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私自把人留下來審問,多少有點不給麵子。
林序珩麵上雖掛著笑,但也是不可隨意侵犯的姿態。
陳老太讓管家搬了椅子過來,又讓人上茶,順道把桌上的餐點都撤掉,又讓人送了一套嶄新的衣服過來,給林序秋換上。
秦璿這會還是本能的去找秦執,她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喊了聲哥。
從她閃爍的眼神,還有臉上明顯清晰的巴掌印,秦執大概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他拍拍她的背脊,算是無聲的安撫,並朝著陳靖善看了眼。
陳靖善正好開口維護,說:“母親,我不想壞了璿兒的心情,不如讓她先回房去休息。總歸這邊的事兒,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陳老太點頭,便讓傭人先把秦璿送回去。
等大家重新坐下來,形勢便又有了變化。
陳老太先看向林序珩和林序秋兩兄妹,說:“其實我剛才叫那人過來指證,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我也沒有說過這件事就一定是秋秋做的。我也相信,她雖驕縱,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惡劣的事情。家裡頭的監控雖然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腳,但這裡既然是我的地方,我必然也能想到,有朝一日家裡要真鬨出事兒來,一定會有人來動這個監控。所以,我有另一套隱藏攝像頭。”
“我已經讓人查看過,當時周稚京被推進池子裡,除了被秦執看到之外,秋秋你也是在場的。其實我剛才以為你會說出來,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林序秋一愣。
陳老太淡淡的笑,眼神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仍是那樣溫善和藹,“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你對我,對宗辭的母親,對宗辭有那麼多的不滿。有句話我覺得你說的很對,結婚這種事情,確實不該隻是我們大人一廂情願。既然,你們對彼此都沒什麼意思,那我們這邊往後就不會再提結婚的事兒。”
“至於你說宗辭由始至終想要去方覺夏,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他這般的費儘心思,我也願意成全他。既如此,你也不必在這裡編排方覺夏是個什麼樣的人,要進我們陳家,我自然會用我的方式去了解這個人。”
林序秋臉色微變,但她此刻心情卻是平靜的,在她剛才開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跟陳宗辭的婚事恐怕是徹底泡湯。
她也沒法在這個檔口,再厚著臉皮,懇求對方再給機會。
她朝著陳宗辭看了眼,咬了咬牙,說:“可以啊。那就彆讓她當我姑姑的乾女兒,畢竟在外頭人的眼裡,我跟陳宗辭是板上釘釘的一對,要是他真跟方覺夏在一起,我又成什麼了?我受不了這種侮辱。”
她輕挑眉梢,陰陽怪氣的說:“既然要接受,就得接受最真實的她,而不是虛假的身份。陳宗辭,你要臉的話,讓你自己親媽給她抬身價。我姑姑重感情,對你愛屋及烏,但你是你爸出軌的產物,你的出現,是對我姑姑的重創。你要真有心,就離我姑姑遠點,彆妄圖從她身上得利。”
“要不然,我隻會覺得,你嫌棄自己親媽沒本事,上杆子想當你媽情敵的兒子。”
陳宗辭淡淡的掀起眼皮,朝著她看了一眼。
林序秋回瞪過去。
而在座,聽到這話最受不了的是高盈君,她咬碎了牙齒,隱忍不發。
倒是坐在她身邊的陳筱晴嘁了一聲,說:“昨兒還跟我說你姑姑當初清高,沒有男人受得了,像我媽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怎麼今天就改口了?真是好笑,我哥可是陳家的繼承人,差你姑姑那點?”
林序秋斜了她一眼。
陳筱晴抱著胳膊,哼了聲,“看什麼看?你昨天那麼早,不就是想來奶奶麵前刷存在感,刷好感嗎?我哥都不想見你,是你在上杆子。你以為你有多配啊。”
高盈君適時的打斷,“好了,彆說了,你是千金小姐,該注意言行。陳家是有教養的人家,彆拉低了自己的檔次,跟人家吵嘴。”
林序秋還想說什麼,被林序珩攔住,“二伯母教訓的是。”
陳老太仍是笑,說:“這事兒我跟嫻靜提過了。秋秋也說的沒錯,既然要接受,當然是要接受最真實的她。”
老太太這樣講,林序秋自然就沒話可說了,再說下去,就真的是得寸進尺了。
林序珩適時的將話題中心又拉回周稚京落水的事情上,“按照老太太您說的,秋秋也僅僅隻是旁邊,最多怪她一個見死不救。但當時秦總已經在了,她救或不救,倒也不打緊,對吧?”
老太太沒說什麼,隻是讓管家拿了一小截視頻出來給林序珩看。
視頻裡光線不好,但能看到林序秋和那個推周稚京下水的男人擦肩而過,且很有可能對視了一眼。
另外一個視頻,是林序秋躲在暗處,看到周稚京走進陳宗辭獨棟小樓的場景。
林序秋立馬意識到,這是要指證她的證據,“我當時是偷偷跟著,但我跟之前他就跟著了,我要是買通了他,我何必要自己跟著呢?我又不是傻子,白白留證據給你們。”
陳老太:“你不用辯解,我沒打算要追究到底,我隻是要給這件事做一個了解。這件事發生之後,靖善是第一個知道的,也安排了自己的特助去處理,這件旗袍也是由靖善的助理找的人弄來的。”
“我問了傭人,這件旗袍是找新娘那邊的人拿的。其實這個贗品做的挺粗糙的,我專門讓人去拿給姚師傅看過。他那邊沒有流出過衣服的設計圖,再一點,他做衣服從來不對照設計圖紙。所以,要做這一件事,隻能是對照著真品來做。”她說著,將目光落在陳靖善的身上,“這件衣服,我是提前給你的。”
話至此,老太太就沒有繼續往下說。
大家的目光也跟著陳老太落在了陳靖善的身上。
有之前林序秋那一番言論的鋪墊,陳靖善做這件事,似乎變得合情合理了。
他本心想娶的是林序秋,卻被林序秋擺了一道,硬塞了個秦璿。
所以,最不想婚禮完成的,就隻有他了。
陳靖善對上陳老太的目光,良久後,他的聲音低沉,又清冷,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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