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開始本能的掙紮起來,手指用力的掐住他的手,雙腳無意識的踢蹬。
眼角逼出了眼淚。
她想說話的,但喉嚨被摁住,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要死在這裡的時候,宋梟卻鬆開了手。
周稚京大口的喘氣,胸腔難受的程度不亞於哮喘發作,很痛。
宋梟站起來,冷眼看著她用力喘氣的樣子,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拽起來,在她包裡翻出哮喘藥劑。
半晌,周稚京才緩過來,臉色有點白。
宋梟將手裡的藥劑丟她身上,起身坐回椅子上,本來想點根煙,最終又沒點,將打火機丟在桌子上,說:“你跟陳宗辭之間什麼瓜葛?你要這麼幫他?連他的女人你都幫,你轉性了?”
周稚京坐起來,胸口還有些脹痛,有氣無力的說:“我隻是無能為力。我已經儘力了,但他對我並不完全信任,在陳靖善這件事上,他不聽我的,我有什麼辦法?你不知道的是,我也被擺了一道,原本我跟陳靖善還有些交情,現在算是徹底得罪完了。他知道我跟你傳統起來想要嫁禍給他。”
“我出個主意想讓他們徹底撕破臉,結果他倆聯手了。你說的沒錯啊,我就是他的工具人,每一把都是在成就他,可我有什麼辦法?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他不信任我,一切都白搭。我現在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想要獲得他的信任。這次也一樣。”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冒險進來,我是認出了你的鞋子,才敢進來的。”
宋梟:“你覺得我不會傷害你?”
“如果我知道陳靖善跟陳宗辭合夥把你搞成這樣,我就不會進來。我傻嗎?進來被你虐。進來之前,我以為我們還是合作關係。”
這話不假。
也確實,宋梟這邊的事情,並沒有傳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子,眼神黯淡了幾分,周稚京送給他的禮物,他一個都沒丟掉,全部都好好收著。
他並不想承認對周稚京確實動了真感情,畢竟他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對他的一點情義。
真的一點都沒有。
這女人的情感,隻建立在利益之上。
若是失去了這層利益,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也不意外,陳宗辭動用那麼多手段把她禁錮在身邊,換做是他自己,也想這麼乾。
但這種野心大,又利益之上的女人當妻子,還真不行。誰知道她會不會背刺自己。
這種人躺在身邊,日日夜夜都要提防著,也太累了點。
宋梟沒搭腔,起身去外麵抽煙。
周稚京也有了點時間平複情緒,認真思索一會要怎麼跟他談。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宋梟才進來。
手裡還提溜了一盤水果,放在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削皮。
周稚京:“你準備拿方覺夏做什麼?如果換成是我的話,行不行?”
宋梟:“不行。”
他不說做什麼,隻否定她的提議。
周稚京:“有商量的餘地嗎?”
宋梟突然笑了一下,說:“準備給她安排個老公,你覺得你換她,一樣嗎?”
“你?”
“當然不會是我,她可沒有這種福氣。”
“但你隨便找個流氓其實不管用,你們得找一個他明麵上不能搶的男人。”
宋梟沒說話,視線照舊盯住蘋果皮,不想讓其斷掉。
周稚京:“不如讓她嫁給林序珩。”
宋梟手上的動作一頓,還是沒穩住,蘋果皮斷了。
他抬起眼,對上周稚京審視的目光,一瞬間就意識到她在套話呢。
他握著刀子的手緊了緊,後槽牙咬了一下,又故作無知的說:“那你去把林序珩弄過來。”
周稚京盯著他手裡的刀子,說:“你之前都能在宋奎那樣的人身邊蟄伏那麼久,現在為什麼要沉不住氣?這樣就開始自暴自棄,由著林家拿你當槍使?你要知道,林家跟陳家交情很深,陳宗辭暫時動不了林家,但可以在你身上發泄。”
“林序秋整方覺夏,是他們的個人恩怨,你犯不上趟這個渾水。倒不如幫我一把,讓我用這件事,來獲取陳宗辭的信任。到時候,你想在台津島這個項目裡拿到好處,我也有辦法不是嗎?”
宋梟把蘋果皮削完,遞給周稚京,“你是不是覺得我傻,被你坑一次,還要再被你坑一次?”
周稚京盯著蘋果看了一會,咬了一小口,說:“不完全是我的問題,你自己也該清楚。首先你在宋家,就不敵宋修誠,你想取代宋修誠在陳宗辭身邊的位置,那你得拿出實力,讓陳宗辭非選你不可。我要是有那麼大的能耐操控陳宗辭的決定,我也不用跟你合作了,對吧?”
“我完全可以成為陳宗辭的太太,讓他把你乾掉。你要知道,你當初那麼對我,我還跟你合作,我是把我的自尊心都踩在腳底下。當然,可能在你看來,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尊心,在你們眼裡,我隻是一顆隻能由你們來擺布的棋子。我隻能當棋子,不可以反抗,反抗就是我的不對。”
她眼眶微微泛紅,好似動了真實的情緒,“我也不過是在夾縫中生存。我很清楚,不管是你,還是陳宗辭,亦或者是陳靖善,都隻是在利用我。而你們,利用了我的同時,還企圖強求讓我付出真心,對你們從一而終。自己能力不夠,就怪我不夠忠心。”
“你要拉著我一起死無所謂。總歸我本就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得到過。最後後悔的,隻會是你。”
周稚京說完,就轉開身,自顧自的把蘋果吃完。
她吃完,把折疊床上的衣服丟到旁邊,就這麼躺下來睡覺。
宋梟嘖了一聲,說:“你膽子挺大,真以為我不會動你?”
“我都準備死你這兒了,還在乎你動不動?我現在最不在乎的就是我的身子,往後陳宗辭娶妻,我就是全海荊市的笑話,你認為我有多在乎?”
宋梟起身過來,膝蓋頂開她的腿,俯下身去,“聽過一句話嗎?”
周稚京紋絲不動,木著一張臉看他。
猜到他要說什麼。
先他一步說:“那你今天跟我一塊死,你敢嗎?”
說著,她突然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刀子貼住他凸起的喉結上。
刀口鋒利,碰一下就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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