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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她最漂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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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的長篇大論,像是一場拙劣的獨角戲,在安靜的便利店裡回響。每一個詞,每一個刻意頓挫的語氣,都經過了精心的編排,旨在營造一種我為你奮不顧身的深情假象。

吳桐安靜地聽著,背對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但在他的感知裡,林薇薇的身上正發生著劇烈的變化。那團原本是粉紫色的能量霧氣,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熾熱的、充滿了征服欲和自我感動的亮粉色。那顏色像燃燒的火焰,又像是盛開到極致的、帶著毒性的花朵,散發著一股讓他感到無比煩躁的氣息。

荒誕滑稽。

這就是吳桐此刻唯一的感受。

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就像一隻正在賣力開屏、羽毛豔麗的孔雀。她把他想象成一個需要被拯救、自卑可憐的窮小子,然後用她那套自以為是、居高臨下的“愛”來包裹他、定義他。她根本不了解他,也對真正的他一無所知。她愛的,隻是那個由她自己幻想出來的、能夠滿足她救世主情結的悲情男主角。

一個身為人類時絕不可能有的念頭,像是從深淵中探出的觸手,悄然纏上了吳桐的心臟。

他想看看。

他想撕碎她那副完美無瑕的、甜美可人的偽裝,想看看在這層虛偽的畫皮之下,她那醜態畢露、驚恐萬狀的靈魂,會是怎樣一副可笑的樣子。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誘人,讓他周身都泛起了一股奇異、冰冷的興奮感。

他緩緩地轉過身。

便利店的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電流聲,將他的臉籠罩在一片慘白的光線下。他臉上此刻的表情,是一種林薇薇從未見過的、混雜著脆弱、期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的神情。

“真的嗎?”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顫抖,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美夢一樣。他望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眸裡此刻仿佛盛滿了足以淹沒一切、濃稠的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嗎?無論我……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我?”

林薇薇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那股“勝利在望”的狂喜幾乎要衝破胸膛。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內心是渴望被愛的,他隻是太脆弱、太自卑了!她的“真情”終於打動了他這塊頑石!

她毫不猶豫地、更加賣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摯與懇切。她甚至向前又踏了一步,幾乎要貼到他的身上,急切地想要將自己的“決心”傳遞給他。

“當然是真的!吳桐,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發誓!”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些許,亮粉色的能量霧氣在她周身劇烈地翻湧著,“我不在乎你變成什麼樣!就算你……就算你變得很窮,很落魄,或者或者生了很嚴重的病,斷了手斷了腳,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都會一樣地愛你,照顧你!因為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是你的靈魂,跟你的外表、你的處境,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仿佛要將自己畢生的演技都傾注在這一刻,將自己塑造成一個不離不棄的聖母。

然而她那激昂、充滿了自我感動色彩的演說,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她看到麵前的吳桐,臉上那期待的表情正在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消失。

不,不是消失。

是裂開。

他的腦袋從正中央開始,浮現出一條細細的、暗紅色的裂縫。那裂縫就像是乾涸的土地,迅速地向四周蔓延,蛛網般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沒有鮮血。

緊接著,在林薇薇那雙因極致恐懼而驟然縮緊的瞳孔中,吳桐的整個頭顱像一瓣熟透的、內裡已經腐爛的石榴,伴隨著一陣濕滑粘膩的、令人作嘔的輕微聲響,緩慢地向兩側裂開了。

從那裂開的頭顱裡湧出來的,不是腦漿和骨骼,而是一團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瘋狂蠕動著的、由無數根大小不一的、暗紅色的、濕滑的觸手糾結纏繞而成的肉塊。

那些觸手表麵布滿了黏液,在燈光下反射出油膩的光澤。而在觸手的縫隙之間,一隻隻、幾十隻、上百隻大小不一的、猩紅色的、布滿了血絲的眼球,正從肉塊中緩緩地睜開。

那些眼球沒有統一的視線,它們有的死死地盯著驚駭欲絕的林薇薇,有的好奇地打量著便利店的天花板,有的則在神經質地、瘋狂地轉動著,眼底翻湧著純粹的、不含任何人類情感的瘋狂與混沌。

林薇薇所有的聲音,都被卡死在了喉嚨裡。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裡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抽乾,又被灌入了冰冷的鉛塊,讓她僵硬地、一動不動地釘在原地。

她身上那團熾熱的亮粉色能量霧氣,在這一瞬間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代表著極致恐懼與精神崩潰的、死灰色、濃重得如同實質的絕望。

而那個由觸手和眼球組成的、曾經是吳桐頭顱的東西,隻是靜靜地好奇地注視著她,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破碎的、有趣的藝術品。

林薇薇覺得自己的四肢都灌滿了水銀,沉重得無法動彈。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那不斷逼近的、超越了她所有認知和想象的恐怖景象。她的身體本能地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聲帶和肌肉卻完全背叛了她的意誌,將她牢牢地禁錮在原地,像一個等待被處決的囚徒。

那怪物在她麵前停了下來,距離近到她能看清那些猩紅眼球裡糾結纏繞的血絲,以及那些濕滑觸手表麵不斷滲出的、散發著微光的粘稠液體。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個歎息聲。

那個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冰冷的、戲劇化的惋桑。

“唉……看來,你並不是無論我什麼樣子,都喜歡我啊。”

那聲音,分明就是吳桐的。

這聲歎息如同鑰匙,瞬間解開了林薇薇身體的禁製。她雙腿一軟,整個人像一截被抽掉骨頭的爛肉癱坐在了冰冷的地磚上。一股溫熱的、帶著刺鼻騷臭味的液體從她裙下不受控製地流淌出來,迅速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她失禁了。

緊接著,那團混沌的怪物開始收縮、蠕動、變形。那些瘋狂的眼球和濕滑的觸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合在一起,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和血肉重組的聲響中,重新變回了吳桐那張冷漠的臉。

他低頭看著癱坐在自己尿液中的林薇薇,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或憐憫,隻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平靜。

“我跟你說我有女朋友,是真的。”吳桐開口了,他的聲音恢複了正常,但那種幾乎不給人喘息機會的說話方式又回來了,像是在執行某個既定的程序,“她叫風信子。不是那種花,就是她的名字。她很漂亮,比你漂亮得多,不是你這種需要靠化妝和打光才能維持的漂亮,是那種就算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能自己發光的漂亮。她很笨,特彆笨,之前學人類的東西總是學不會,吃飯會弄得滿臉都是,走路會平地摔跤,但她為了我,在很努力地學習,努力地變成一個‘人’。”

他蹲下身與嚇得瑟瑟發抖、麵無人色的林薇薇平視,黑色的眼眸裡不起一絲波瀾。

“她很強大,比我見過的任何東西都強大,但她又很脆弱,我隻要一皺眉頭,她就會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會害怕得發抖,會哭。她會為了我開心,去做她根本不理解的事情,她會把她擁有的一切,毫不保留地都給我,包括她的生命。她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毫不猶豫地擁抱我的人。”

他說起風信子的時候,臉上那種冰冷的平靜似乎融化了一絲,透出一種近乎虔誠的、病態的溫柔。但他看向林薇薇的眼神,又瞬間變回了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吧,林薇薇同學。”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一個正在審判罪人的法官。

“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對不對?你隻是覺得我‘特彆’,因為我不像其他男生那樣圍著你轉,這讓你那點可憐、無處安放的征服欲得到了挑釁。你聽說我家境不好,父親是個賭鬼,所以你就自動腦補了一出‘美少女拯救落魄王子’的感人戲碼,你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自己的愛是多麼的無私,多麼的高尚。”

“你根本不在乎我需要什麼,你隻是想把我變成你光輝履曆上的一個戰利品,一個可以證明你‘善良’和‘不平凡’的勳章。你憐憫我,就像憐憫一隻路邊淋雨的流浪狗,你伸出手,不是因為你真的愛它,隻是為了滿足你想扮演‘救世主’的虛榮心。你的喜歡,廉價虛偽,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優越感。你覺得惡心嗎?我覺得挺惡心的。”

吳桐的語速越來越快,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燒紅的針,狠狠地紮進林薇薇那已經崩潰的神經裡。

“所以,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表演吧。離我遠點,也離我的生活遠點。我不需要你的拯救,更不需要你那廉價的同情。我有我的風信子,她對我來說,就是整個世界。而你,”他停頓了一下,用一種陳述事實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你什麼都不是。”

他說完了。

說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他想把剛才因為變形而有些錯位的肩膀扭回去,卻發現身體不太聽使喚,骨頭發出“哢哢”的怪響,就是回不到原位。一股煩躁感湧上心頭。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新身體的掌控還非常不熟練。

他廢了好一番功夫,像個笨拙的木偶師在修理自己失控的提線木偶,在一陣令人不安的扭動和調整之後,總算在便利店門鈴“叮咚”作響,有新客人進來之前恢複了正常人的樣子。

他麵無表情地繞過癱坐在地上、渾身散發著尿騷味、眼神呆滯空洞的林薇薇,走到收銀台後,用他那慣有、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聲音,對進來的客人說道:“先生您是剛下班嗎?我們這邊新到了幾種口味的便當,有照燒雞排飯和黑椒牛柳飯,加熱一下就可以吃,非常方便。另外,我們的咖啡機也剛剛清洗過,美式咖啡第二杯半價,您需要來一杯提提神嗎?如果您想喝點彆的,我們冷櫃裡的飲料種類也很齊全,果汁、茶飲、蘇打水應有儘有。哦對了,現在購買任意便當加五元就可以換購一瓶烏龍茶,非常劃算。”

他對身後那個醜態百出的女孩,沒有再投去哪怕一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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