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沙發裡,頭仰著露出一截脖頸,喉結微突,性感加分。
喬南笙胳膊肘撞他下:“彆裝死,起來喝酒。”
他喘口氣,伸手去摸手機,沒任何來信提示。
江岸抓起桌前的酒杯,跟喬南笙碰了個杯:“台山那邊的地,怎麼都下不來,看來得耗點功夫,過幾天你幫我跟爺爺聊聊,看他能不能找以前的老戰友……”
“這事沒法,得你自已談啊。”
江岸磨了下牙,明顯有些煩躁了。
喬南笙看他,不解:“你這性子不該,沒見你這麼急著敲定一個項目的,往常可都是你磨人家,磨得對方耐不住性子了,主動來找你。”
做生意各有各的手段。
江岸主打一個敵不動他不動,耗死對方。
一般的人沒他有錢,也耗不住,寧願少拿點利潤把事辦爽快了。
他晃著杯中酒,淡淡的飲下一口:“我要回趟海港。”
“阮綿的事?”
“去見她舅舅舅媽。”
阮文斌入獄後,阮渺跟蔣慧也被牽連受了罰,如今阮綿能見得著的親人,也就隻剩下遠在國外的奶奶,跟海港洛溪的舅舅舅媽。
江岸也不算早有打算。
他早先就知道她有親人在那邊。
喬南笙從小跟他一塊玩到大,正經事沒見江岸做過幾件,起碼對阮綿這事來說,算得上為數不多的。
他用的心起碼有一百二十分。
“你這麼上心,小心自已踩進去是一灘泥。”
“我早打聽過了,她舅舅舅媽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挺好相處。”
喬南笙頗為意外,這不像是江岸能做出來的事。
向來隻有他讓彆人顧及。
哪有他顧及彆人的時候。
愛情,真是催人老。
喬南笙發覺,江岸的臉沒老,心態老了不少,行為舉止也老了,他一直都是風流倜儻,做事不講道理,隻講心情的,卻為了阮綿事前三思。
也不知道這是個好兆頭,還是壞事。
沈敘這場生日酒,江岸喝到一半就走了。
沈敘在包房裡,罵罵咧咧:“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見色忘友的玩意。”
他是喝高了,出門都得人扶著。
喝得醉醺醺的,江岸忽然就特彆想見她,打車去郊區找阮綿。
結果沒想到,在門口碰上了馮薑喜。
她近來跟幾個家族名望都很不錯的富二代玩得熱火朝天。
也算是短暫的忘卻了江岸曾經的傷害。
兩人在會所門外,迎麵撞上,馮薑喜眼底驀然閃過悲痛,她大聲哧哧的喲了一句:“我還當這是誰呢?幾年沒見,性格一點沒變。”
馮薑喜打小兒也沒受過什麼苦跟委屈。
眾星捧月,寵愛有加。
在家族裡算是最得寵的孩子,她跟江岸本質上是一條船上的人。
奈何他喜歡阮綿,當年鬨得兩人不歡而散。
這麼些年,馮家也要麵子,說什麼都沒跟江岸和解這事。
喬南笙他們還聽說,這兩年馮薑喜跟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過了一段非常香豔的日子,本來都打算要結婚了的,結果因為對方職業敏感。
導致分手。
馮薑喜這人長得好,也不算壞,就是愛江岸,愛得沒了自我。
“過來玩?”
“嗯。”馮薑喜音調高揚的嗯了聲。
聽上去帶著些許嘲意。
江岸沉聲說:“那你們玩好,我先回家了。”
“你跟阮綿還好嗎?”
“挺好的。”
看到江岸好,馮薑喜也欣慰的抿了下嘴,沒再說話。
跟她道彆後,江岸坐在後座,太陽穴突突發跳,他掏出手機按了好幾下,才找準阮綿的號碼,撥過去那邊提示無人接聽。
他後知後覺的看腕表,這個點已經很晚了。
可他控製不住的心思,想要見她。
心尖尖上,宛如無數隻螞蟻在爬行啃噬,奇癢難忍。
快到小區了,阮綿電話打過來,他啞著聲音:“綿寶,你睡了沒?”
每次聽他喊她,她都覺得起雞皮。
心麻得很。
唯獨這一次,阮綿心酸得要吐,她單手撐著麵前的沙發扶手,翻身坐起來,眼神略顯得呆滯:“還沒呢,你喝酒了?”
“今天阿敘生日,喝了點。”
“在車上?”
阮綿聽到了手機導航的聲音。
“嗯。”
“這麼晚了去哪呢?”並且導航的路線,並不是回江岸家的那條路。
江岸淺淺的吐口氣,他心裡美滋滋的,被人惦記的滋味真好:“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你信不信?”
阮綿整個人石化住。
好半晌,才眸子一緊,嗓音都有些顫栗:“怎麼突然要來這邊?”
她在家窩了幾天,思想極致的掙紮著,人也是狼狽不堪。
眼睛紅腫得根本沒眼看。
阮綿第一反應是,她不能讓江岸看到自已這樣,他會難受的吧!
“怎麼不歡迎我來?”
她不著痕跡的收起語氣:“沒,家裡亂得很。”
“我又不介意這些。”
說話時,江岸胸腔微微顫動,他笑聲特彆的明朗可親。
換作以前,他不會是這般,他冷漠無情,玩世不恭,不會對任何人有心。
他在那頭喊:“你到陽台邊來就能看到我。”
阮綿眼底很深的複雜情緒,手指一顫,她彎腰艱難的起身,踩在地板上的雙腳真的就像是懸空漂浮在半空中,一點受力感跟安全感都沒有。
江岸在樓下,他頭頂就是那片蔥鬱濃密的樹蔭。
黑色外套歪歪斜斜的搭在肩上。
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朝她努力的揮舞,他的笑在夜色下,那般迷人純粹。
阮綿固定在那,看得她要酸死了。
“你傻不傻?”
在眼淚即將墜落的前一秒,她出聲,喉嚨擠出的話沙沙的。
江岸沒提出上樓。
他頭暈,一屁股彎腰坐在身後的地上,隨意率真得不像個放蕩不羈的大少爺:“不知怎麼的,剛從酒局下來,腦子裡都是你的樣子,特彆想來見你。”
所以他來了。
“上來坐坐?”
“算了,我怕打擾你休息。”江岸壓製著情緒。
他知道,自已喝多酒,要是強辦了阮綿,他會恨死自已。
江岸倒不是沒這個膽量,沒這個氣度,就是單純的覺得,他不想這麼乾。
其實早在腦子裡,他想過108種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