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舟沒有騙她。
麗思卡爾頓的套房懸在雲端,整麵落地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燈火像被打翻的星河,璀璨得令人屏息。阮朝陽望著這片流光,忽然想起新加坡那晚——
儘管她嘴上強硬,其實,原本,她心裡期待——那晚的他,該是溫柔的,該是帶著愛意的。
她期盼他的手掌能帶著憐惜的溫度,期盼他眼底的欲色裡,能多幾分赤裸的愛意。
類似的夜色,此刻,他的氣息正灼燒著她的後頸。
"夜景好看嗎?"他的聲音裹著香檳的微醺。
"好看。"她輕聲回答,卻在下一秒被他從背後擁住。
程淮舟的胸膛緊貼她的脊背,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他的大手已經靈巧地解開她襯衫的紐扣,吊帶裙的細肩帶被指尖勾著緩緩下滑。他熾熱的唇落在她裸露的肩頭,這個男人此刻隻想將她拆吃入腹。
回酒店的路上,他靠在她頸窩平複呼吸的模樣都是假象。那些落在發間的輕嗅,交握時摩挲她虎口的薄繭,還有捧著她手背印下的吻,全是欲蓋彌彰的前奏。
"程淮舟,我也想喝你慶功宴的香檳。"她突然按住他遊走的手。
埋首在她頸間的男人低笑,濕熱的呼吸噴在鎖骨:"等會喝。"
"現在就要。"她執拗地轉身,卻撞進他暗潮洶湧的眼眸裡。
他終究按下服務鈴,卻在侍者敲門前的每一秒都沒浪費。抱著她坐在扶手椅上,唇齒流連在耳朵那片敏感的肌膚,直到門鈴響起才不情不願地鬆開。
香檳與車厘子蛋糕被銀質推車送來,阮朝陽挑眉看他。
"免得你待會喊餓。"程淮舟扯鬆領帶,露出今晚第一個慵懶的笑。
她拿起香檳,開始笨拙地擺弄香檳瓶,他皺眉接手,淺淺發笑。他從身後環住她,手把手教她按住塞子,旋轉瓶身,傾斜杯角,“這樣才能保留更多氣泡。”
阮朝陽向後貼上他,扭頭輕啄他的唇角。
"cheers~"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聲裡,她仰頭飲儘琥珀色的酒液,放下杯子:"該我了。"
"又來半途而廢那套?半成品一樣的禮物。"他揶揄道,喉結卻在她指尖劃過時輕輕滾動。
"士彆三日"她抽下他的領帶,在他手腕纏出曖昧的結,"今晚我要找到程淮舟的開關。"
“這裡?”
他閉眼淺笑。
“這裡?”
他閉眼淺笑。
“這裡?”
從喉結到胸膛的探索像場幼稚的遊戲,直到他忽然扣住她的腰:"有沒有想過——"暗啞的嗓音擦過耳膜,"開關是你。"
這是最危險的真相。從新加坡那夜起,便再難修複。
為了精力管理,保持巔峰的工作狀態,他長期規律的健身,嚴苛的作息,近乎偏執的自我管理。
可是她,讓所有的自我把控都成了笑話。
她是他精密運轉的生命裡,唯一的變量。
她的臉——
她說話時微微上揚的尾音——
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橙花香——
甚至是無意間纏繞在指尖的一縷發絲——
都成了摧毀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的開關。
她是他戒不掉的癮,是理智世界裡唯一的瘋狂。
——
程淮舟仍閉著眼,呼吸卻已紊亂。她緩緩下移,溫熱的鼻息像羽毛般掃過他緊繃的腹肌流連。
"嗯"
一聲壓抑的悶哼在黑暗中炸開。她抬眼。
她惡作劇地,而後居高臨下地欣賞他忍耐的模樣。
"繼續?"他嗓音沙啞得可怕,"還是換我來?"
"不要。”她指尖緩緩從他胸口滑下,“知道拍賣行的錘子為什麼要敲三下嗎?”
沒等他回答。一下一下一下。
儘管情動不已,她卻偏不想讓他如願。若有似無地,時輕時重地。
"朝陽"汗水順著他繃緊的下頜滑落,"你最好快點,否則……”
她卻突然翩然而去,赤足踩在地毯上,去夠那杯未喝完的香檳。鬆鬆垮垮的領帶結早被掙開,她還未及轉身,就被一股蠻力按在落地窗前。
"朝陽,你總是這樣。"他咬住她耳垂,"我什麼時候要,你都準備好了。"
玻璃映出兩人的身影,維多利亞港的燈火在他們腳下流淌。這一刻,百億並購案的光環褪去,耀眼奪目的nathan chung,隻是她一個人的程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