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璿離開餐廳,並沒有回婚房,她讓傭人帶著她去了周稚京那邊。
秦母就陪在床邊。
周稚京其實是假裝的,那種是非場合,遠離是最好的。
偶爾覺得,這哮喘病也挺好,關鍵時刻能用這個借口抽身,遠離是非之地。
她猜測秦執當時是看出來點什麼,他不想讓秦母參與其中,才故意在那個當下站出來。當時周稚京心裡還挺不高興的呢,當著陳宗辭的麵,他跑出來維護她。
到時候陳宗辭又要不高興,他不高興,麻煩的就是她。
秦執把她抱出去的時候,周稚京忍不住掐了下他的胳膊,特彆用力,往死裡掐,秦執也不能說她什麼,畢竟她哮喘病都犯了,難受起來,是這樣的呀。
她為什麼那麼猜測呢,是因為秦執給她拿藥,替她用藥的時候,故意捏她臉了。
她餘光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就對上了秦執略帶戲謔的眼神。
秦母看到秦璿臉上的巴掌印,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掉了,“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秦璿捂住臉頰,勉強扯了一下嘴角,說:“我沒關係,你不要擔心。”
秦母卻一下子無法平複下來心情,“這個家實在太複雜了,這才結婚第一天就這樣,那以後怎麼辦?陳靖善就沒有護著你點?”
“他護著我了,是我先動的手。”她不想多說,“媽,我長大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靖善也會保護我的。”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她眼神略微有些暗淡,朝著周稚京看了一眼。
這一眼,正好被周稚京看到。
秦璿擦了下眼淚,說:“媽,我想跟京京姐,單獨說幾句話。”
秦母:“好,那我去門口。”
秦璿囑咐,“您就站在門口,要是有誰來了,就敲敲門,彆去其他地方。”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秦母出去,把門關上。
秦璿在床邊坐下,訥訥的盯著周稚京看了一會,問:“你還好吧?”
周稚京:“林序秋打的你?”
秦璿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有些渙散,“原來他是想要娶的林序秋嗎?”
周稚京:“無論他心裡想要娶誰,最後你是她的太太。”
“我們還沒領證。”
律師那邊的婚前協議還沒弄好,領證就一直在延後。
說到這裡,她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表情當即就垮了。
“我的那件旗袍……是老太太專門定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複製出來的,還複製的幾乎一樣。能複製這件衣服的,就那麼幾個人……”她抿住唇,沒再說下去。
周稚京一開始沒理解進去,但秦璿臉上那個失望到絕望的樣子,她就突然意識到她腦子裡的猜想。
還沒領證,婚禮要是被破壞了,那就還有轉圜餘地。
不得不說,這陳家還真是龍潭虎穴,進這門,看著光鮮亮麗,那麼大的排場。但想在這個家裡過的舒服,也是沒那麼簡單。
秦璿沉默良久之後,隻跟周稚京說了聲對不起,就默默起身走了。
母女倆在門口說了一會話。
秦母建議他們兩個能搬出去自己住,這樣能輕鬆一些。
本來日子就是自己過,融不進去,就不要硬的勉強自己。
秦璿應的敷衍,就回去自己的婚房了。
她走後沒多久,秦執跟陳宗辭就過來了。
秦執是來接秦母的。
看樣子,事情是結束了。
周稚京聽到門外的動靜,立刻躺下去,側身,閉眼。
陳宗辭對秦母還是禮貌的,“秦伯母。”
秦母點點頭,“京京身體還有點弱,剛睡著沒一會。”
陳宗辭:“好。”
秦母猶豫了一下,說:“小三爺,我女兒敏感,心理也比較脆弱。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望你多照顧一下。”
陳宗辭隻是微笑點頭。
秦執也沒阻止,縱容秦母把話說完。
他們站在門口,並不能看到房裡的人。
秦母的包還在裡麵,秦執進去給她拿,包就放在床尾,他彎身拿起,餘光瞥了眼床上紋絲不動的人,唇邊泛起一絲淺笑。
他並沒有多做停留,拿了包就出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我一會還有事兒。”
周稚京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聽到秦執和秦母離開後,周圍就安靜下來。緊跟著,她聽到很輕的關門聲。
腳步聲漸近。
下一秒,周稚京直接坐了起來。
陳宗辭腳步一頓。
她咧著嘴笑,說:“我裝的。”
陳宗辭的表情沒有兜住,被她一下逗笑,他倒是猜到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裝的。
周稚京:“你覺得我裝的好不好?”
陳宗辭用力捏了下她的臉,“你跟秦執倒是挺有默契。”
這話,讓周稚京心裡警鈴大作,“怎麼看,他都是想利用我,讓他媽媽遠離是非。”
他捏得不重,但周稚京的臉頰被她捏紅了一片。
“我讓人送你回去,今明兩天都不用上班,在家休息。”
周稚京點點頭,也不問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周稚京收拾東西的時候,把老太太給的夜明珠給陳宗辭,說:“這是老太太昨天讓管家給我的,你幫我還給她吧。太貴重了,我要不起。”
“要得起。拿著吧。”
陳宗辭直接將盒子放進了她的袋子裡,目光落在她纏在手腕上的平安扣,用手指勾了一下紅色的繩子,“誰給的?秦伯母?”
猜的可真準。
“昨天秦璿打了我一耳光,伯母心裡過意不去,就給了我這個,沒彆的意思的。”
他笑,“我說什麼了嗎?”
周稚京想了下,還是把平安扣取了下來,抓住他的手,將其纏在他的手腕上,說:“我發現你的那些叔伯兄弟,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比我更需要這個,秦母讓我平安健康,我把這份平安健康給你。”
“用彆人的心意來哄我開心,你好意思啊?”
周稚京睨了他一眼,也太難伺候了,“有空我親自去給你弄個唐卡,行不行?”
“先收下。至於你的唐卡,我等等看。”
平安扣掛在他手上還挺好看的,周稚京幫他仔細弄了弄繩子。
陳宗辭垂眸看著她,那麼認真,距離近,他幾乎能看清楚她臉上的細微絨毛。
視線最後落在她的唇上,病還未痊愈,她的唇色格外的淺。
未施粉黛的臉,特彆乾淨,黑眼圈有點重。
“隻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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