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淩晨2點。
血族為了保險起見,預防萬一,要求貨輪停泊在了100海裡外的公海上。
接人的快艇具備合法資質,血族暗地裡買通了當值的海防巡邏隊長,能夠暢通無阻地來回穿梭。
快艇多載了2人,借助夜色掩蓋,在沒有燈光照射情況下,減慢了速度。
行駛了近1個小時,重新返回距離港口約15公裡遠的礁石群。
快艇在礁石群間熟練地穿行,避開暗礁突石,迂回到了岸邊。
等候許久的2台轎車,從1公裡外的馬路上駛來,在離海灘最近的500米外停下。
一行人背著口紮棉布、手腳皆綁的卡伯,快速行至車邊,將人塞進了後座。
2人左右挾持,匆忙駛離地界。
車輛離開海灘不久,沒開向萬塔熱鬨街區,七拐八彎來到了一座廢棄的古舊城堡外。
城堡背靠山林,大門麵向大海,看似年久失修,無人居住,毫無生氣。
城堡四周散落地種植了大小不一的果樹林,還有一些糧食作物。
繞著城堡,圍欄飼養了大量普通家畜。
與城堡緊密相鄰的,是一座普通的農莊,這是血族的一處居住點,遠離喧囂的城市,與陰暗為伴,過著神秘詭異的生活。
農莊住著十幾戶人家,男女老幼大約幾十人口,從膚色與神態上看,與血族長相特征有很多相似地方。
車輛通過外圍鐵絲網,徑直駛進那座普通的農莊,熄燈停在了寬敞的院子裡。
車上青年將卡伯拖下車,背著進了一間陰暗乾燥的房間。
走動的過程中,卡伯清晰地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浪濤拍擊懸崖陡壁的聲響,不知道怎麼又來到了海邊。
整個莊園沒有亮起哪怕一盞燈,幾處房間有開門聲傳出,一些大人探出頭,借助時隱時現的殘月光線,看了看情況,又縮了回去不再理會。
似乎見慣了類似場景,已經沒了窺探興趣。
1名青年摸黑熟練地打開一處機關,哢哢聲中牆壁拉開一個洞口,是一處下行到地底的樓梯。
另1名青年背著卡伯轉下樓梯,跟著前麵打手電筒的青年一路往下。
希斯在另外2人的陪同下,一起下了洞。
其中1人按下按鈕,偽裝的牆壁隔門再次合攏。
一行人行進了1段距離,來到了一處寬闊卻昏暗的地下殿廳。
青年將背著的卡伯放下,摁坐在靠牆的一排長椅上。
另1名青年幫忙鬆開了卡伯的腳鏈,讓其能夠下地走動。
橢圓形的地麵中間有個石台,鑲嵌一尊禿鷲模樣的雕刻,酷似老鷹捕食的動作。
四圍分布數個玻璃櫃台,幾名帶著口罩的血族成員,正在將大針管中的鮮紅,注入約3倍容量的金屬鋼罐。
1人則將一罐罐血液,置入圓筒形冷凍容器,封裝好後擱置在玻璃櫃裡,插入電源保持低溫冷藏。
工作人員見到有人進來,並未停下手中的活計,繼續乾各自的工作。
隻有1名領班趕緊跑過來,向希斯敬禮:“伯爵大人,房間早就安排好了,設施全部安裝到位,請大人檢查驗收,缺少什麼屬下立刻補齊。”
希斯:“帶我去看看。”
“好的,伯爵大人這邊請。”
領班說罷,走近一處牆壁按下開關,打開一個電動大門,引導希斯向裡走去。
雖然蒙住了頭,卡伯卻聽到了遠處,隱隱傳出咒罵、哭泣、痛哼的混合聲響,低沉而無力。
卡伯很快明白了原委,這裡正是傳聞中的血族“圈養人”地窟。
自己的命運,很可能將與這些受害者一樣悲慘。
或許時間太久的原因,再強壯的人失血過多,都會顯得有氣無力,心中縱有無儘的悲憤呐喊,哪裡還能發出多高的分貝。
“糟糕,一下子就進了老巢,還是地下牢獄,估計至少有20米深,不知道信號能否傳出去。”
卡伯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過了約20分鐘,領班陪同希斯回到了殿廳。
希斯左手握住領班遞過來的金屬探測棒,再次繞著卡伯前後左右上下檢測了幾個來回,置於椅子上靜等了10分鐘。
確認沒有任何報警信號後,向身旁幾人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進去了。
2名青年押著卡伯往電動門裡走去,經過長長的廊道,一路向內行進了約2分鐘停下。
這一路上,卡伯清晰地聽見,除了個彆音量略顯有力,絕大多數悶哼不斷,兩邊至少不下於30人的聲音。
肯定還有不少默不作聲的,顯然關押著很多正常人類。
卡伯看不見他們,不知道他們能否看到自己,估摸應該是可以發現自己的,可能見多了這樣的事,已經無關緊要漠視了。
直到儘頭,到達一間已經打開的房門前,2名青年將押著的卡伯全身鬆了綁,推入了房間內。
旁邊手持高壓電棒巡邏的2名高大青年,隨手關了合金門,退出一道鐵柵欄,關閉了鐵門。
人未走遠,靠在觀察窗邊,留意裡間的動靜,防止卡伯有什麼自殺行為。
卡伯感覺無人攙扶了,聽見外麵的關門響聲,明白大概進了牢房,暫時有了自理的空間。
取下頭巾,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環境。
四下一看,果然如猜想一般,關進了地下牢獄,等於失去了自由,生命得不到保障。
估計是身份特殊、血脈異常、作用巨大,留給他的是一個單獨的大房間,算是優厚待遇了。
房間足有40平方,四麵牆壁與地麵塗了一層防腐乾燥劑,基本保留了原貌。
一個書架,擺放著一些血族用於宣傳的書籍資料。
一個打開衣櫃,掛著厚薄各1套衣服,還可臨時用於放置日常用品。
一張床,已經鋪好了厚實的棉被。
一個小餐桌靠在床頭,占據半個桌麵的食物架上,擺滿袋裝熟食與水果,可供居住者隨時補充能量。
有意思的是,角落邊還擱置了1台小型跑步機,可以鍛煉身體。
鐵門邊上有個窗台,1米寬高約30公分,這是唯一與通道相連的進氣口,外麵有活動鐵絲網鎖死,爬不出去。
透過鐵絲網,卡伯瞧瞧外麵,發現門外還有一道鐵柵欄,右邊透過縫隙,隱約可見厚厚的土牆。
左邊用餘光瞟去,隔壁房間同樣被間隔封鎖,形成了第2道防護欄,防止越獄暴動。
正前方全部用木板遮擋,看不到對麵的情景,不清楚過道有多寬多長。
卡伯正疑惑間,忽聽見隔壁傳來衝水的聲響,他納悶地回頭檢視自己房間,恰好看到跑步機旁有塊土色布簾,剛才沒發現。
他走過去掀開一睢,還真有一個衛生間,洗漱用品齊全,牆壁上掛著一個噴淋頭,居然還可以洗澡。
頭頂有個排風扇,按下開關葉片就旋轉起來。
關了風扇貼住牆壁仔細聆聽,隱約聽見水流響動,莫非是一處地下溫泉。
卡伯下意識地猜想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隨即搖頭不止,暗笑自己連性命都難保,竟然還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幾天來,一直未曾清理個人衛生,卡伯全身充滿了汗臭,顧不上擔心什麼,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乾淨衣服,舒服了許多。
坐在床上,拿起擱置在床頭的一頁紙,竟是《抽血化驗注意事項》。
“這是抽血化驗嗎?簡直是殺人不要償命,還給自己套個高帽子!可惡的吸血鬼!”
卡伯一聲怒罵,就要將其撕碎扔掉時,餘光瞧見了“福利待遇”幾個字,趕緊停了手,仔細觀看。
意思大概就是:
每日3餐,食物搭配營養豐富;
每周化驗2次,時間不定;
自覺配合者,每周可享受2次曬太陽的機會;
,不配合者,先進行電擊暈倒,再抽血化驗,當周食物減半供應,停供熱水;等等。
見到“曬太陽”3個字,卡伯心中一喜,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天亮前,他方便了一次,找出糞便中的黑色小圓球,洗淨後開始試驗,如何藏匿在身上而不被發現。
他不知道出去前,是否會例行檢查,為防萬一,必須想個萬全之策,將定位信息發送出去,掙得一線生機。
事關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謹慎。
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成敗在此一舉,否則就隻能坐等被抽成乾屍了。
將黑色小圓球藏匿在衛生間裡,一切準備妥當,已經是淩晨5點。
卡伯不用再擔心排泄吞汙,心中一塊大石放下,躺在床上很快睡熟。
5月30日,中午11點。
卡伯醒來,洗漱完畢,在跑步機上運動了一會,中餐就送過來了。
走到窗台前一瞧,果然非常豐盛,5片大麵包、1公斤以上半生切片牛肉、蔬菜與水果不少,外加1大杯牛奶。
對方考慮到卡伯沒吃早餐,所以送來了更多的食物,同時測試一下他的食量如何。
對於一次生命進化者,這些食物輕輕鬆鬆就能咽下肚子。
卡伯擔心,如果自己顯示很能吃的狀態,對方說不定會加重抽血劑量與次數,那真是有苦難言了。
卡伯確實饑餓難耐,於是裝作很難下咽的樣子,足足用了1個小時,留下半斤牛肉後,將其他剩餘食物吞下喉。
外麵監視關注的血族青年,見此情景,沒說任何話,等到托盤回到窗台上時,他端起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