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接受。”
“什麼不接受?”賈張氏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不接受為何搬我們家的煤?”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建設笑道:“她說放在院子裡的東西是大家的。”
“那是張大媽慷慨大方,素質高。”
“她既然願意分享,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但王主任,我的素質可沒張大媽那麼高。”
“放在我家門口的東西,我肯定不會拿出來分享給彆人。”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我們也去分一點啊!
王主任忍俊不禁,心中暗自佩服蘇建設的伶牙俐齒。
易中海和劉海中等人麵麵相覷,仔細琢磨著蘇建設的話。
確實!蘇建設的話很有道理!
你高尚,你說曬在院子裡的是大家的。
但蘇建設沒必要跟著你的節奏走!
這一瞬間,劉海中與許大茂迅速藏匿於人群之後!
他們已能預見賈張氏此刻的麵色!
此刻,賈張氏臉色鐵青,仿佛戴上了烏龜殼一般!
棒梗偷紅果之事已供認不諱!
她自己說的那些理也已被自己!
最糟糕的是,蘇建設一直沉默不語,此刻搬出這些道理!
她如何能反駁?
話是她自己說的,總不能要求彆人也和她一樣吧!
“不不是”賈張氏結巴著對王主任說,“主任主任!”
秦淮茹拽著棒梗站到王主任麵前:“主任,您瞧瞧我們家棒梗,他被蘇建設家的狗咬了。”
王主任麵露難色:“淮茹,你是個明白人。”
“棒梗這孩子偷蘇建設家的紅果,這事兒可輕可重,你明白嗎?”
話中的警告意味濃厚。
往輕裡說,不過是孩子不懂事胡鬨。
往重裡說,若蘇建設堅持那些紅果是他們過冬的救命糧!
那棒梗能否在家中度過這個冬天,還真難說!
秦淮茹聞言,臉色頓時黯淡。
賈張氏一聽這話,連忙轉移話題,提及煤的事:“主任!我們家的煤!”
“我們家的煤都讓蘇建設給弄走了!”
王主任一聽這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家大嫂啊!你自己說的,放在院子裡的就是大家的!”
“你也承認了!”
“人家小蘇還說,謝謝你,誇你品德高尚呢。”
“咱們可不能剛被誇就不認賬啊!”
“真的沒辦法!”王主任假裝思考片刻,隨後道:“街道上也打算表彰你。”
“讚揚張大媽品德高尚,熱心助人!”
話音剛落,賈張氏氣得差點咬碎牙,直接指著王主任的鼻子大喊:“你街道辦算哪根蔥!你們的表揚能當飯吃嗎!”
“我要我家的救命煤!”
這一喊,易中海臉色大變,其他圍觀的四合院居民也連忙後退,目光避開,生怕與賈張氏扯上關係。
賈張氏此刻急紅了眼,竟敢辱罵街道辦。
此刻,王主任臉上的笑容已消失無蹤。身為街道辦主任,賈張氏的話無疑是在貶低她的職位,一文不值。
場上氣氛愈發尷尬,秦淮茹拉著滿臉血跡的棒梗,急忙上前:“王主任!王主任!”
“我媽是急糊塗了,您彆跟她計較!”
秦淮茹邊說邊給易中海使眼色,讓他幫忙說情。易中海看看秦淮茹,又瞅瞅賈張氏,明白此刻他必須出麵。
“賈家的,你胡說什麼!簡直胡鬨!”
訓斥完賈張氏,易中海堆笑上前打圓場:“王主任,你看。”
“張大媽年紀大了,頭腦不清晰。”
“她是急的,您彆往心裡去。”
賈張氏其實說完就後悔了,見易中海和秦淮茹求情,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閃爍。
王主任冷冷地瞥了賈張氏一眼,低聲說道:“張大媽,念你年紀大,剛才的話我當沒聽見。”
“但若有下次,你自己看著辦!”
這年頭,百姓為大,但賈張氏這種撒潑罵街的行為,確實無理。
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
街道上傳言要表揚你,你卻反駁說街道不算什麼。
這話實在站不住腳。
“好了,小蘇,我還得給其他院子送物資呢。”
“不多留了。”
“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吧。”王主任打了聲招呼便要走。
其他人默不作聲,隻是斜眼旁觀賈張氏的窘態。
蘇建設卻攔住了王主任,轉頭對楚嫣說:“嫣兒,裝點紅果來。”
王主任聞言,鼻子微微抽動,她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這誘人的香氣。
肚子裡饞蟲直鬨騰。
但眾目睽睽之下,她實在不好意思收下。
想到這裡,王主任連連擺手:“小蘇,彆裝了,真不能收!”
蘇建設笑道:“王主任,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街道辦的同誌們的。大冷天,他們抬那麼多物資很辛苦。還有留守的工作人員,他們也想家啊。咱們和街道辦親如一家,彆客氣。”
蘇建設真是會說話,也懂得照顧場麵。
王主任不收,是因為她是主任。
但蘇建設把焦點轉向了街道辦的那些人,這樣一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王主任身後的人也被這番話感動得不行。
往年每次送物資的都是他們,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在送物資時收到回禮。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埋怨百姓。
隻是這種情誼讓人心裡暖洋洋的。
說話間,楚嫣已經裝好了一袋紅果過來。
這次係統獎勵的紅果有好幾十斤,看起來很輕,裝滿一袋其實也就五六斤。
“王主任,您就拿著吧。”
“您不拿,建設哥回家肯定會怪我。”楚嫣笑著勸說。
王主任望向身後的同事,輕歎一聲:“小蘇。”
“楚嫣這丫頭,模樣出眾,性格又好。”
“不收下這些,倒顯得我虧待了小嫣。”
“好吧,那我就代街道辦的同事謝謝你和小嫣了。”
言罷,王主任接過楚嫣遞來的紅果,手感沉重。
“哎呀,裝了不少呢。”
楚嫣笑答:“街道辦人多,這些我還怕建設哥說不夠呢。”
“夠了夠了!這已經太多了!”
“小蘇、小嫣,我先走了,代我向街道辦的同事道謝。”王主任笑著提起紅果離去。
隨行人員也紛紛向蘇建設和楚嫣致謝。
待他們走後,蘇建設轉身,注意到身後臉色陰沉的四合院居民。
“喲,你們還在啊。”
“剛才那麼安靜,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呢。”蘇建設笑道。
易中海聽後,氣得直瞪眼。
你倆聊得那麼開心,我們哪敢插話!
再說,四合院的人都快氣死了!
冬季補貼、掃雪的功勞,現在又和王主任談笑,不少人覺得易中海這個大爺該退了,說不定蘇建設隨時會成為新大爺,還是官方認可的。
想到此,眾人看向蘇建設的眼神都變了。
傻柱趴在地上,眼神黯淡地看著被狼狗撕破的棉襖。
這個冬天,他能平安度過嗎?
許大茂一瘸一拐地悄悄回家,暗自慶幸剛才點撥賈張氏的不是自己。
要是他,這次肯定又被蘇建設盯上。
這小子太厲害了!
嘿嘿,劉海中,你就等著吧。
許大茂心中暗想。
而劉海中,此刻後悔不已。
接下來一周都要掃雪,還是蘇建設監督!
這下得罪了他!
這一周,度日如年。
另一邊,賈張氏怒視蘇建設:“我不管!王家人說的話,我不承認!”
“反正你得把我們家的煤還給我!”
蘇建設耐心勸道:“張大媽,您還沒看清誰對您好嗎?”
“誰是旁觀者,巴望著您出事呢?”
賈張氏眼神閃爍,心中暗想:定是你這小崽子咒我!
大寒天的,你把我們家的煤都搬到你家了!
“哼,除了你,還有誰盼著我們家倒黴。”賈張氏冷哼道。
蘇建設撇撇嘴:“自然有彆人!”
說著,他朝劉海中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想想,一開始我拿煤時,您不就攔著嗎?”
“您要是一直攔著,我能搬走嗎?”
“後來,要不是您用話激我,我能踹您?能拿走那麼多煤?”
劉海中一聽,眼睛瞪得溜圓。
這小子真會栽贓!
你明明是在我挑撥前就動手了!
現在倒好,責任全推我身上了!
劉海中還沒來得及辯解,賈張氏那淩厲的目光已經鎖定了他。
蘇建設在一旁煽風:“張大媽,您剛才聽到王主任的話了吧。”
“我要真想追究,你們家棒梗能不能在家過年都是問題。”
“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追究你們家棒梗了。”
“您也該去找您的仇家算賬了!”
秦淮茹聽出了蘇建設客氣話中的威脅。
比起蘇建設,劉海中確實好對付些。
想到此,秦淮茹走到賈張氏身邊:“媽,小蘇說得對。”
“這事兒,我們真該謝謝小蘇。”
“要怪,就怪劉海中挑撥鄰裡關係!”
話音剛落,賈張氏便大喊一聲,朝劉海中撲去。
“姓劉的!把我們家的煤還給我!”
劉海中望見賈張氏那模樣,臉色驟變。
這老家夥真是冥頑不靈!
我可是出於好意!
還有秦淮茹,那小蘇所言確有幾分道理!
我就不信你聽不出蘇建設是故意轉移矛盾!
但對潑婦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因為賈張氏的手已近在咫尺。
“哎喲!”
這一爪,在劉海中臉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劉海中隻覺臉上辣地疼,一抹之下,滿手鮮血。
“姓張的,你瘋了嗎!”
“那是我挑撥的嗎?那是蘇建設故意這麼說的!”劉海中大喊。
賈張氏雙手不停,追著劉海中背後猛抓:“我不管!”
“就是你挑撥的!你就得賠我們家煤!”
“我賠個屁!”劉海中喊著就往家逃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向後院。
另一邊,秦淮茹拉著棒梗去醫院,走時又瞥了蘇建設一眼。
這蘇建設,真是個不惹事也不怕事的主兒!
而被秦淮茹念叨的蘇建設,穿過人群來到傻柱麵前。
“怎麼樣,柱子,被狗咬了沒事吧。”
“你看看,這都咬成什麼樣了。”
“嘖嘖嘖。”
“哼!姓蘇的!”傻柱怒視蘇建設:“咱們走著瞧!”
“山水有相逢!早晚你會落到我手裡!”
“那你可得等很久了。”蘇建設笑容滿麵:“你們家沒煤了吧,賈家也沒了。”
“你還能從哪弄煤呢?”
“恐怕有些人不會借給你。”
說話時,蘇建設不經意地瞥了易中海一眼。
傻柱也注意到了蘇建設的眼神,他心裡清楚蘇建設指的是誰。
“這個冬天,沒煤可難熬啊。”
安慰完傻柱,蘇建設拉起楚嫣回了屋。
棒梗不過摘了三四個紅果,加起來也就值幾毛錢。
對蘇建設而言,這點事微不足道。
若真能日日以三四紅果換得二三十元煤,蘇建設自是歡喜。
蘇建設離去後,易中海歎氣扶起傻柱:“柱子,彆聽蘇建設的挑撥。”
“他就是想離間,賈家那人愚笨得很,你可彆學她。”
傻柱隨意應了一聲,跛著腳朝院外行去。
他這回徹底心寒。
秦淮茹走時連問都未問他,看都未看他一眼。
易中海也隻是虛偽地說些客套話。
想當年他手頭寬裕時,沒少接濟這兩家,如今竟換來這般待遇!
“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