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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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鄔琅的身子已經被調教得熟透了,可薛清芷猶嫌不夠,嫌他不夠放蕩,不夠馬蚤,永遠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玩起來索然無味。

鄔琅很清楚喝下這碗藥的後果,可他不敢拒絕,隻能順從地接過來,低聲道:“賤奴謝公主賜藥。”

藥是酸苦的,光是聞著便讓人難以下咽。鄔琅頓了頓,將藥碗擱在地上,抬起潮濕的烏眸,小心翼翼地請求道:“公主,賤奴可以……可以先去淨房嗎?”

馬槽裡的水有一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嘴裡的腫痛絲毫未見緩解,倒是小腹被撐得酸脹不已。鄔琅忍了許久,終是受不住這過分的折磨,張口求了她。

他閉了閉眼,臉頰因恥辱而蒙上一層愈發紅豔的旖色,薛清芷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年難堪的模樣,順手從枕邊摸出一把結實的紅檀戒尺,末端抵上他洇著冷汗的胸膛,輕輕一挑,那層紗衣便輕盈地落了地。

一顆飽滿豐盈的明珠,剝奪了這可憐的少年所有暢快的自由。

鄔琅至今仍記得那尖銳的細簪插入細小孔隙之中時的痛苦,他痛到失聲,險些昏厥,等他緩過神來,眼前所見,便隻剩簪尾的那顆明珠,殘忍地向他宣告著,往後他的一切,都要牢牢掌控在薛清芷手中。

他咬緊了唇,雙手交疊背在身後,任由薛清芷惡劣地,一下一下戳弄著那微微鼓脹的肌膚。

少年修長白皙的脖頸高高揚著,迸出隱忍的青筋,本以為他的乖順能夠換來一次暢快,可薛清芷隻是輕飄飄地說道:“你若是敢弄臟本宮的床褥,本宮就把你那不聽話的賤根割下來。”

鄔琅實在是太能忍耐了。所以她不得不用上一些過分的手段,隻有把他逼得狠了,他才肯放低了姿態求饒。

譬如眼下,她話音將落,那不堪忍受的少年便紅了眼角,猶豫一息,終是啞著聲求道:“主人。”

薛清芷彎了彎唇,不過她並未就此放過鄔琅,而是抬起手,用冷冰冰的戒尺抵住鄔琅清瘦下頜,仔細欣賞著他清冷黑眸中隱忍而痛苦的神色。

欣賞夠了,她便在鄔琅渴盼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地道了句:“喝藥。”

這便是不允許他去的意思了。

鄔琅眼眸暗下來,忍著腹中的酸脹,沉默地端起藥碗,仰頭飲儘。

一碗藥下肚,鄔琅顫了顫,還未緩過來,就被命令跪到床榻上去。

這藥發作得極快,鄔琅本就燒得滾燙,這會兒隻覺身上浸了火似的,難受得緊,他用力掐著手心才勉強保持著一絲清明,溫順地伸出舌尖,舔上薛清芷手中冰涼的白玉。

舌頭上覆著層可怖的水泡,是那日薛清芷用熱茶燙的,鄔琅停頓一瞬,不敢偷懶,忍著巨大的痛楚繼續服侍著,直至溫涼的玉染上旖旎的水痕,被他的體溫渡得發燙。

“主人,求您使用賤奴。”

他垂著眼,毫無感情地說著討寵的話,薛清芷眯起眼睛,指尖一寸寸劃過他緊繃的腰線,不大滿意地評價:“看來藥量還不夠。”

難得她心情好,願意給他幾分好臉色,可他竟這般敷衍她。

鄔琅渾身都在發抖,藥性洶湧,如一頭凶猛的豺狼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幾乎咬碎了牙根,才沒讓自己露出醜態。

可這副熟透了的身子,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他癱軟在薛清芷手中,烏眸裡瀲灩著水光,藤鞭抽在兩瓣白皙的臀肉上,他嗓音低啞,透著極力隱忍的欲,終究是將那不堪入耳的汙穢之詞說出了口。

“求主人奴……”

少年又軟又燙,連呼吸都帶著誘人的溫度,玩起來不知比平日裡舒服了多少倍,薛清芷以為是那藥的緣故,暗想著下次要再多添幾分藥量,全然沒發覺鄔琅已經燒得意識模糊了。

她很是愉悅地扇了鄔琅一巴掌,命令他轉過身去。

看著昔日冷著臉拒絕她的清雋少年,如今像條狗一樣卑微順從地服侍著她,薛清芷心裡彆提有多暢快了。再想起今日薛筠意失手後臉上那失魂落魄的神色,薛清芷愈發得意起來,她的皇姐還真是異想天開,拖著兩條廢了的腿還想著與她爭呢。

她不覺加重了力道,鄔琅不敢出聲,隻能忍著痛由她擺布,可薛清芷卻猶不滿足,拽著鐵鏈逼迫他仰起頭來,冷聲道:“本宮不喜歡啞巴。”

皎潔的白玉上滲出了淡淡的血色。

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少年紅得幾欲滴血的麵頰上滴落,無聲地砸在繡著牡丹的錦被上。

鄔琅身上一絲力氣也無,眼前黑沉沉一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他想解脫,要他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讓他不再受苦,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少年緩緩地張開了蒼白的薄唇,一遍遍地啞聲說著自辱的話。薛清芷卻得了趣味,她退出來,漫不經心地抽著他耳光,每抽一下,便問一個問題,仿佛在玩一種十分有趣的遊戲。

“你是什麼?”

“奴是賤貨,天生隻會勾引人的賤貨。”

“你聽誰的話?”

“賤奴隻聽您的話。”

薛清芷笑起來,隨意地將少年另一邊臉也扇腫了,當作獎勵。

“你心悅本宮,所以心甘情願侍奉本宮,是不是?”

汗水蟄花了鄔琅的眼睛,濃密的鴉睫濕淋淋地垂著,他胸口起伏,手臂用力撐著床褥,暴起突兀的青筋。

隻需溫馴地,像以往被教過許多遍的那樣,應一聲是,就能從這地獄般的牢籠中解脫,可鄔琅忽然不願再陪薛清芷玩這個殘忍的遊戲,他不喜歡她,以前不喜歡,如今亦然,難道就因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他便沒有拒絕她的權利嗎?

但在這位金枝玉葉的二公主麵前,哪有道理可言呢。

凝華宮附近有一處瑤湖,碧波浩渺,清可見底。薛清芷嫌棄宮中景致枯燥無趣,所以皇帝特意吩咐工匠挖石引水,不知耗費了多少功夫,才築成這方美景。鄔琅被戴上玄鐵鏈的第一天,就被薛清芷牽到了蓬船上,陪著她遊湖賞景。

正值晌午,鄔琅跪在滾燙的船板上,低垂著眼,一麵抬手扇著自己早已紅腫的臉頰,一麵說著告罪的話:“能陪公主遊湖是賤奴的榮幸,當初是賤奴有眼無珠,竟敢拒絕公主,請公主責罰。”

而薛清芷就坐在陰涼之處,愜意地吃著宮人遞來的點心,欣賞著眼前這美妙的表演。

小船慢悠悠地劃開蕩漾的水波,清風徐徐,空氣中沁著草木芬芳,恍若人間仙境,周遭寂靜無聲,隻有少年掌嘴的聲音清脆響亮。

鄔琅早就認命了,所以自甘下賤,隻求薛清芷能留他一條性命,可此刻,他燒得混沌的意識裡,忽然又掙出幾分不甘來,他沉默著,眼看著薛清芷眼中的興味一點點黯淡下來,唇角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養不熟的賤種。”

薛清芷咬著牙罵了句,帶刺的鞭子發狠般抽在鄔琅顫抖的脊背上。這麼些日子過去,她以為鄔琅早就被訓得服服帖帖,再不敢忤逆她半句,沒想到他骨子裡的劣性那麼頑固,都被那藥弄成這般模樣了,竟還不肯徹底服軟。

“來人。”她怒著聲喊,“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給本宮關進刑房,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青黛惶恐地帶著兩名小太監進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明明方才她進來送藥時,薛清芷還心情不錯地吩咐她去準備些滋補的藥膳,晚些時候給鄔琅喝下。說是鄔琅身子太瘦了,用著硌手,得讓他長些肉才行。這才不到兩刻鐘的功夫,怎麼就變臉了呢?

她不敢拖延,低聲吩咐快些將鄔琅拖走。

鄔琅沒有任何掙紮,也沒有力氣掙紮。他疲憊地閉著眼,任由小太監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像拖著一頭牲畜般,將他帶離了寢殿。

南疆的春天總是纏綿多雨。

回青梧宮的路上,又飄起了朦朧雨絲。

墨楹推著薛筠意進了寢殿,早有宮婢捧上乾淨的衣裙,服侍著薛筠意換上。

她素來喜潔,哪怕身上隻沾了一點兒雨,也會覺得不舒服。

孟絳提著藥箱進來,一邊為薛筠意施針,一邊主動提起了那日墨楹送來的藥方。

“這藥方上共有十二味藥材,皆是世間罕見的奇藥,還望殿下再寬限臣些時日,待臣與幾位同僚商討過,或許能有些頭緒。”

薛筠意意興闌珊:“不急。”

她本也沒指望太醫院能這麼快就弄出解藥來。

藥浴過後,孟絳起身告退。

墨楹拿來棉巾,小心地擦淨薛筠意腿上的藥漬。薛筠意靜靜地看著墨楹忙活,忽然開口道:“往後,不必再費心準備這些了。”

她知道孟絳是想給她一絲希望,所以才想出了這藥浴之法,可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身體,熬再多的草藥也是無用。

墨楹愣了下,有心想勸幾句,話到嘴邊,還是默默地咽了回去。她心裡後悔極了,當初就該攔著殿下,不該讓殿下答允為薛清芷作畫的,每次去凝華宮,薛清芷總要給殿下找幾分不痛快。

吩咐宮人將木桶撤下去,墨楹站起身,小心問道:“外頭下著雨,殿下莫著了涼。奴婢推殿下去歇息吧?”

“好。”

薛筠意由著墨楹將她抱到拔步床上,再替她蓋好被子。

雨聲潺潺,最是催人眠,薛筠意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中一遍遍地浮現出鄔琅那雙慌亂的眸子,他跪在她麵前,卑微地懇求著,不要將他發燒之事告訴薛清芷,好像生病是一件無可饒恕的罪過。

她無法想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薛清芷是如何對待鄔琅的,否則好端端的人,為何會被嚇得這般謹小慎微?

薛筠意側過身,心神不寧地想,少年人身子強健,好好睡上一夜,出些汗,明日應該就會好的。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夜。起初還是細雨霏霏,到天亮時,已成滂沱之勢,直將院中的花草淋得七扭八歪。

積雨難行,作畫之事隻得暫且擱置。本以為這雨頂多下上一兩個時辰便停了,誰知竟沒完沒了,足足下了兩日也不見小。

作畫講究一氣嗬成,薛筠意不想失了手感,便將那幅未畫完的畫在長案上鋪開來,調開一硯濃墨,勾勒些細節。

墨楹端著茶水進來,忽聽殿外傳來了太監總管李福忠尖利的嗓音。

“陛下駕到!”

墨楹嚇了一跳,宮婢們亦吃驚不小,回過神後,連忙跪地行禮。

皇帝踏入青梧宮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哪怕薛筠意的身子落了殘疾,皇帝也沒來看過一眼。今兒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福忠躬著身子,恭敬地將皇帝請進殿中。

薛筠意擱下筆,望著眼前身著龍袍,威嚴沉肅的皇帝,內心出奇地平靜。

“兒臣給父皇請安。還望父皇寬恕兒臣不能起身行禮之罪。”

上次見到皇帝,還是在薑皇後的病榻前。不過幾月而已,薛筠意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皇帝……似乎蒼老了許多。不過,自然不是因為皇後病逝的緣故。近日琅州大旱,百姓們顆粒無收,不得不上街乞討,山匪趁機作亂,燒殺搶掠,鬨得人心惶惶。此番災情凶險,比十幾年前那場旱災還要嚴重,日日都有數不清的折子遞上來,將禦書房的桌案堆得滿滿當當。

她看著皇帝眼下的烏青,還有下頜上青色的胡茬,問:“父皇有事?”

皇帝看了眼薛筠意身上簡素的羅裙,不悅地壓下了眉頭。

“下月便是清芷的冊封大典了,闔宮裡哪兒不是往喜慶了裝扮?你倒好,日日穿一身白,生怕不夠晦氣!”

薛筠意笑:“父皇為人夫君,不為發妻帶孝,就不怕天下百姓議論,說父皇是不仁不義之君麼?”

墨楹心驚膽戰,宮婢們烏泱泱跪了一地,皆是屏氣吞聲,就連李福忠都不由抹了把汗。

皇帝沉著嗓,冷冷道:“皇後隻是病著,何來帶孝一說。”

皇帝的視線銳利地掃過薛筠意身下的輪椅,有時他甚至有些慶幸,幸好薛筠意的腿殘廢了,否則他毫不懷疑,薛筠意一定會想儘辦法逃出宮去,把薑皇後的死訊告訴她那遠在寒州的舅舅。

薛筠意也不與他爭辯什麼,隻安靜地看著他。

皇帝默了片刻,語氣緩和了些:“朕聽說你從清芷那兒討了支步搖去。清芷最喜歡珍珠,你不是不知道,怎麼非要揀她喜歡的東西要呢?那步搖上的珍珠不好尋,統共也就那麼十六顆。”

頓了頓,皇帝命令道:“你叫人給清芷還回去,玉珍局的首飾,任你挑選。”

薛筠意隻覺好笑:“所以父皇今日過來,是來替妹妹要東西的?”

皇帝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昨日清芷纏著他撒嬌,說她一時心軟將那步搖讓了出去,事後想起,實在舍不得,又怕薛筠意不肯還她撂了她的臉麵,所以隻好求到了他跟前。

“不過一支步搖而已,你何必與你妹妹如此計較。你身為長姐,自應寬容大度些。”

“那步搖是妹妹自願給兒臣的,可不是兒臣逼著她給的。”薛筠意不卑不亢道,“她既送了兒臣,便是兒臣的東西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皇帝麵色鐵青,怒道:“你竟敢跟朕頂嘴!”

李福忠雙腿一顫,汗涔涔地跪了下來。

天子動怒,滿殿無人敢言語。隻有薛筠意不為所動,一雙眸清清亮亮,毫無畏怯之意。

皇帝望著那雙眼,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並非不喜薛筠意,到底是他的骨肉,自有血緣親情在。

可她太像薑皇後。

看他的眼神像,說話的語氣像。就連那股骨子裡帶出的倔勁,都一模一樣。

皇帝愈發煩躁,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好在薛筠意及時開口,打破了殿中死一般的寂靜:“父皇要兒臣把步搖還給妹妹,也不是不可。但兒臣也要妹妹一樣東西,才算公平,父皇說是不是?”

皇帝瞥過來,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薛筠意道:“兒臣要她拿流雪來換。”

流雪。

又是流雪。

皇帝額角青筋暴起,為著這頭畜牲,薑皇後不惜當著百官的麵與他翻臉,至死都沒對他說過一句服軟的話,如今她的女兒竟也惦記著這頭不會說話的畜牲!

胸口氣血翻湧,皇帝終是咬著牙,勉強維持著幾分帝王的尊嚴,一語未發,拂袖而去。

“父皇慢走。”薛筠意揚聲。

李福忠忙不迭地跟上去,臨出殿門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薛筠意一眼,暗自歎氣,長公主這又是何必呢。

待皇帝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墨楹才站起身,小聲勸道:“殿下,您這樣,隻會讓陛下更加疏遠您啊。”

薛筠意重又提筆,重重描出一筆漆黑墨色。

“研墨。”

墨楹心知多說無用,隻得默默閉了嘴。

傍晚時分,雨總算是小了些。凝華宮來了人傳話,說薛清芷願意把流雪給薛筠意,請她下次來作畫時,將那支步搖帶上。

看窗外天色,大約是要放晴了。

薛筠意吩咐墨楹去她的妝台上把步搖取出來,忽而想起一事,又將墨楹叫住。

“之前吳院判給的凝寒丸,可還有剩?”

新歲那夜,京都落了場大雪,她不小心受了涼,燒了一整晚也不見好,多虧了吳院判拿來的凝寒丸,隻一粒便讓她退了燒熱。

墨楹想了想:“應該還剩下些。殿下問這個做什麼?可是身上不舒服?”

“無事。你先去取來吧。”

這兩日下著雨,濕寒氣重,鄔琅的病難免會好得慢些。若是還燒著,可就不好了。這藥……或許能用得上。

墨楹依言將薛筠意要的東西尋了出來,連同裝藥的白玉瓶一起,交到薛筠意手中。

凝寒丸珍貴,且藥性特殊,必得用上好的冷玉做器皿盛放保存。薛筠意摩挲著指間清冷玉色,不覺又想起初見鄔琅時少年那雙顫顫的,碎玉般的眼。

“安歇吧。”她不願再想,將玉瓶放下,吩咐墨楹推她去床邊。

翌日,雨果然停了。天將破曉,晨光透亮,清湛天幕上橫斜一道綺麗虹霞。薛筠意一出殿門便聞到了雨後好聞的草木香氣,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她如約帶著那支玉蝴蝶珍珠步搖來到了凝華宮,薛清芷一麵接過,一麵陰陽怪氣道:“本來沒想著問皇姐要回來的,不過隨口在父皇麵前提了幾句,哪知父皇竟親自去了皇姐宮裡。還望皇姐莫要怪罪妹妹。”

薛筠意笑了下:“無妨。妹妹把流雪還給我便是了。”

她故意在“還”字上咬得重了些,薛清芷想起昨日李福忠來傳話時話裡含糊的意思,才想起流雪便是當初她一時興起向皇帝討來的,薑皇後的那匹愛馬。

怪不得薛筠意要她拿這頭畜牲來換呢。

薛清芷嗤了聲,心道薛筠意跟薑皇後一樣,都是一根筋的蠢東西,一頭畜牲而已,她們母女倆卻當寶貝似的。

她麵上不顯,隻微笑著坐下來,讓薛筠意繼續作畫。

薛筠意一麵鋪開畫紙,一麵不經意地往薛清芷身旁看了幾眼。今日服侍薛清芷的那四名麵首,除了解安,都是生麵孔。

沒有鄔琅。

不知為何,薛筠意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畫差不多已完成了大半。薛清芷笑盈盈站起身來,裝模做樣地道了聲:“皇姐辛苦了。”

“我身子乏了,就不送皇姐了。”她隨意指了指身後的解安,懶洋洋笑著,“就讓解安帶皇姐去牽流雪吧。他嗓子好聽,路上也能給皇姐解解悶。”

解安恭敬上前,朝薛筠意行了一禮。

“殿下,這邊請。”

出了寢殿,墨楹推著輪椅跟在解安身後,往馬廄行去。

薛筠意見四周無人,便出聲喊住了走在前頭的解安:“解公子。”

解安受寵若驚地回過頭:“殿、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怎麼沒看見鄔琅?”薛筠意問。

解安猶豫了下,支支吾吾道:“他、他病著,不能伺候公主,所以未能入殿服侍。”

薛筠意皺眉道:“他病得重嗎?二公主可給他吃過藥了?”

她那時瞧著,鄔琅的臉都燒紅了,薛清芷不可能看不出來他身子不適。

說話間,幾人已行至馬廄前,解安上前去解流雪的韁繩,眼神飄忽地往一旁的馬棚裡瞟了幾眼,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小聲道:“二公主不知道他病著……前日他不知犯了什麼錯,惹得二公主動了好大的火氣,把他關進刑房裡教訓了兩三個時辰才放出來,人都快沒氣了。我昨晚悄悄去看了一眼,他身上全是血,額頭燙得跟火爐一樣,也不知能不能熬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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