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大手一擺,望著傻柱離去的背影,眼神空洞。
蘇建設這回真是得意。
白白得了那麼多煤,還好好教訓了劉海中、傻柱、棒梗一頓。
如今又與街道辦扯上關係,還讓傻柱與自己的關係降至冰點。
這一舉多得,數不勝數。
“早晚天打雷劈了這小子。”
易中海瞪了蘇建設家門一眼,罵罵咧咧地往家走。
此時,蘇建設家中。
楚嫣依偎在蘇建設懷裡,笑得花枝招展。
“建設哥,二大爺被張大媽抓時那表情真好笑,還有一大爺,臉都黑了。”
蘇建設輕捏楚嫣的鼻尖:“這還隻是開始。”
“記住,這些人沒一個是善茬。”
“隻要有機會占他們便宜,咱們絕不能錯過。”
“等等!我好像忘了兩件事!”提到占便宜,蘇建設猛地坐起。
“何事?”楚嫣見蘇建設神色突變,連忙坐起詢問。
蘇建設一拍大腿,自言自語:“我就說總覺得少了個人!”
“閻埠貴!”
“這老家夥趁我不注意,定是把冬季補貼物資都搬回家了!”
前院,閻家。
閻埠貴坐在椅上,笑容滿麵。
“真好,真好。”
“數完了嗎?多少?”
“數完了!老閻!這次冬季補貼真多!”
“煤有四十多斤,大米白麵各二十斤,油一斤,雞蛋十個!”
“還有豬肉兩斤,布票五尺。”
“還有其他一堆過年用的東西!”三大媽高興地說。
閻埠貴聽完拿起杯子喝水,故作鎮定:“也就咱們四九城有這待遇。”
“估摸著今年大雪封路,怕百姓過年難,這才比往年多。”
嘴上說得淡定,閻埠貴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他的激動。
這次發的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正當兩人欣喜之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三大爺,三大爺。”
“三大爺!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
“快開門,不然我踹了!”
“糟了!是蘇建設那小子!”
“快把東起來!”閻埠貴慌忙收拾。
三大媽拖著一袋米往裡屋拽。
這時,嘭的一聲,蘇建設踹開了門。
“喲,三大媽、三大爺。”
“這是要卷包會啊?”蘇建設調侃道。
這讓閻埠貴笑容僵住。
“那個”
望著被蘇建設踹開的門,閻埠貴心頭一顫。
“我這不正打算整理好東西給小蘇你送過去嘛!”
“對,老閻說得沒錯。”
三大媽也陪著笑:“小蘇,你這急性子可真讓人頭疼。”
“年輕人,彆太急躁了。”
兩人一唱一和地批評著蘇建設。
蘇建設並未動怒,慢悠悠地從褲兜裡掏出字據,往桌上一拍:“三大爺。”
“咱們都是明白人,就彆裝糊塗了。”
“字據在這兒,我那七成得收回,剩下的您留著吧。”
這一刻,閻埠貴仿佛被雷擊中!
他覺得自己勤勞、忠厚、善良,辛苦勞作一年,到頭來卻被蘇建設這個“債主”上門收租!
“等等!不是六成嗎?”
閻埠貴臉色驟變,急忙湊到桌前,指著字據說:“就是六成啊!”
三大媽不識字,隻能站在閻埠貴身後附和。
畢竟,這一成的差距,可是好幾塊錢呢!
蘇建設懶洋洋地坐在椅上,瞥了一眼水杯,裡麵的水垢厚得能炒菜了。
“算了,這水不喝也罷。”
“三大爺,字據上確實是六成沒錯。”
“但你關門大吉,還提前把物資搬回家,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中飽私囊?”
“私藏?!”閻埠貴一聽這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可沒私藏!絕對沒有!”
確實,閻埠貴還沒來得及藏呢,蘇建設就來了!
“那我可不管。”
“我沒看見就是沒看見,作為懲罰,我就得多拿一成。”蘇建設說道。
閻埠貴一聽,差點沒哭出來。
他本打算先拿回家,看能不能貪點小便宜,卻沒想到蘇建設如此狡猾!
連資本家聽了都要心疼落淚!
“你搜吧!你搜吧!”
“我閻埠貴對天發誓,我要是私藏了,出門就被雷劈!”
此刻,閻埠貴的聲音已帶著哭腔。
三大媽熱淚盈眶,幾乎要向蘇建設跪下。
“黃世仁啊!狠心的蘇建設!”
“小蘇,你三大爺說的可都是真話!”
“我們真的沒私藏!”
這時,前院有人路過,目睹了閻埠貴家中的這一幕。
他們心中暗自嘀咕,難道地主階級又回來了?
閻家的這一幕,怎麼如此像地主收租的情景?
“快走快走,彆多管閒事。”
“小蘇現在跟街道辦的王主任關係鐵得很。”
“咱們院裡隻有老閻拿了冬季補貼,咱們何必插手。”
“對,彆管他。”
屋外傳來的閒聊聲讓蘇建設清了清喉嚨。
他悠然自得地環視閻家,隨後走到麵缸前,掀開蓋子:“看,這小半缸麵。”
“還有爐子邊的煤,房梁上掛的玉米、辣椒。”
“糊頂子的紙皮、杯子、筷子,這些桌椅板凳……”
閻埠貴聽著蘇建設如數家珍地清點著自己家的物品,滿臉疑惑。
這都是自家的東西啊!
蘇建設這也太狠了吧!以前的地主都沒他這麼狠!
彆人隻是刮地皮,你這是要把地都掘三尺啊!
這人說話也太不要臉了,連桌椅板凳、筷子都算上了!
哪年的冬季補貼給過這些東西?
“小……小蘇!那可是我們家的東西!”閻埠貴結結巴巴地說。
蘇建設嘴角一撇:“那我可不管,我又不知情。反正三大爺你得分七成,不然我就拿著字據去找王主任了。”
說著,蘇建設作勢欲走。
這一刻,三大媽甚至萌生了不好的念頭!
閻埠貴則是咬牙切齒,最終隻能閉眼將蘇建設攔住。
“行!七成就七成!”
若不是蘇建設,自家能不能拿到冬季補貼的物資還難說呢。
閻埠貴雖吝嗇,但心態還算豁達。
“糧食油料都在此處!”
“待我取算盤來算算!”
不久,蘇建設腳邊堆滿了糧油等物,而閻埠貴腳邊僅有零星少許。
“好,三大爺,那我先走了。”
蘇建設欲離,閻埠貴卻強顏歡笑,那笑容裡藏著無奈與憤恨。
“慢著!小蘇,你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
閻埠貴怒視蘇建設,三大媽也怒目相向。
“東西?何物?”蘇建設一臉茫然。
閻埠貴白眼一翻,音量陡增:“你打算賴在我家一輩子?”
“契約!契約!我的契約!”
“咳咳,忘了忘了。”蘇建設掏耳,被閻埠貴的大嗓門震得發癢,“喊這麼大聲作甚。”
“真是的!”
“我家大業大,哪能養你一輩子。”
閻埠貴冷哼一聲,奪過契約往桌上一拍:“快走!”
“嘿嘿,好嘞。”
蘇建設力大,這些物資很快就被他搬走了。
蘇建設走後,閻埠貴憤然坐回椅上,盯著桌上的契約,怒氣衝衝。
片刻後,
“哎!老閻,你這是作甚!”三大媽緊抓著閻埠貴的手腕。
閻埠貴竟將契約揉成一團,塞進嘴裡。
“嗚……嗚。”
折騰半天,閻埠貴白眼直翻,差點噎著,最終端杯飲水才順下。
“乾啥!我把它吃了又怎樣!”閻埠貴喘著粗氣。
稍坐,閻埠貴又抱頭哀嚎:“哎!早知就不貪蘇建設那點便宜了!”
“紅果!日後家中不準再提紅果!”
“誰再提紅果,就給我滾出去!”
正當閻埠貴痛苦之時,小兒子閻解成掀簾進屋:“媽,家裡還有紅果嗎?”
一時之間,屋內氣氛凝固。
外頭,蘇建設耳聞閻家傳來的哭笑聲,不禁微微挑眉。
閻埠貴的情緒實在反常,時悲時喜。
時光匆匆。
傍晚將至,四合院的各家各戶已升起嫋嫋炊煙。
後院劉家,劉海中滿臉血印,粗氣連連。
家中煤炭被賈張氏搶去大半,他卻無可奈何。
“你何必要插話!管好你的嘴會死嗎!”二大媽不停地指責劉海中。
砰!劉海中猛地拍桌。
“這個家我說了算!不就幾斤煤嘛!”
“那女人搶走就搶走吧!早晚在屋裡憋死她!”
二大媽欲反駁,劉海中望了眼天色,直接打斷:“快去做飯!”
“再不做,姓蘇的就要做飯了!”
“到時候誰還吃得下!”
近來,四合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各家做飯都趕在蘇建設家之前。
因為一旦蘇建設開始做飯,那香味連東北風都吹不散。
那時,聞著彆人家飯菜香,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硬窩頭,誰還能吃得下。
二大媽望著家裡所剩無幾的煤,又掀開簾子看看廚房裡寥寥的糧食,冷麵轉頭:
“告訴你,家裡糧食不多了。”
“你再大方,咱們全家就得餓肚子。”
“到時候可沒人同情咱們!”
“嘖!”劉海中煩躁地撓頭,所剩無幾的發絲更顯淩亂:“讓那幾個小子每月多交點錢!”
“天天吃住家裡,每月才給五塊,夠乾什麼!”
“以後讓他們每月交十塊!”
“十塊!?”三大媽驚呼。
十塊。
現今,劉光天的大哥月薪不過十九塊。
劉光天作為學徒,無補貼,月薪僅十五塊。
租房費用,一月不過兩塊餘。
“若他們離家外住,咱們連這最後的十塊也將失去。”三大媽勸解。
劉海中怒拍桌:“離家外住?豈有此理!”
“我養育他們多年,即便外住,這錢也得交!”
另一邊,賈家。
秦淮茹攜棒梗自醫院歸。
“乖孫,奶奶瞧瞧。”
“疼不疼?”賈張氏心疼地摟著棒梗。
棒梗欲言又止。
秦淮茹飲水後,指棒梗斥道:“疼?那是他自找的!”
“說了多少次,勿偷竊!就是不聽!”
“這回自食惡果!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實則,秦淮茹言下之意,乃指責賈張氏。
偷竊之事,乃賈張氏所教。
前次棒梗斷指,秦淮茹已隱忍不發。
此次又險失舌,醫生言,雖可複原,但言語恐不流暢。
一缺三指,言語不暢之童,秦淮茹憂其未來。
“嗯?”賈張氏怒視秦淮茹,“你陰陽怪氣說誰呢?”
“此次非我教棒梗偷紅果!”
“奶奶,是柱子叔。”棒梗吞吐複述傻柱之言。
秦淮茹聞言,怒拍桌,欲尋傻柱理論。
家中一老已令她頭疼,再添一傻柱,棒梗簡直生於賊窩!
秦淮茹欲出門時,賈張氏猛地關門。
“且慢,你找柱子作甚?”賈張氏問。
秦淮茹愕然:“此乃他唆使棒梗偷竊!”
“媽,彆的不說,這醫藥費總得讓他出吧!”
“棒梗就醫花了一塊多呢!”
“哼!”賈張氏拽著秦淮茹再次坐下:“咱們得講道理嘛。”
“雖說這事兒是傻柱挑起來的,但行動的不是小棒梗嗎?”
棒梗呆立一旁,驚愕地望著奶奶。
秦淮茹直言不諱:“媽,這真不像您的作風。”
“以前,您早就衝到傻柱家門口鬨了吧。”
“哎!彆亂說!”
賈張氏眼珠亂轉:“中午我讓劉海中賠了咱們幾斤煤,但哪夠啊。”
“傻柱想讓棒梗去借老易家的煤。”
“那就去!咱也能分點不是?”
“再說,有了傻柱這個把柄,咱還能讓他修修漏風的屋頂。”
“瓦都透風了。”
“對!”賈東旭插話。
家裡的瓦片都快被風刮沒了,晚上一刮風,滿屋漏風。
誇張點說,外麵零下十度,屋裡就得零下二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