美景,方不負此行啊!
夕陽西下,晚霞在天。
石天雨和戴坤等人驅趕馬車,終於到達了成都城中。
戴坤駕著馬車,剛入城門,便吩咐戴如意:“意兒,你讓戴嶽先往布司府通報,請示呂大人,咱們該往哪裡去安歇呀?咱們家在成都,可沒有宅子。到底是住在驛館裡?還是住在客棧裡?”
戴如意應了一聲:“嗯!”
便從馬車裡一躍而出,跑到後麵的馬車上去,吩咐戴嶽先去布司府找呂源稟報情況。
然後,戴如意又跑到石天雨的馬車前,撒嬌的說道:“相公,我肚子好餓。相公,你忘了?你也要買件好衣服穿的,你這衣服破的,就像乞丐一樣。”
一心隻想嫁給石天雨,哪管彆人會有什麼想法呀?
石天雨勒馬停下。
戴如意輕輕地用纖指戳了一下石天雨的額頭。
石天雨低聲笑道:“待會吧,很快就可以吃晚飯了。”
雖然是青春年少,也值情濃之時。
但是,畢竟當著地方主官,知道此時應該更穩重一些。
這裡可是成都,密布著呂源的耳目。
呂源可是錦衣衛係統出來的,很懂的這一套的。
而且,呂源自涪城任知府開始,至今在川已經有二十年。
呂源此人,二十年深耕川中官場。
戴如意又嬌滴滴地說道:“喂,人家想吃碗甜水麵嘛,你買一碗來給我嘛。”
石天雨聽到這樣的溫柔指令,隻好將馬韁扔給戴如意,跳下馬車去買甜水麵了。
不一會,便捧著一缽麵食回來。
戴如意接過麵食,即刻吃起來,確實也餓了。
又說道:“相公,辛苦了,來,你也吃一口。”
吃了一口,心頭真比吃了甜水麵還甜啊!
又挑起一根麵條喂到石天雨嘴邊。
戴坤見狀,實在忍耐不住,怒喝道:“意兒,這裡是成都,彆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呂大人未過門的兒媳婦。”鐵了心的,要將戴如意許配給呂源之子呂初生。
石天雨連忙輕輕地推開戴如意的手。
心裡很難過。
但是,沒辦法,戴如意是戴坤的女兒。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有些感情確實是不可能如自己所想像中的那般稱心如意的。
戴如意但聽戴坤如此怒喝,便氣呼呼的嘟起了小嘴,說道:“我不!女兒要當石相公的夫人。女兒生是石相公的人,死是石相公的鬼。”
十七歲的芳齡,還是很天真的。
這陣子,對官場的凶險,有些感悟,但是,感悟不是很深刻。
姑娘家家的,想的更多的是感情上的美好未來。
其他的事,都不是事。
“你?你!你!”
戴坤氣得臉色鐵青,勃然大怒,結結巴巴的想要怒斥戴如意,卻氣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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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手掌就要打戴如意。
韓鳳凰連忙拽住戴坤的手,又低聲勸說戴如意:“意兒,這裡不是涪城,你說話真的要謹慎啊!要不然,咱們一家三口的人頭,可能會隨時落地的。”
石天雨尷尬的說道:“我先去裁縫鋪買件新衣服吧。”
說罷,轉身而去。
“哼!”戴如意憤怒地將一缽甜水麵扔到垃圾桶裡去。
心裡剛剛蕩漾起的甜蜜,即時又煙消雲散。
煩惱陣陣入侵戴如意的心頭。
辛酸的淚水湧出了眼簾。
若是這段感情不如意,往後怎麼活?
“砰!”
那缽子摔得粉碎。
戴坤氣呼呼怒罵道:“死賤人,你?!”
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雙眉擰成疙瘩。
就連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韓鳳凰心裡暗暗歎息,卻也隻能勸說戴坤:“好了,老爺,你也知道,這裡不是咱們府上。”
“咦!什麼事嗄?”
附近做買賣的小商販見狀,不解地圍了過來。
戴嶽連忙解釋說:“哦,沒事嗄,我家大小姐不小心打爛了缽碗,驚擾你們了,對不起。”
生怕惹事生非,連忙下車,向圍上來的商販,抱拳拱手作揖解釋。
真是懂事的好管家。
此時,石天雨買好衣服,換上新衣服跑過來。
人群中,一個直接穿著一件小紅肚兜的小姑娘,揚手指著石天雨讚了一句:“喔噻,好俊嗄!”
“原來是俊哥哥來成都趕考呀!”
人群指著石天雨,稱讚石天雨起來。
很多漂亮姑娘即時圍了過來。
戴如意低聲怒罵道:“真是一群賤貨!”
看見竟然那麼多的漂亮小姑娘圍住了石天雨,不由氣惱地鑽進馬車裡,吃醋了。
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
又一陣鼓鑼聲響起來。
“走嘍,官差來了。”
人群聞聲而散。
石天雨和戴坤等人聞聲轉身。
但見一隊人馬遠遠奔來,前麵的公差人員扛著“肅靜”、“回避”等等驅路的牌子。
馬隊之中,為首一人正是安子午。
韓鳳凰驚喜的對戴坤說道:“老爺,是安大人來迎接你了。真好!呂大人還是很重視你的啊!”
戴坤得意的望著石天雨,又哈哈大笑起來。
石天雨怒道:“得意什麼?我將來當更大的官。哼!”
都當上從二品官員了,還天天的如此被戴坤奚落,若不是看在戴如意的顏麵上,石天雨真的會把戴坤當作向來香那樣抓捕起來,扔到地牢去。
戴坤笑容頓僵,換成了憤怒,但也低聲怒罵石天雨,說道:“呂大人現在就是封疆大吏,石狗崽,你現在是封疆大吏嗎?你隻是一個接我位子的小知府。還靠我舉薦你當知府呐!我呸!你還想當大官?你彆以為你投靠魏閹就會有出息,走著瞧吧!哼!”
戴如意不安地看著戴坤和石天雨,心道:怎麼辦呀?這一老一少,還是鬥的這麼厲害!
我和石相公的婚姻不順啊!
“戴大人!”
“叔父!”
此時,安子午看到瘦骨如柴的戴坤,連忙下馬,步行小跑而來,熱情的遠遠就喊戴坤。
安子午身旁的白衣少年也一躍而下,緊跟而至,向戴坤見禮。
戴坤心頭一熱,張開雙臂,擁抱安子午。
又激動的說道:“安大人,下官可見到你了。呂大人好嗎?”
白衣少年跑到戴坤跟前,下跪並說道:“小侄呂初生,給叔父請安。”
安子午分開戴坤,指著呂初生,哈哈笑道:“呂公子,該改口了,應該稱呼嶽父在上了。”
戴如意登時又羞又惱又氣,真是尷尬。
側身眼望石天雨,卻見石天雨正等著與安子午相見。
戴坤側身,熱情地扶起呂初生,既感歎又盛讚,說道:“呂賢侄請起!老夫終於見到公子了。十年不見了,公子長這般高了,都遠遠高過老夫了。十年人事幾翻新,一代新人勝舊人啊!”
呂初生出身豪門,自然禮數周全,又給韓鳳凰下跪,說道:“小侄呂初生,給嬸嬸請安。”
卻被戴坤扶住。
戴坤緊緊地握著呂初生的手,焦急的說道:“賢侄,見到你就好了,快領老夫去拜見令尊令堂啊!”在官場幾十年連接起來的感情,僅有的好朋友,好兄弟,也就是呂源了。
以致於,戴坤想見到呂源的心情非常的迫切。
這個時候,遠遠觀望的石天雨,仿佛能感悟到戴坤與呂源之間的那份情誼了。
想想自己與袁河、羅寶忠、謝文等人的感情,不也一樣嗎?呂源與戴坤當年在錦衣衛係統裡浴血奮鬥過,自己與羅寶忠等人也一起在遼東浴血奮戰過。
醇厚的感情,不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嗎?
呂初生聞言,不敢鬆怠,急急躬身應令:“諾!叔父!請!”
又打了一個手勢,請戴坤領頭先行。
於是,韓鳳凰扶著戴坤領頭先行。
石天雨對呂初生的禮數周全,頗為佩服,心裡暗讚呂初生:不愧是名聞天下的川中布司呂源之子,果然不一般,將門虎子啊!按人才修養而論,呂初生絕對配得上戴如意的。
誒!人家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卻是背影。
在這個舊社會,我無父無母,誒!
安子午過來,抱拳拱手,躬身作揖,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對不起,剛才怠慢了。來來來,一起走。”這才向石天雨行禮,拉著石天雨的手,甚是親切。
石天雨對安子午剛才先見過戴坤之事,倒也理解,便含笑的說道:“安大人,幾個月沒見你,你更顯年輕,更俊了,還是在布司府當差好啊!安大人你這臉色真好,像剛當新郎官似的。成都也是山好水好人更好!這裡的人真是熱情,穿著休閒,日子過的蠻舒服的嘛。”
連忙拍馬恭維一番。
安子午笑道:“哈哈!下官向來甚是惦記石大人啊!石大人,恭喜你兼任涪城知府之職。每次見到石大人,石大人都是高升之時,石大人真是年少有為啊!”
石天雨恭謙的說道:“哪裡?哪裡?這都是有賴於安大人在呂大人麵前多說好話,如若不然,本官可能還是一介酸秀才而已。非常感謝安大人的支持,往後,安大人要經常到涪城多多指導啊!”
安子午拉著石天雨,聽著那麼順耳舒心的話,又是哈哈大笑,快步跟上戴坤夫婦和戴如意、呂初生等人。
呂初生走到戴如意跟前,低聲吟讚:“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這位一定是戴姑娘了吧?小生這呂初生廂有禮了。”說罷,抱拳拱手,躬身作揖。
這麼禮周,真讓石天雨有些汗顏。
不過,生活的環境不一樣。
呂初生生活在悠然自得之中,人人見到他,都懾於他是呂源之子,自然禮敬三分。
而呂初生也得回禮,久而久之,禮節自然也多了起來。
石天雨則是生活在鬥爭環境之中。
平素若不是與江湖中人撕殺,便是與官場中人爭權奪利,自然見麵就是明爭暗鬥,語帶殺機。
戴如意無奈,隻好柳腰淺彎,向呂初生回禮,說道:“小女子戴如意,見過呂公子。”
呂初生雙眼上下打量著戴如意。
從她的額頭一直往下望。
戴如意相貌端莊,青春光澤,身材苗條,身高一米六六,父親曾經是知縣知府,天然的造就了戴如意那種名門閨秀的氣質。人不是特彆漂亮美豔,但是很有氣質。
呂初生見狀,心頭好不高興,真想馬上迎娶戴如意過門,便套近乎的說道:“妹子,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耍的,你可否還記得咱們倆小時候一起玩耍之事呀?”
戴如意尷尬至極,但也隻能強顏歡笑,說道:“記得,嗬嗬!呂公子,家父走遠了。”
遂揚手指了指前麵的戴坤,以此轉移呂初生的視線。
呂初生尷尬一笑,說道:“哈哈!妹子,請!”
連忙打了一個“請”式手勢,與戴如意一起並肩而走,快步追上戴坤一行。
石天雨與安子午說說笑笑,側頭偷眼望去。
但見呂初生長的高大威猛,身高一米八五,臉龐輪廓清晰,濃濃的眉毛下閃著一對大眼睛。
呂初生此時正與戴如意並肩而行。
他烏黑的眼珠神氣的在戴如意身上掃來蕩去。
戴如意正心慌意亂地四下亂望,神態甚是忸怩不安。
石天雨心頭一陣酸楚。
但這是在官場上,不是在江湖上。
在江湖上,可以吆五喝六,動不動就拔刀相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以武力高低見真章。在官場上,得彬彬有禮,斯斯文文。
即便有什麼明爭暗鬥,爭權奪利,也不能當眾撕破臉,得找個借口,栽贓嫁禍,背後再狠捅一刀。官場和江湖,雖然是一樣的殘忍血腥。但是,鬥爭方式不一樣。
於是,石天雨便強顏歡笑,走向呂初生,抱拳拱手說道:“下官見過呂公子,久聞公子才華橫溢,武藝高強,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呂初生不失禮數地朝石天雨拱拱手,欠欠身還禮,又讚道:“哈哈,這位一定是布司府右參議兼任涪城新知府的石天雨石大人了吧?石大人名震朝野,神俊有才,年少英雄。小生出身布司府,年紀比石大人還要大一些,業績卻遠不如石大人。石大人真令小生汗顏慚愧啊!”
真會說話,逢人都能說出對方的優點。
石天雨心裡暗道:呂初生這份溜須拍馬的本事,真值得石某學習啊!怎麼國子監不專門開設這樣的課程呢?怪不得我以前去國子監聽課的時候,老打瞌睡。
石天雨見呂初生並非想像中的弱不禁風的公子哥,不敢怠慢,連連躬身作揖,客套的說道:“哪裡?哪裡?呂公子在錦衣衛公署出任要職,年紀輕輕,卻素有威名,名動天下,真乃是將門虎子,人中龍鳳,往後還請呂公子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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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趁機小跑上前,與娘親一起攙扶戴坤去了。
耳邊聽的都是官場上相互溜須拍馬屁的話,真不舒服。
安子午過來,對石天雨和呂初生笑道:“哈哈!二位都是少年英雄,走吧,呂大人已經在布司府門前相迎了。”親熱的牽著呂初生和石天雨的手,急急追趕戴坤去了。
戴如意心道:這官場上的人,怎麼見麵之時,個個都像親戚似的那樣子,真造作!真假!
唉,難為石相公了,竟然要一輩子活在這種氛圍之中。
咦,我爹是怎麼過來的?整天這麼虛假,不累嗎?
夕陽餘暉灑落在雄偉壯觀的布司衙上,映襯著布司府不一般的氣勢。
一位滿臉紅光的老人早就已經率領布司府衙各係統頭領,在司府大門前相迎戴坤一行了。
這位滿臉紅光的老人的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懂武功的人,一看這位滿臉紅光的老人便是高武之人。
“下官戴坤、下官石天雨、賤妾韓鳳凰、小女子戴如意參拜呂大人。”戴坤在韓鳳凰母女的攙扶下,與石天雨一起,在布政使司呂源麵前躬身作揖,恭恭敬敬的向呂源問安。
呂源上前一一扶定戴坤四人,眼泛晶光,溫和的說道:“石大人,戴大人,戴夫人,意兒,你們冒著炎熱酷暑,遠道而來,辛苦了。”
然後,呂源親手扶著戴坤,領頭走進了布司府,態度甚是親切,邊走邊側頭說道:“戴老弟,本司聞你病重,心急如焚,早盼你能到成都來療傷了。這回,你可得好好陪本司聊聊天,下下棋,品品茶啊!”
石天雨尾隨在呂源和戴坤身後,見狀不由心裡暗道:難怪戴坤在涪城作惡多端多年,政績平庸,也不會倒台,原來戴坤和上司呂源的關係真的是這麼鐵啊!
司衙大院內,草木茂盛,枝繁葉茂。
帶刀侍衛分站兩旁,雄壯虎立,目視環掃,高度警戒。
石天雨心道:當個封疆大吏就是不一樣啊!都有侍衛了。
爽啊!我什麼時候可以當上布司,當上巡撫,當上尚書呀?
嗯!必須在二十五歲以前當上遼東經略才行啊!
戴坤見呂源親手扶著自己,心頭十分激動,顫聲說道:“大人!”
卻是激動難言,熱淚盈眶。
呂源很親切的說道:“什麼也不要說了,你我是兄弟,晚宴儘興,不談公務,隻敘舊誼。來來來,坐下。”扶著戴坤,來到了公堂背後的大會客廳,又扶著戴坤坐下,絲毫沒有上司的架勢,隻有兄弟情誼。如此一幕,倒真是讓人羨慕戴坤的人生際遇如此之好。
戴坤是很激動,但是,心裡卻不安定,生怕鄔正道和程修竹舉報戴如意與石天雨感情之事的信件已經到了呂源手中。到了成都,呂源要拿自己開刀,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了。就像石天雨抓捕向來香,挖個陷阱給戴坤跳,然後就可以將戴坤扔到按察司府的地牢裡去了。
布司府裡,不僅侍衛頗多,而且,呂源本身武功之高,也是天下少見。
都是錦衣衛係統出來的人,戴坤二十年前便知道呂源乃是高武之人了。
呂源扶戴坤坐下,又走到石天雨跟前,上下打量石天雨一番,雙手扶在石天雨的肩膀上,連聲稱讚:“這位就是布司府右參議兼涪城知府石天雨吧?好好好,石大人果然一表人才,你鐵腕抓治安,強力治稅暴,精心抓營商,努力培稅源,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任布司府要職,卻能微服私訪,為本官決策提供信息參考,不錯!真的很不錯!”
話是如此,心裡卻暗道:石天雨這小兔崽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呀?前陣子,九千歲還對石天雨恨的要死,弄得老夫將那些參石天雨的折子以八百裡加急的方式,呈送到朝廷去。
老夫原本以為石天雨要倒下,可以為王才報仇,沒想到石天雨這小兔崽子卻反而獲得晉升了!
這小兔崽子才二十歲,就當上從二品官員,與老夫的官品一樣大,真他姥姥的邪門了!
現在倒好,九千歲竟然派崔呈秀的女婿張元芳來川送石天雨上任,還代石天雨告假,讓石天雨到涪城去微服私訪,扳倒了戴坤,取而代之成為涪城的知府了。
姥姥的,什麼世道呀?連魏忠賢也變的這麼快!
呂源明讚石天雨,心頭卻甚是不舒服,思緒萬千。
這個時候的石天雨,也已經是圓滑至極之人。
但聽呂源的點讚,明麵上欣喜若狂,慌忙躬身恭謙,說道:“謝謝呂大人讚揚,下官愧不敢當。這都是呂大人教誨有方,戴大人提點有力,涪城同僚共付心血所鑄出來的政績,一切都是托呂大人的福。”不敢居功,把一切功勞都歸功於呂源和戴坤。
石天雨心裡也早已經知道了上次的假戶籍事件,呂源是在方世中等人參自己的折子上是加了批語的,並以八百裡加急的方式報送魏忠賢轉呈朱由校的。
這個呂源也是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
現在呂源竟然當眾盛讚自己,也不責怪自己任右參議以來不到成都布司府辦差之事,這裡麵也肯定有鬼。要不,就是自己承諾魏忠賢建生祠起了作用。
反正自己在官場上若想有個真心的朋友,除非是羅寶忠或是袁河,除非是像呂源和戴坤那樣長達數十年攜手在官場中深耕的那種人。
其他的,絕非朋友,絕非兄弟。
呂源又讚揚石天雨:“很好,石大人小小年紀能做到得意而不忘形,政績顯著而不居功,心胸廣闊,前途無量。石大人,請坐。”
伸手拍拍石天雨的肩膀,又走到了韓鳳凰跟前。
儘管心裡不舒服,但還是高聲稱讚石天雨。
外甥王才被石天雨宰了,至今也沒有辦法找石天雨報仇。
心裡恨死了石天雨。
石天雨心裡也明白:官場上握握手,背後踢兩腳,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子午連忙上前,拉著石天雨坐到戴坤的下方的一個位置上。
雖然石天雨官品遠高於戴坤,但是,今天乃是呂源私人宴請,戴坤才是呂源的貴賓。
所以,石天雨隻能坐到戴坤的下方位置去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呂源並沒有邀請石天雨來成都的。
是石天雨自己主動護送戴坤到成都來的。
呂源端祥了韓鳳凰一下,又連番稱讚:“戴夫人,本司當年為你與戴大人作媒,雖然事隔二十年,但是,夫人依然風采迷人,戴大人好福氣啊!”
韓鳳凰欠欠身,向呂源連連道謝:“賤妾能有今日,全賴呂大人提攜和關愛賤妾夫君,才有如此榮華富貴。”
石天雨心道:怪不得戴坤一定要將戴如意許配給呂初生,原來,戴坤和呂源的關係如此有淵源啊!原來,當年戴坤就連娶媳婦,也是呂源作媒的。
這關係,真是鐵到不得了。
呂源又走向戴如意,讚揚說:“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眨眼間,意兒也長這麼大了!好,好啊!”又側頭對戴坤說道:“戴老弟,你就留在成都養病吧,過陣子讓意兒和生兒成親。至於你的位置嘛,老夫給你查查空缺,一定會在布司府給你安置好的。”
細瞧著戴如意的容貌,甚是歡喜。
畢竟,戴如意是呂源的未來兒媳婦。
呂源不吝讚揚了戴如意一番。
然後,緩緩走到客廳上首,居中坐下。
戴坤忙不擠的躬身上前,歡喜若狂的躬身說道:“謝謝呂大人成全小人之美。”
戴如意卻不樂意了,都已經成為石天雨的女人了,怎麼可能再嫁彆人呢?
於是,起身躬身說道:“呂大人,呂公子貌若潘安,多才多藝,侄女實在高攀不起啊!”
韓鳳凰臉色陡變,伸手拉拉戴如意的衣襟,示意女兒不要在此當眾的胡說八道。
韓鳳凰又連忙說道:“呂大人,意兒年少不會說話,請呂大人切莫見怪。我這閨女,太謙虛了,經常謙虛的不像話。”
戴如意心頭氣苦,卻不敢當眾頂撞父母,低首不語。
呂初生但聽戴如意如此之言,不由心頭大喜,還真是以為戴如意在稱讚他呐!
呂源和顏悅色,甚是親切的說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呢?”
隨即吩咐大擺宴席,為戴坤一家三口接風洗塵。
入席了,石天雨慌忙坐遠些,與安子午等人飲酒談笑,實在不便坐到戴如意身旁去。
要親熱,也不急於一時。
看出來了,這場婚姻,也是一場拉鋸戰,持久戰。
不像以往,很快就可以擺平了。
石天雨愛的也是戴如意這種官家子女的氣質。
但是,石天雨想娶戴如意,卻比娶巴圖銀萍還要艱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呂源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本司聽說你武功卓越,乃是極品高武之人,想像你兩次威震遼西之雄風,真的很想當麵見識一下石大人之武功,石大人可否舞劍助興呀?”
雖然官品一樣。
但是,呂源乃是實職,而且是布司,封疆大吏,屬於石天雨這個涪城知府實職的頂頭上司。
無論怎麼算,呂源現在都是石天雨的上司。
霎時間,滿堂的文官武將,都側身望向石天雨。
石天雨隻好再次恭謙,連忙放下酒杯推辭,起身又躬身的說道:“回呂大人,這都是老百姓往下官臉上貼金,下官武藝低劣,實不足以為一觀。”
都指揮使司高迎強站起身來,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你親自領著捕快剿匪,獨身處理兩大匪幫火拚事宜,這可都是朝野稱譽的大事件啊!來來來,本司也有一位劍擊高手,陪你一起玩玩,助助興。”話音剛落,便有一位青衫少年持劍閃身而出。
石天雨心道:原來,呂源和高迎強都是早有準備啊!看來,不打不行了。
這位青衫少年,長得唇紅齒白,鼻梁挺直,一表人才。
此人乃是四川都指揮司府的正千戶,正五品官銜,持劍而出,抱拳拱手,躬身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在下乃是青蘋劍傳人袁偉清,請石大人不吝賜教!”
“啪啪!”
呂源當即帶頭鼓掌,巴不得了。
如此有人舞劍助興,場麵將會更加熱鬨。
宴席廳裡,頓時響起了如雷掌聲。
戴坤心頭暗暗冷笑,暗道:石天雨,你這小狗崽,是從二品官員又如何?
這裡不是京都,而是四川,山高皇帝遠呐!
你這小兔崽子死了,萬歲爺也得在十天半個月後才能獲悉。
哼!但盼你待會就死在袁偉清之劍下。
呂初生也想知道眼前這位朝野聞名的少年石天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石天雨這個兩次威震遼西的抗金名將,其真實武功到底如何呀?智慧如何呀?
滿堂的文武都想當麵見識一下。
石天雨無奈,隻好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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