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眯了眼,心道果然是大伯母看中的人,還是有點水準的。
小璐這會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不管不顧的說:“一定是這樣。三爺如今進了監獄,這導致四少爺和七少爺完全沒了繼承公司的可能性,現在就剩下大少爺。要是大爺也背上一條人命,到時候容家那邊一定會退婚,大少爺大好的前途都會被毀於一旦。”
“今天這事兒就當是我在搞事兒,是我想趁亂給新來的少奶奶一個下馬威。我願意當這個敲鐘人。”
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深深的看了鄭鈺薇一眼,朝著她深深一鞠躬。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戴靜苗開了口,“小璐說話真是一套一套的,果然是在大嫂身邊待得久了,黑的都能給說成白的。最開始京京一直在跟殯葬公司打電話溝通,小璐在旁邊等著吩咐。我原本是在屋子裡閒著,二嫂親自來找我,讓我幫幫京京,她要去醫院幫宗辭看著老太太。”
“我是想著京京在打電話,為了不浪費時間,就想著替京京給小璐安排事兒。結果小璐一句隻聽大奶奶的吩咐,倒是讓我下不來台了。之後幾句言語衝突,京京也是為了給我挽回一點麵子。不過小璐剛有句話說的對,靖康成了殺人犯,我兩個兒子彆說是繼承公司,就是在這個家裡,也完全沒了地位。”
“是個人都能夠踩在我們的頭上,就更彆說是大嫂您身邊重用的人了。小璐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是很正常的事兒。倒是為難京京,幫我說幾句話,還被人怨恨上了。”
陳宗瀚扯了下戴靜苗的胳膊,“媽,您說什麼呢。”
戴靜苗瞪他一眼,說:“傻兒子,我們說什麼重要嗎?在這個家裡,我們說什麼都不重要。”
鄭鈺薇暗自吸了口氣,說:“靜苗,我隻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沒有顧得上你們。你心裡有怨氣,我能理解。其實靖誠私下裡一直跟我交代,要更好的照顧你們母子三個。他也去過榕城監獄,探視過靖康很多次,他們是親兄弟,這麼多年來,靖誠這個長兄做的如何,你們也都應當是看在眼裡。不能因為一時疏忽,就把之前的那些事兒全部都否決掉。”
“如今母親病倒,還是因為被人下了毒。靖誠非常自責,連平日裡的藥都忘了吃,這不就倒下了。你是不知道,一直以來我打理這個家,壓力也很大。不管做成什麼樣,總是會有人不滿意,我很明白。這次的事情,小璐打電話來跟我說的時候,我也沒有多想,當時我正在操心靖誠,也是我顧慮不周,讓你跟京京都受了委屈。”
“小璐她一定是有問題的。我身邊的人要借著我的名頭作威作福,我絕對不會輕縱。至於我,我也有問題。老太太的事兒,也弄得家裡人心惶惶,大家都互不信任。這樣吧,一直到老太太醒來為止,這個家裡的事務我們大家一起管。”
她說著,看向周稚京和陳宗辭,“你們覺得如何?”
陳宗辭:“我聽大伯母您的安排。”
最後,小璐手機照片裡的盒子和支票,就這樣不了了之。
晚上,周稚京去顧大廚那邊做了兩個菜,端回去給陳宗辭吃。
他正好睡了一覺起來,站在房間的窗戶前抽煙,隻穿了一條寬鬆的灰色運動褲,上半身裸著。
左後側,靠肩膀的位置,有很大一片紫紅色的淤青,腰上也有。
看著挺嚇人。
外麵的晚風,把他的黑發吹的更亂。
灰白色的煙霧被吹的到處都是。
周稚京:“先吃點東西再睡。”
陳宗辭吐出一口煙,順手關掉了窗戶,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我媽回來了嗎?”
“還沒。倒是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要在醫院守夜,讓我照顧著你一點。給你煮點吃的,說你跟老太太感情好,老太太這樣,你心情肯定不好,叫我陪著你。”
陳宗辭在沙發上坐下,“是嗎。”
周稚京將食盒打開,把顧大廚做的兩道菜拿出來,說:“你不信啊?”
陳宗辭之前被林序珩打出來的傷口也還沒好全,胸前那幾個傷口還是鮮紅的。
他拿過旁邊的短袖套上,說:“晚上有人守夜嗎?”
“宗羨要守,陳宗衡也來了。還有幾個跟劉管家關係不錯的傭人。大伯母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說是休息好了會過來。我等你吃完再過去。”
她一邊說,一邊將筷子遞給他。
陳宗辭朝她看了眼,“不打算說一說那個盒子和支票是怎麼回事?”
周稚京坐在小椅子上,拿了另一雙筷子,陪著他一起吃點菜,她抿著唇,略微有些得意的說:“先他們一步做事,讓他們開心一下,不好嗎?”
“他們不是想冤枉你嗎,那現在我們反過來讓他們踩個坑,多個設計陷害你的嫌疑。到時候他們要說你,咱們也能反咬他們一口。總歸狗咬狗一嘴毛,誰也彆想討到一點好處。”
陳宗辭壓著嘴角,“你說誰是狗?”
周稚京睨他一眼,說:“你少挑我理。你就說我設計的怎麼樣?有沒有效果?”
陳宗辭沒接她的話。
周稚京本身也沒指望他能誇自己,她吃了兩口菜,打了個哈欠,“我睡一個小時吧,一會你叫我。算了,我還是自己設個鬨鐘吧。”
她說著,就去旁邊沙發上躺著了,在手機上設定好了鬨鐘之後,倒頭就睡了。
她自己在老宅,其實有點不敢睡覺。
老太太中毒事件,可以看出來這老宅確實不怎麼安全。
雖說陳宗辭住的小樓這邊有單獨的安保係統,但她還是有點不安心。
現在陳宗辭在,她能好好的睡一會。
周稚京這會的睡姿沒什麼形象,估計是真的累了。
從那天連夜趕回來到現在,大家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陳宗辭吃完菜,喝了兩杯茶解了解嘴裡的味道,順便把空盤子放回食盒內。
周稚京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突然叫了一聲,一個翻身,就在她從沙發上翻下來的那一瞬,陳宗辭眼疾手快,猛地上前,將她接住,膝蓋撞到了茶幾,碰的一聲,擺在邊緣上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周稚京一頭紮進了他的腹部,當即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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