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婓爾波奇,是城裡有名的老樂師,隻需要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他住在哪裡。”
千落:“他來你們這裡表演時偷走了翡翠”
利納克斯:“你問的太多了,你們隻需要找到翡翠就足夠了。”
利納克斯的態度很奇怪。
他並不想讓他們知道關於翡翠更多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哪塊是你要找的翡翠”
“你會知道的,”
利納克斯說,“當你看見它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它是我要找的東西。”
一直到站在街上吹著鮮花城夜間的冷風,眼鏡男人才清醒過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一個高等級玩家,怎麼可能一個照麵,就被一把普普通通的刀殺死了
眼鏡男人低聲問:“那個利納克斯……是玩家”
千落說,“不像。”
她試了試,之前被阻斷的力量又回來了。
束縛她的力量在她走出身後那棟房子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如果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殺得了我們”
眼鏡男人環視四周,“這裡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中世紀小城,文化和科技都不可能太發達,他怎麼能把我們壓製的這麼慘”
千落說,“所以他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獲得了強大力量的本地人嗎,還是一個永遠被留在這裡的高階玩家怎麼看,這個利納克斯都很古怪,也很危險。
眼鏡男人,“那我們現在,真的去找那個樂師”
他歎了口氣,沒想到剛出場就差點被彆人秒了,“對了,我叫作曲,你叫我老曲就行。”
千落:“千落。”
作曲問,“你是雲霧山的人”
兩大城市的人最好認,一個是雪族,另一個就是雲霧山。
要找樂師,先要有地址。
要問地址,就要找到人。
但此刻深夜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千落掃了一眼,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敲了會門,沒人應答。
眼鏡男人說:“要不然換一家”
千落掃了一眼房子四周的物品,窗戶上曬著東西,門口台階上放著水壺,台階上還有新鮮的沾由泥土的腳印,牆上的架子上花長得很好……這並不是沒人居住的房子。
如果這一家不開門,那可能下一家也不會開門。
夜間的城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安寧靜謐,但千落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直接踹開門,從正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很黑,但是儘頭的架子上是點著燈的,那油燈很微弱,似乎快燃儘了,左手邊就是廚房,千落剛進去,就看見地上有一個影子。
她取來油燈,照亮地上的人。
是一個婦女,她試了試,身體冰冷,沒有呼吸,看樣子死去不久。
眼鏡男人也跟著走進廚房,他臉色微變,“這裡怎麼……”
這裡麵全是死人!
孩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男人倒在餐桌旁邊。
千落站起來,離開房子,找到了隔壁的屋子,也同樣敲門。
沒人應答,破門進去。
還是屍體,但已經隱約有臭味,死的比前一戶早很多。
她算是知道,擁有密集房區的城鎮,為什麼夜裡沒有一戶人家點燈,街上也沒有人了。
眼鏡男人跟在她身後,“這一城的人,不會都死光了吧”
怪不得利納克斯說,城裡人不剩多少了。
但也真是邪了門了。
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也沒有傷口,這些人就這麼死了。
此刻的神殿內,大量的燭光照亮了牆壁上精美的浮雕和裝飾物。
在護送“花神”回神殿的路上,又有個人突然死去,屍體和多妮莎一樣,被帶走了。
諾波爾托和阿萊塔等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下麵,不敢抬頭看台上坐著的少女。
還有很多人擠在殿外,包括計劃和蘇搖鈴拉進距離的烏森和世理。
但他們是沒有資格去見神的。
負責今晚儀式的諾波爾托已經托人去告知玫德奇家族今晚發生在廣場的事,但在玫德奇家族派人過來之前,他不能讓其他閒雜人等接近“神”。
阿萊塔就更不明白了,為什麼神會選擇自己。
是因為多妮莎嗎還是真的因為幸運降臨在自己身上了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一時還沒清醒過來,隻覺得腦子混沌糊塗,想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讓神複活多妮莎。
——如果她知道,蘇搖鈴選擇她隻是因為她當時站的位置離自己比較近,而且麵相看起來也很單純好騙的話,估計不會相信這個原因。
她算是看出來了,諾波爾托雖然是負責人,但也隻是民眾中的領頭者,並不是這座城市的最高階級,而阿萊塔心事重重,心裡想著全寫在臉上,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對象。
她問:“城裡發生了什麼。”
隻用這一句話,諾波爾托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從一個月前開始,鮮花城民之中,就出現一股恐慌——身邊的人總是突然莫名其妙就死去,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沒有了呼吸。
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死神,隨機選取著它的獵物,不講任何道理,點中了誰,就直接把人帶走。
一開始隻是老人,後來連年輕人也逃不掉,男女都有,根本毫無規律。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這古怪的死亡從未停止,甚至越演越烈,原本城中有十幾萬的人口,現在隻剩下幾萬,或許更少,因為已經沒人可以去統計了。
原本想著借著這一次的鮮花節祭祀神明,祈求祝福,能驅散這未知的死亡威脅,但沒想到,就連被選中給神明獻上祝福的人——多妮莎,都死在花車之中。
蘇搖鈴想了想,“是挺奇怪的。”
“神,您,您可以複活多妮莎嗎”
阿萊塔顫抖著提出了想了一路的要求。
畢竟在他們眼裡,神是無所不能的。
諾波爾托嗬斥她,“神會拯救我們的,你的心裡隻有你那個朋友!對神明提要求,是你最大的不敬!”
阿萊塔畢竟還年輕,這下更害怕了,“我,我說錯話了……”
蘇搖鈴說,“彆嚇著她,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她撐著下巴,“魔鬼的仆從已經來到了鮮花城,我的身份需要保密,從現在開始,對外宣稱我已經離開,隻有這樣,我才能救下還活著的人的生命。”
瞎編嘛,又不是什麼難事,
現寫自己的人物設定並且給nc們增加一些劇情體驗而已,很輕鬆的。
諾波爾托臉色大變:“魔鬼,魔鬼真的來了!”
死神到底還是神,但惡魔,魔鬼,那可就是所有人都唾棄,懼怕,恐懼的東西了。
“如果在城裡見到任何表現詭異,擁有非普通人力量的人,立刻告知我,從現在開始,我隻信任你們二人,這件事絕不能泄露出去,明白嗎”
諾波爾托神情激動:“您放心!”
天哪,上帝,神居然如此信任他,他居然,能得到如此大的榮幸!
蘇搖鈴最近沒遇到什麼奇葩,自然也沒有什麼馬甲可抄,於是她說,“為了方便我隱藏自己的身份,你們可以給我一個名字暫用。”
諾波爾托惶恐:“這,這怎麼可以,我們怎麼有資格給您命名。”
蘇搖鈴:“這隻是個馬甲,不是給我命名,你明不明白”
阿萊塔小心道,“菲歐洛爾,這個名字可以嗎”
在他們的語言裡,這是鮮花的意思,也是花神的另一種身份。
蘇搖鈴點頭:“好,不錯。”
她說,“接下來,我有個問題,你們必須認真,誠實的回答,並且絕不泄露出去半個字。”
諾波爾托深呼一口氣,“您說!我向我的生命發誓,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蘇搖鈴說,“你們隻需要回答我,這句話是真,還是假。”
“第一句話,人不會說謊。”
諾波爾托遲疑了:“這個……是假的!”
雖然在神麵前美化人很重要,但是神說了,要說真話。
蘇搖鈴問,“阿萊塔呢”
阿萊塔沒想到還有自己說話的機會,她有些緊張,“是,是假話,人有時候是會撒謊的。”
蘇搖鈴若有所思。
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她自己看不出來,但說不定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能給出點什麼不同的觀點。
她又問,“第二句話,人不是血肉之軀。”
諾波爾托雖然奇怪,但向來這兩句話都是神在測試自己的忠誠和誠信,所以用一些常識問題來問,也就合理了,他當下更加堅定要以自己的真誠打動神,“這句話也是假的!人肯定是血肉之軀!不是血肉之軀的物品,是沒有生命的!”
阿萊塔卻臉色有些怪異,但她還是說,“這就話是假的。”
蘇搖鈴繼續問,“第句話,大地是一切中心,太陽圍繞我們的世界轉動。”
諾波爾托想了想,“這個……我聽教會的人說過,這應該是真的,大家都這麼認為,有學問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阿萊塔點頭:“應該是吧,我,我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
地心說,在這個時代流行也很正常。
蘇搖鈴卻看向了阿萊塔,“第二句話,你似乎有不一樣不一樣的想法”
阿萊塔連忙搖頭:“不,不,我和諾波爾托想的一樣!”
她小心抬頭看,卻發現蘇搖鈴正看著自己,眼裡帶著審視。
諾波爾托道,“阿萊塔,千萬不能欺騙神明,神知道你的一切,你的過去,你的未來,還有你的所有想法!”
阿萊塔急著解釋:“我,我不是說第二句話有問題,是因為之前,我,我聽過有人說過這句話……”
蘇搖鈴問:“什麼話”
“人是不是血肉之軀……是我的朋友,多妮莎說的,她莫名其妙問了我這句話,我問她怎麼回事,她隻是說,她有個奇怪的鄰居……”
阿萊塔臉色一變,“對了,多妮莎死之前,和我說過,她在那個鄰居的地下室裡看見了極其可怕的東西……!”
這就是線索了。
城裡的人不會莫名其妙死去,一個在思考世界規則的人,也不可能那麼簡單,尤其是這個人可能還是個原住民。
蘇搖鈴立刻走了下來,“諾波爾托留下來,按照我說的宣布,阿萊塔帶我去看看那個奇怪的鄰居。”
兩人這才再次抬頭看向蘇搖鈴。
這一眼,卻同時瞳孔地震。
因為蘇搖鈴的麵容已經變了,不再是第一次看見的那個模樣,雖然還是少女,但此刻明顯變成了當地人的樣貌,臉頰紅撲撲的,有著亞麻的發色,鼻梁小巧挺拔,眼睛像是會說話,漂亮,精巧的五官,但卻陌生,這是他們沒有見過的一張陌生人的麵容。
這就是神的能力嗎……!
兩人同時震撼不已,說不出話來。
蘇搖鈴:不,這是道具的能力。
千麵,可以讓她擁有無數張麵容。
蘇搖鈴說:“還有,從現在開始,記住,我叫菲歐洛爾。”
阿萊塔和她從後門離開了神殿,說是神殿,其實更像是一個中等規模的教堂,教堂的影子很快遠去了,路上的夜風很冷。
蘇搖鈴當然不知道前門還有一個自己的熱心“教徒”烏某森正在等著,她和阿萊塔此刻正朝著多妮莎的家走去。
走在鎮子冰冷的石路上,蘇搖鈴問,“多妮莎的鄰居是什麼樣的人,叫什麼”
“那是一個怪人,我沒有見過他幾次,但是我覺得他很可怕……”
阿萊塔回憶著說,“諾波爾托說那個人是一個瘋子,讓我們彆和他說話和來往。”
她想了想,總算是從記憶深處找到一個名字,“多妮莎和我提到過,那個鄰居好像是叫做什麼……皮羅不對,不是這個名字,裡奧……好像是叫裡奧,全名我不清楚。”
忽然,蘇搖鈴停了下來。
“神……啊,菲歐洛爾,怎麼了”阿萊塔疑惑道。
蘇搖鈴看向路邊高處低著頭的雕像,問,“這裡到處都是這種雕像嗎”
阿萊塔點頭:“對,城裡有很多雕像師,教堂那裡雕像是最多的,但是在玫德奇家族的讚助下,城裡也開始有了很多雕像,有什麼問題嗎”
蘇搖鈴說,“沒什麼。”
隻是覺得,那雕像低頭不是在看地麵。
而是在看從地上走過的她們。
蘇搖鈴走向雕像,看見雕像的下麵刻著一排字——
“找到它的名字。”
她一抬頭,卻發現雕像正好和自己四目相對。
這冰冷的石像不像是之前冰屍莊園見到的石灰石雕像那麼脆弱,它看起來冰冷,堅硬,而且渾身漆黑,雙眼如同深淵。
對視了一會,蘇搖鈴轉身,“距離你朋友那個鄰居家還有多遠”
阿萊塔說,“前麵那個街道轉過去就到了。”
兩人轉身往前沿著街道繼續走,街道兩側的窗戶背後很暗,沒有哪戶人家在窗附近點了燈。
有些窗戶後麵站著人影,但那些人影一動不動。
如果有人能進去,就能發現,那些人影早已經成了僵硬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