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稍稍偏頭,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他通身黑色,還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門內的光線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果然是宋梟。
芳子阿姨拍的那張照片裡,露出來的那雙鞋她影響很深,是她以前買給宋梟的生日禮物。
她花了大價錢,買的限量版,還另外加錢,又是找關係,讓他們做了個特彆的定製。
所以,這鞋子可以說這世上也就這麼一雙。
她能膽子那麼大一個人跑過來,也是因為她斷定宋梟在這裡,那就是有得談。
比出去報警來得快。
而且,很明顯村口守著的人跟這些人是同一批,進來容易,出去估計不會那麼順利。
到時候打草驚蛇,就更糟。
阿強想了下,一把拽住周稚京,“梟哥,這人知道我們做的事兒了,怎麼辦?”
宋梟眸色陰沉,與周稚京對視一眼,“鬆開你的手。”
阿強愣了一秒,立馬就看出來他倆估計是認識的,說不定還有特殊關係,連忙鬆開手。
也不敢多言語。
宋梟:“你跟我來。”
周稚京跟著他七拐八拐後,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裡還算乾淨,但十分簡陋,僅有的擺設看起來都很有年頭,屋子裡甚至還有老式的那種灶頭。
木質樓梯看起來也不牢固,二樓直接被封掉了。
屋子裡還有一股黴味,陰冷潮濕。
靠牆放著一張四方桌,桌子上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也有還沒清理的飯盒。
桌子旁邊擺著一張折疊床,床上放著幾件衣服。
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條香煙,還有充電器,還有一條疑似換下來的內褲。
宋梟關上門,靠著門站著,點上根煙,靜靜的看著她,慢吞吞的抽煙。
周稚京這會雖背對著他,但也能感覺到他淩厲的目光。
正常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聽說凱銳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要退出台津島的項目。當然,這隻是小道消息在傳,凱銳官方並沒有出具什麼公告。
要真的退出,官方肯定會貼個告示。
空穴不來風,這裡頭肯定是有什麼問題。
現在宋梟在這裡,反倒是應證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不知道是不是陳宗辭那場車禍最終的定論導致的結果。
宋梟:“替陳宗辭來的?”
周稚京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上他的目光,鎮定的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宋梟冷笑,手裡的煙正好抽完,他走到桌子邊上,把煙頭摁進那隻裝滿了煙蒂的紙杯裡。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還不知道?”
周稚京平靜的回答:“我不知道。”
認真說起來,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些小道消息也是在華瑞裡聽到的,還不知道真假。
陳宗辭要做什麼,心裡在盤算什麼,從來也不會跟她講。
他想要出手就出手,不需要跟她來商量什麼。
宋梟深深看她一眼,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順手拿掉了頭上的帽子,譏諷道:“也是。你也就是陳宗辭一工具人,你能知道什麼。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這樣的人,能甘願給人當工具人,這可不像你。你在床上伺候他,工作上又幫他左右逢迎,跟任何男人都能搞曖昧,現在又跑過來救他的心尖寵,你賤不賤?”
“有這麼一段曆史,你以後能嫁給誰?誰還會要你這種爛鞋?”
這番話,並不能刺激到周稚京什麼。
但他說的這些話很耳熟,特彆像是林序秋的風格。
宋梟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知道太多陳宗辭的私事。
她直接問:“你怎麼知道方覺夏是陳宗辭的心尖寵?”
宋梟故意繞開她的問題,“你都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包括為了他自投羅網,甘願被宋奎羞辱。那當初你為什麼不肯幫我呢?我對你很差嗎?我甚至還能給你該有的名分,他呢?他隻給了你一個特助的頭銜!”
“你知不知道彆人把你當什麼?”
周稚京:“我知道林序秋把我當什麼,其他人我不知道。”
宋梟被她這話給噎了一下,有點措手不及。
他咳了一聲,煩躁的又點了根煙。
屋子裡陷入沉寂,宋梟幾口就把煙給抽完,吐出最後一口煙的時候,他直接把煙頭丟在了地上,用腳尖踩滅,旋即伸手一把抓住周稚京的手腕,直接把她拉到身上,掐住她的下巴,說:“想讓我放了方覺夏是嗎?先讓我舒服了再說,做得到嗎?”
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宋梟為了配合她裝矜持,可是做到了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她。
最多就是抱一抱,親嘴都很少。
一個裝紳士,一個裝淑女。
說好了婚後再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兒。
當初是想利用她去對付宋奎,才克製著,但到了今天,倒是不必了。
周稚京眼睫微顫,“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能承受得了後果就行。你也說了,我就是個工具人,我還會在乎這具身體嗎?你以為我是真心實意想做這個工具人嗎?是我沒辦法對抗他,我隻能這麼做。”
“你彆把你的無能,怪到我的頭上。說實話,我真不想在這裡看到你,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失望,你知道嗎?”
宋梟冷笑,額頭青筋突突的跳,握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的用力。
下一秒,猛地起身,將她摁在了床上,“你還敢反過來怪我?難道不是你先忽悠我搞了一出車禍的戲碼,說是要嫁禍給陳靖善。結果倒好,他們叔侄聯合起來,反過來搞我!我為什麼在這裡,你應該很清楚!”
陳靖善在出去蜜月前三天,去了一趟九州派出所。
但到了門口,被宋修誠攔下,邀請去了宋宅。
那天,宋梟被架著,被迫讓出了手裡三分之二的股份給宋修誠,還有宋宅的產權。
宋母為了保住兒子,還不得不忍辱負重,由著宋修誠把他的親生母親接了回來。
這一遭,宋梟基本被打廢。
但起碼不用受牢獄之災。
他掐住她的脖子,“你還說他倆不對付,結果我成了炮灰。我相信你,你卻詐我,你現在還敢指責我!”
他這會是真的怒上心頭,手指的力道也格外的重。
幾乎是掐住了周稚京的命脈,“你倒是敢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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