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一名血族青年穿著白大褂,提著“十”字藥箱來到窗台邊,微笑地示意卡伯將手伸出,表示需要進行抽血化驗。
卡伯沒想到這麼快就急著抽他的血,麵色難看怒目圓瞪,表示無聲抗議。
對方似乎習慣了這種場麵,也不開口解釋,安靜地等待卡伯平息怒火恢複理智。
卡伯心裡惦記著“曬太陽”的“福利待遇”,沒有過份抵觸,長歎一聲,認命般地伸出了左手,平放地窗台上,閉上了眼睛。
血族青年看向這位特彆關照的人物,有些詫異卡伯為何如此配合,接著又像是想通了什麼,自顧自地點頭,以為大人物看清形勢就是快。
粗大的針管紮進靜脈,鮮血不斷地抽離,到最後針管拔出,玻璃筒內已經注滿了鮮紅。
卡伯感覺全身在被逐漸抽空,生命都仿佛在流失。
如他這樣強大的體質,再次被大量抽血,有點吃不消了。
他現在有點後悔,剛才光顧著憤慨,忘記多喝水釋稀濃度了,忍不住睜開眼看向那滿針筒的濃稠鮮血,如刀割般心痛不已。
血族青年拔出針頭,遞過止血棉簽,隨後將玻璃筒套上消毒塑料袋,放置於藥箱裡。
血族青年一邊忙碌,一邊說了些抽血後的不良反應,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臨走時,血族青年滿意地微笑道:
“尊敬的閣下,我叫拿亞,是您的專職醫師與護理人員,如果身體有什麼病痛,請及時按下床頭紅色的開關,我會立即過來為您提供服務。”
“最後,謝謝您的配合,拿亞祝您身體一直保持健康。”
說完,他關閉窗台鐵絲網隔欄,背起藥箱走了。
卡伯感覺頭稍微有點暈,趕緊走到床邊躺下休息。
剛躺下沒一會兒,外麵過道裡,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吸血鬼!惡魔吸血鬼!”
“我的先祖,將這群魔鬼打入地獄吧!”
“我的上帝,快點來拯救你的子民吧!”
“啊!……”
啪啪!
一陣電流聲響過後,聲響戛然而止,不用猜是被高壓電棒擊暈了。
卡伯聽這聲音很洪亮,估計是剛擄進來的新人,還未嘗到抽血的滋味,故而有力氣大呼小叫,無畏掙紮。
……
大西洋上,那艘曾經押送過卡伯的散裝貨輪,順利完成人質交接任務後,在沿海南邊的一個港口進行補給。
它沒有卸貨,轉頭駛向了加勒比海方向。
船上物資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大部分屬於食物、淡水與燃料,供給所有船員生活用度。
乾了這票,得罪了豪門世家,他們需要在海上漂泊較長時間,躲避斯特勞爾家族的追蹤與報複。
貨船上,托雷斯、格桑同時收到了族長格林發來的消息,告訴他們雇主已經按照約定,向烏城銀行設立的唯一賬戶,彙入了一半傭金。
另一半傭金,必須等到1個月後,才能到手。
如果發生不測,或人質被治安等外力救走,則協議終止執行。
根據家族部落事前的計劃安排,考慮到彙率損失與轉賬困難,這筆錢暫時無法分配給參與任務的所有成員,將委托銀行投資國際保守基金,賺取略高於銀行存款利率的分紅。
紅利按功勞大小比例,折合成地星幣發放給任務成員。
為保障賬戶資金安全,部落內部分成兩隊,各有代表掌握密碼,需同時各派1人共同驗證密碼,才能劃轉賬戶資金,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等到移民社區建設完工,部落成員將全部申請遷往社區居住,拿到“地星身卡”一體機後,再通過地星空網綁定的地星賬戶,將本息全部劃撥給所有參與成員。
屆時,部落家族分散居住在社區各處,結成鬆散部落同盟,在共同利益上一致發聲。
在貨船的一空置集裝箱內,托雷斯向船上成員宣布這一大好消息,引來了一片興奮尖叫與載歌載舞。
“格林!格林!”
“托雷斯!格桑!”
族人們叫著3個英雄的名字,喜極而泣,相互擁抱。
托雷斯與格桑共同主持了慶功宴,除了值班人員不得飲酒,其他成員全部一醉方休。
這一切,都是金錢利益、人心**惹的禍。
是非黑白對錯,誰人能分清?
恩怨糾纏,利令智昏,鋌而走險,編織出一副浮世滄桑圖,個中曲折難以言儘。
……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卡伯卻在痛苦中煎熬,生不如死。
斯特勞爾家族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到目前為止一點好消息也未收到,陷入了苦苦的等待之中。
邁國,哥城。
離海岸不遠的一處魚市酒店裡,梭馬·斯特勞爾已經在此下榻了好幾天。
梭馬·斯特勞爾在客房裡來回度步,煩躁不安。
家族其他元老每天都來電催問進展情況,搞得他不知如何回答,頭疼不已。
平素隻擅長搞破壞,要在偵破案件上查出蛛絲馬跡,找出線索端倪,真是蠻漢繡花——有力無處使,讓他倍感難受。
7、8天過去了,卡伯音訊全無,不知死活。
梭馬不再作無謂的等待,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了,否則不好向家族交差。
通過雇請的傭兵組織,起草了一份剿滅血族老巢的行動計劃,電傳給了家族元老會。
一旦元老們同意,他就將自己這段時間鬱積的怒火,全部傾泄到血族頭上。
讓他們見識一下他“三哥”的實力,給這幫家夥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免得今後老是找斯特勞爾家族的麻煩。
……
萬塔,古舊城堡,地下牢獄。
5月31日,中午10點50。
拿亞通知卡伯,鑒於他的良好表現,為他爭取了2天1次的“福利待遇”,20分鐘後準備享受“曬太陽”待遇。
卡伯不知道這種“曬太陽”是什麼情景,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必須要利用好這次機會,把信息發出去。
於是,在準備過程中,他將黑色小球藏在了身上,慢吞吞地走到門邊等待時間來臨。
中午11點10分,拿亞準時打開柵欄來到窗台邊,扔給他一副手銬。
卡伯自覺戴上,跟隨打開鐵門的拿亞,一言不發來到通道裡。
這是他第1次看清過道情況,寬約5米的通道兩邊全部是隔離的木板屏風,想必都是類似牢房一樣的布置。
前後瞟一眼,長度足有200米,不知關押了多少無辜的受害者。
已經有人在過道中站定,陸續又有約莫十幾人,無精打采地出現在通道中。
其中有2人,還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他們好像早已習以為常,蒼白的臉色儘顯麻木冷漠的神情,不時有人痛哼幾聲、咳嗽不停。
所有人都戴上了手銬,在2名大漢的驅趕下,一個挨一個排成長隊,清點人數共計22人。
其他人都沒人陪同,僅有卡伯1人身邊站著拿亞。
2名大漢一前一後,用繩索將大家捆綁在一起。
這時,其餘人注意到了卡伯的特殊待遇,僅是多瞄了幾眼,各自低頭如同垂死的羊羔。
2名大漢照例用掃描金屬棒,隔著衣服給每人過了一遍。
大漢來到卡伯身邊,用掃描金屬棒緩慢地掃過,比對其他人更加仔細。
最後關鍵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