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黎再次走向荷光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盛。
他停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姿態,配合著他那份令人不適的從容,無疑給了荷光者極大的壓力。
“那麼,荷光者。”常黎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追問,“繼續您的判決吧。您認為,我該判什麼罪?”
很明顯,這句追問把荷光者氣得不輕。她那飽滿的前置裝甲,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那股強壓的怒意,幾乎要從她身上噴薄而出。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緊咬著牙,才將那番違心的話說出口。
“您說笑了……”
她幾乎是咬著牙把話說完,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您是城主特許的顧問,隻要沒有直接破壞燈塔的秩序,燈塔上大部分律法對您並無作用。”
她這是在承認,常黎擁有的特權,而作為執法者,這份承認對她而言,無疑是巨大的羞辱。
“是嗎?”
常黎沒有放過她,他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邪氣,“可你剛才說了,我協助了塵民進食了上民的食物。
現在這裡的塵民都知道,遇到我便有機會能吃到上民的食物,甚至可以不用擔心律法的製裁。這難道不是在破壞你口中的燈塔秩序嗎?
荷光者大人,你覺得呢?”
“你!”
荷光者憤怒地瞪大了眼睛,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
她心中也後悔了,剛開始非得嘴賤個什麼,會首大人明明一早就囑咐了,現在不是和這個男人對上的時候!
“你,你什麼?”
常黎看著她那憤怒而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忽然抬起手,將胸口佩戴的特殊顧問身份牌摘了下來,那枚閃耀著特殊光澤的金屬卡片,在他的指尖靈活地轉動著。
荷光者還以為他要拿身份牌說事,準備搬出光影之主來抵擋常黎的攻勢。但令她完全想不到的是,常黎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常黎舉起身份牌,那薄薄的金屬卡片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摩擦聲,輕輕地、輕輕地觸碰在荷光者臉上戴著的麵罩上。
荷光者猛地瞪大了眼睛,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儘管戴著麵罩,她並不能清晰地感受到觸覺,但那種深入靈魂的恥辱感,卻如同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
這個男人,這個傲慢無禮的男人,竟然拿著他的身份牌,輕佻地拍打她的臉
!這無疑是在踐踏她的尊嚴,是在嘲弄她被光影之主賦予的權威!
她狠狠地攥緊了手中的教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那根教鞭狠狠地抽向常黎的臉。
沙立夫剛想行動,餘光卻瞥到那兩名城防軍戰士,毫無意外的,他們手中的槍支已經抬了起來,瞄準了他的腦袋,槍口反射的光芒在昏暗的燃料儲存區內顯得格外刺眼,他隻好作罷。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鎧甲雖然有一定的防彈能力,但畢竟不是重力體,那兩把步槍發出的子彈足以讓他受傷。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一旦自己對常黎動手,即便沒被當場擊斃,事後城主的憤怒,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嗯?”
常黎仿佛沒有注意到荷光者那份強烈的憤怒和屈辱,他反而觀察著荷光者氣得不行的表情——那緊咬的飽滿紅唇,那時不時跳動抽搐的嘴角。
“怎麼,想動手啊?”
常黎輕笑著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挑釁。他當然看到了荷光者攥緊的教鞭,但那又怎麼樣呢?他根本沒把那根裝飾品放在眼裡。
薄薄的胸卡,輕輕地離開荷光者的麵罩,然後劃過她那裸露在麵罩下,光滑而精致的臉蛋。
最終,常黎的指尖順勢而下,用身份卡輕輕地托住了她那弧度優美的下巴。
荷光者的身體猛地一僵,她身高168厘米,算上高跟鞋,常黎還比她高了半個頭。
胸卡托著她的下巴,迫使她隻能微微揚起臉蛋,麵罩下的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屈辱。
她那雙冰冷的瞳孔,此刻仿佛燃燒著火焰,隔著麵罩死死地盯著常黎,如果眼神能殺人,常黎恐怕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但可惜不能,不然噬極獸們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你可得忍住點,荷光者大人,作為忠實的光影會信徒,你應該不想給會首大人惹麻煩吧?”
弱點擊破,這就一句話,徹底攻破荷光者的防線,白淨的手猛然鬆開緊攥著的教鞭,像是認命般的攤在身體兩側,在常黎看不見的麵罩下,雙眼都閉上了。
常黎就這麼欣賞著荷光者那屈辱而又無法發作的小表情,不禁感歎,怪不得荷光者沒乾過什麼好事,還在觀眾人氣中還很高。
一身冰冷又縱欲的打扮,確實頂。
特彆是搭配上這屈辱的小表情……簡直是美味。
常黎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是小說裡的流氓反派,做著各種令人發指的惡行。估計過一會兒,正義的主角就會來消滅自己了。
他心中暗自腹誹,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難繃的笑容。
不對,一會兒來的,是查爾斯。
常黎用身份牌托著荷光者下巴的手指微微一鬆,心中還在盤算著,等會兒查爾斯那張偽善的臉上,會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按照原有的劇本,被城主召見的查爾斯本該在此刻恰路過,以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訓斥荷光者幾句,再對4068虛與委蛇一番。
然而,左等右等,周圍除了塵民們壓抑的呼吸聲和燃料罐發出的輕微嗡鳴,再無其他動靜。查爾斯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
劇情改變了?
常黎心中一動,銳利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四周。在遠處一個通道的拐角處,一抹熟悉的紅色衣角一閃而過。
那是光影教會高階神職人員特有的教袍,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十有八九就是查爾斯或者他身邊的人。
居然躲著不敢出來?
常黎頓時感覺索然無味。讓他精心準備的惡心人的計劃胎死腹中。他輕哼一聲,將胸卡重新彆回胸前。
抬在下巴上的力量消失,荷光者如蒙大赦,屈辱地猛地低下頭。她緊攥的教鞭微微鬆開,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強行擠出一句話:“請……請顧問先生,不要再妨礙我的工作。”
她刻意將目光繞開常黎,仿佛剛才那個被當眾羞辱,連臉頰都被輕佻拍打的人不是她。
但那微微發顫的聲線,和起伏不定的飽滿胸甲,卻無一不顯示其主人的內心遠沒有表麵那麼平靜。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