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價值
老規矩破了不吉利，楊桃很堅持。
昨晚譚雲說許葵答應了畢業後回家來和劉平結婚，既如此，所謂的學業、論文等等，趕不上許葵婚姻順暢要重要。
楊桃說完進了房間：“勞煩餘老師先出來，讓許葵換身衣服。”
許葵還穿著睡衣，外麵罩了個棉服。
餘仲夜顎首，抬腳出去。
楊桃關門，找出昨天那件紅色羽絨服：“換上。”
許葵咬咬唇：“姐，我能不去嗎？”
“為什麼？”“那個什麼……這個論文導師催得很急。”
“買了就回來，這個不能少，不然照老一輩的說法，以後結婚了會缺手機。”
許葵嘴巴開合半響，最後閉上了，心不在焉的換上，刷牙洗臉出門。
客廳餘仲夜還坐在他之前坐的地方，翹著腿，眉眼冷淡的在喝茶。
隻是杯白開水，他端正雅致喝的模樣，像是在喝一杯上好的普洱。
許葵搓搓手，想著算了。
買手機的事避不開，快去快回，給餘仲夜買盒好的茶葉，隻是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餘仲夜還在不在。
許葵攪著手和餘仲夜道彆：“餘老師再見。”
說完對他鞠了一躬，尊敬又守禮，怯怯的，像極了學生怕老師。楊桃始終疑慮的心緩慢的放下了，看樣子真的是老師。
許葵說完沒敢看餘仲夜，補了一句：“我……我很快就回來，您不忙的話……在這等我一會。”
說完怕被拒絕，轉身跑出去了。
門外劉平在等著，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走吧。”
說著轉身，胳膊橫起，示意許葵搭上。
許葵沒搭，跟在他身後。
餘仲夜看著二人的背影一前一後消失在眼前，含笑道：“我也出去轉轉。”
……
劉平帶許葵去臨江的市集小店，說是有熟人，可以直接拿出廠價。
到了地方問許葵想要哪一款。許葵的手機是剛換的，和餘仲夜的是同款。
餘仲夜的是黑色，她買的白色，要換，也隻考慮換同款。
許葵掏出來，才發現關機了，想開機，手機沒電了。
遞給老板：“我要這個，同款，同色係。”
老板接過看了眼，皺眉：“你這假的吧。”
許葵搖頭：“不是，我在青城專賣店買的。”
老板撓頭：“平子，這個我這沒有。”
劉平看向許葵：“彆的款行嗎？”
許葵堅持：“我就要這個。”
定親後男方給買一個手機是臨江的規矩，不然許葵壓根就沒打算換，滿打滿算，她買了不過兩個月。
劉平撓撓頭：“老板，想辦法幫我弄一個。”
“你確定要？”
“恩，我們倆昨天剛定親，今天就得買。”
“一萬多呢。”老板說：“還要加五百的稅費，你確定？”
劉平瞠目結舌：“什麼手機要一萬多？”
許葵捏了捏指骨，感覺自己過分了，定親的見麵禮也不過一萬一。
但她真的很想和餘仲夜接著用同款同型號。
而且裡麵有很多功能，是能同款之間共享的。
許葵心口猛然疼了下，眼圈紅了。
她連餘仲夜的微信號和常用的手機號都不知道，還要同款手機，純粹的自欺欺人。
許葵斂了眉眼，“要……這個。”
她隨便挑了個標價兩千的。劉平：“你確定？”
許葵在他看來，很老實，話特彆少，長得白淨漂亮，說話黏黏的，很乖的一個小孩。
劉平不想委屈她，看她眉眼間淡淡的失落，咬牙：“買，要那個一萬多的。”
許葵搖頭：“不要，要這個兩千的。”
又爭執了一會，許葵一直不鬆口。
最後定下要這個兩千的了。
老板找人送貨，倆人出去閒逛。
許葵腳步停在一家賣茶葉的店，要了一盒毛尖，比青城許葵給餘仲夜買的檔次低了不少，但也能將就。
許葵要了半斤。
刷卡。
手被攔住：“小一萬呢。”
許葵哦了一聲，繞開劉平的手臂把卡遞過去：“刷卡。”
聲音軟軟的，但是很固執，不容人反駁。
劉平看著她的側臉，冷不丁的顰了眉，心裡出來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感覺許葵和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種人……有可能畢業後回來和他結婚，在老家種地嗎？
畢竟媒人來說親的時候把許葵誇的天花亂墜，說許葵是出了名的學霸，家裡現在住的彆墅是她參加比賽掙錢買的。
劉平咬咬牙：“聽說你現在上的學校，A大，是九八五裡的末位。”
許葵嗯了一聲。
“咱們這很多大學生畢業了來包地，現在大學生畢業了挺難找工作的，聽說清北畢業的都去賣煎餅。”
許葵接過袋子目光轉悠著看茶杯。“不如你彆上了，回來吧，咱倆領證，我教你種水稻。”
許葵頓足，茫然的看了他一會：“水稻？”
“誰說的大學生畢業了難找工作？”一個男聲插了進來。
許葵微怔，回頭看見了餘仲夜。
餘仲夜插兜朝前走了幾步，左右掃了眼，目光在許葵之前買的那盒還沒收口的毛尖上定格了一瞬，捏起少許嗅了嗅：“次等品。”
老板臉漲紅：“你可不要胡說！”
餘仲夜沒情緒的指櫥櫃裡擺著的餘家白茶：“你這幾千塊錢一兩的茶葉還不如這個白茶。”
說著小指微勾，拎過許葵手裡的茶葉口袋丟上桌麵：“換。”
說罷回身，低頭打量這土鱉。
穿著假毛領的收身羽絨服，搓在一起的手凍得有些乾裂。
這種農村的小夥子，許葵是眼瞎了，才會和他定親。
餘仲夜對農民沒有偏見。
餘家的土地全是農民在種，大多都很淳樸良善。
但……這個土鱉除外。
餘仲夜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再讓許葵穿著這身紅羽絨服和他站在一起，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他不如直接出去跳河來的痛快。
什麼玩意。
買個破手機還挑三揀四，一盒破茶葉還攔著。
餘仲夜環胸，高高在上冷漠道：“你知道許葵現在在學校是什麼段位嗎？知道她明年會被多少大所搶著要嗎？知道那些研究所會給她開多少的年薪嗎？聽說過項目分紅嗎？了解一個項目入資幾個億是什麼概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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