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成都雙流機場落地時,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取車時yui迫不及待地連上藍牙,將《藍蓮花》的音量調到最大。阮朝陽站在越野車旁,興奮地喊道:"全體都有!四劍客報數!"
另外三人相視一笑,眼神裡滿是"這傻子是誰"的調侃。
開車後,阮朝陽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從鼓鼓囊囊的背包裡掏出一堆零食:"話梅要嗎?奧利奧?薯片?小麵包?"
"阮朝陽,"yui 挑眉,"你包裡該不會裝了個小賣部吧?"
"那當然,"她得意地拍拍背包,"零食、巧克力、葡萄糖,應有儘有。這一路上餓了就找我!"
晨霧中,越野車駛上成雅高速。林墨握著方向盤,後視鏡裡映出三個昏昏欲睡的身影——昨晚在錦裡涮火鍋到淩晨的報應來得又快又狠。
"美女們都醒醒!"林墨突然猛打方向避開一個坑窪,"馬上到二郎山隧道了!"
yui被顛得墨鏡滑到鼻尖:"林墨你開穩點我昨晚吃的腦花還在胃裡翻江倒海"
穿過全長134公裡的隧道,高原的陽光如聚光燈般傾瀉而下。阮朝陽突然扒住車窗:"快停車!看那邊!"
昭昭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惺忪地望向窗外——貢嘎雪山群正浮在雲海之上,金字塔狀的主峰被晨光鍍上一層金紅。停車後,林墨抄起相機就跳了下去,三腳架在碎石路上叮當作響。
"現在海拔已經3800了,"阮朝陽翻出氧氣瓶扔給yui,"某位揚言要穿吊帶拍照的勇士還好嗎?"
"閉嘴"yui正瘋狂往臉上噴保濕噴霧,"我小紅書收藏了十八個拍照姿勢"
翻越折多山時,冰雹突然劈裡啪啦砸在擋風玻璃上。昭昭緊張地盯著手機:"導航顯示魚子西最後五公裡是非鋪裝路麵"
"怕什麼!"yui把音樂聲調得更大。
當越野車終於咆哮著衝上魚子西觀景台,四人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夕陽正從雅拉雪山背後緩緩沉下,雲層如燃燒的棉絮,將整片天空染成絢麗的紫紅色。
林墨操控著無人機,拍下四人衝著鏡頭揮手的畫麵。一路上,雪山、草甸、野花,美得如同畫卷。儘管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反,但吸著氧氣,還是拍了不少照片。
路過一處水坑時,他們孩子氣地跳了過去。林墨回頭,擔憂地看著三個女孩:"你們還好嗎?嘴唇都發白了。"
很快,劇烈的頭痛襲來,吸氧已經無濟於事。他們趕緊吃了藥,喝了葡萄糖。阮朝陽和yui稍有好轉,但昭昭的情況越來越糟。
"昭昭,你感覺怎麼樣?"
她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
"必須馬上去醫院,高反不是鬨著玩的。"
"新都橋鎮有診所,40分鐘能到。昭昭再堅持一下。"林墨立即發動車子。
"林墨你也高反了,先吸會氧。我們可以輪流開。"阮朝陽擔憂地看著他。
"再過10分鐘我就能替你。"yui也說。
診所裡,醫生為他們測量血氧,開了藥。昭昭情況最嚴重,還伴有低燒,三個人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
阮朝陽率先打破沉默:"我們都有高反,昭昭最嚴重。我覺得需要重新考慮行程。昭昭,你對繼續川西之行有執念嗎?"
昭昭猶豫了。
"雪山看了,草原看了,星空也看了。如果沒有特彆的執念,不要勉強自己的身體。去哪裡不重要,和誰一起才重要。我們隻是想四個人一起旅行,行程可以隨時調整。酒店取消就好,損失點錢沒關係。"
"我同意朝陽。"林墨說。
"昭昭,你來決定,這是你的生日旅行。"
"我可能真的撐不住了"昭昭虛弱地說。
"那我們就執行b計劃,去西雙版納。大家覺得呢?"阮朝陽提議。
"我都去過,所以無所謂。”yui說。
"那就改道稻城、香格裡拉、大理,最後到西雙版納。"林墨說。
"就這麼定了!昭昭你不用內疚,對我們來說,四個人在一起,去哪都一樣開心。"
昭昭紅著眼眶,輕輕點了點頭。
在麗江2400米的海拔休整一晚後,四人都恢複了精氣神。昭昭的臉色明顯好轉,林墨和yui輪流開了十小時車,此刻癱在民宿的藤椅上不願動彈。
阮朝陽終於有精力翻看手機。微信裡,程淮舟的消息密密麻麻——這很不像他。
「早餐圖片:美式,三明治(阿爾法學會偷吃了!你看你慣的。」
「午餐圖片:日料(阿爾法現在天天要上沙發!」
「晚餐圖片:牛排(阿爾法偷吃了我的牛肉)」
她忍不住笑出聲。想起出發前那幾天,程淮舟帶著阿爾法"暫住"她家後,就再沒提離開的事。更奇怪的是,這位工作狂居然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賴在她家,牽著阿爾法等她。
她回複:「前幾天高反難受死了,還不能洗澡。今天終於活過來了。」
消息剛發出去,屏幕就亮起來。
程淮舟:「那你不是臭了。」
程淮舟:「彆感冒回來傳染我」
阮朝陽盯著這兩行字,撲哧笑了。
——
休整好的四人找了家納西族燒烤店,炭火映得每個人臉頰發紅。林墨把修好的照片發到群裡,yui立刻大呼小叫:"絕了!林墨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會拍女生的直男!"
"我們的合照也超好看。"昭昭湊過來看屏幕。
阮朝陽順手將合照發了朋友圈,又把無人機拍的雪山視頻單獨發給程淮舟。消息卻遲遲沒有回複。
"憑什麼jan給你點讚不給我點?"yui突然抱怨,"他還帶過我項目呢!難道因為有女朋友要避嫌?"她戳著手機屏幕,"還有林墨,為什麼nathan和jan都愛給你點讚?"
"老板點讚代表什麼?"昭昭好奇地問。
"代表關注你啊!想拉近距離啊!"yui說得斬釘截鐵。
林墨皺了皺眉,“好像不是這樣"
阮朝陽低頭刷著自己連發三條,程淮舟卻沒讚的朋友圈,咬了咬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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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外灘某酒吧,威士忌杯折射著迷離燈光。
"你不是早就回上海了?"jan晃著酒杯,"我和atty想給你慶功都找不到人!這幾天躲哪去了?"
程淮舟盯著手機屏幕——阮朝陽發來的雪山視頻裡,她笑靨如花地衝著無人機揮手。他鎖上屏幕:"有事。"
"特意搞了瓶25年的麥卡倫,"jan挑眉,"本來想去你家喝。"
"你一個大男人,"程淮舟冷笑,"整天惦記去彆人家?"
"認識你十幾年就去過兩次吧!"jan誇張地比劃,"你家是藏了殺人凶器還是變態收藏?小丫頭又不在上海,請你去我家也不去。"
"我討厭去彆人家。"程淮舟一飲而儘。
"項目成了還黑著臉"jan突然恍然大悟,"該不會是因為——"
程淮舟捏著酒杯的手驟然收緊。
他眼前又浮現阮朝陽說的話。
該死。
她居然有前男友?!
明明她是第一次,可是她有前男友?!一想到曾有彆的男人吻過那嘴唇,抱過那身體甚至可能……摸過!!!他渾身的血液都像摻了碎玻璃,他翻來覆去,渾身刺撓!
他翻看手機,朋友圈提醒:阮朝陽更新了四人燒烤合照。程淮舟盯著照片裡她跟林墨並肩一起笑得甜美,突然把手機反扣在吧台上。
"再來一杯。"他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