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一怔,“什麼?”
裴肆摸過煙點了一根,深深的凝望眼前的女人。
他並不是意誌不堅定的人,但他的確沒有見過,素顏都如此漂亮的不真實的人,甚至身上,還有著那麼濃鬱的,雌性氣息。
即便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也很有女人味。
就像一記不需要吃進嘴裡的猛藥,粗暴的撩撥著男人的劣根性,讓低級欲望,放大至身體根本容納不了的程度。
所以他之前……
沒能克製住。
低眸吐了口煙霧後,他道,“我不占你的便宜,開個價。”
宋慈的睫毛微微顫動。
縱然裴肆把她遺忘的徹底,但在她心底,他依舊是她最親密的愛人。
一時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忽而,桌上扔著的那部黑色手機振動起來。
裴肆探身,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他的合作夥伴,季星辭的來電。
他接起,“什麼事?”
“夏溪前腳剛拒絕了你的求婚,後腳就要和許昂一起去參加張三爺的訂婚宴,作為好朋友,我通知你一聲。”
房間安靜,宋慈也在裴肆身邊坐著,聽見了內容。
她怔了瞬,看向裴肆。
夏溪,是誰?
裴肆的眉峰壓低,臉色沉了下來,“你怎麼知道?”
季星辭笑了聲,“我怎麼知道,我碰見他倆了唄,老裴,今晚這晚宴你還去嗎?夏溪和許昂走在一起,這是一點情麵都不給你留啊,畢竟圈子裡不僅都知道,你和許昂敵對很久,也都聽說你向夏溪求過婚。”
裴肆沒有馬上回答。
但宋慈看著裴肆的側臉,心重重的在胸腔裡撞了一下。
他向彆的女人,求過婚?
分開以後,他愛上彆人了?
這對宋慈來說備受打擊,胸腔內的不適加重,她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對麵聽見了她的聲音,“老裴,你家裡有女人?”
裴肆擰著眉,目光落在了宋慈身上。
她一隻手落在胸口,一隻手捂著嘴巴,咳嗽的模樣嬌柔端莊,沒有一絲不雅,甚至還略顯嬌柔。
宋慈的身姿很好看,縱然現在在做保潔,看起來也很有氣質。
她小時候的家庭條件還是很好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東西方禮儀,都學過。
裴肆眯起眸子,看她久了,恍惚她這出眾的外表上有了一分貴氣,她穿著那身廉價運動服,就像穿著彆人的衣服。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嗯,有。”
季星辭:“嗯?”
裴肆沒多說,“晚上見。”
掛斷電話後,他起身,給宋慈倒了杯水過來。
宋慈抬眸,雙手接過來,“謝謝。”
裴肆又在她身邊坐下來,“話不多說,給你五十萬,你今晚再陪我出席一個晚宴,做不做?”
宋慈蔥白的手指婆娑著手裡的水杯,心中的痛楚逐漸麻痹了四肢百骸,反應都遲鈍了。
他竟然已經開始了新的感情,而她卻一直停留在原地,真如利刃剜心。
見她遲遲不語,裴肆冷聲道,“雖然你長的不錯,但你隻是個保潔,五十萬,已經夠多了。”
宋慈的眼眸顫了顫,鼻尖泛酸。
簡簡單單一句話,築起了階級的懸梯,他在雲巔,看她如泥。
她端起水喝了一口,“好啊。”
於現在的她來說,五十萬,很多。
是她母親半年的醫藥費。
也能讓她稍微休息一兩個月,好好陪陪家人。
她拿出手機,和公司說了一聲,取消了之後照顧老人的工作。
隻是再抬頭看裴肆,她漆黑的眼眸裡,卻又閃過一抹帶著渴求和不甘的芒。
重新相遇以後,她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即便她在裴肆的世界裡被掩埋的乾乾淨淨,但她還有一個必須要和他重新在一起的理由。
裴肆又拿出手機,“衣服尺碼說一下。”
宋慈微緩了口氣息,把六年前裴肆滾瓜爛熟的幾個數字告訴了他。
裴肆又看了她一眼,手指點擊著屏幕,“禮服送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你去把衛生間收拾出來,我要洗澡。”
宋慈遲鈍了會兒,才說了聲“好”。
隨後她整理好衣服走到門口,打開背來的廉價帆布包,從裡麵拿出她平時用的工具,朝衛生間走去。
發完信息的男人看向了她。
一個美麗成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不讓男人關注。
她進了衛生間,他也脫掉襯衫靠在衛生間門口,瞧著她的一舉一動。
能看得出,她是一個很有經驗的保潔,甚至打掃的很乾淨利落,看她打掃衛生,還很解壓。
但是,他還是沒有見過幾個二十來歲,還如此貌美的女人來做保潔這種臟活累活。
他雙手抱臂,開了口,“如果你沒讀過書,但憑你的外表,也有很多工作能做,演員,主播,哪怕是酒店的前台。”
宋慈正在清洗毛巾的手一頓,笑了聲,“人各有誌,我不喜歡做拋頭露麵的工作。”
過去的裴肆知道她為什麼不能拋頭露麵。
而現在物是人非,她不能透露太多。
她回過頭來,看著裴肆,“而且,我讀過書,本科學曆。”
裴肆眯起了眸。
片秒後,他勾唇冷笑了一聲,直接道,“不用勾我的好奇心,我承認你長得不錯,但我對你沒興趣。”
宋慈怔了怔,手攥緊洗手池裡的毛巾,開口說,“我有個冒昧的問題,可以問一下裴總嗎?”
“什麼?”
“之後,我是該吃一顆避孕藥就完事,還是需要去醫院做個婦科檢查呢,我可以提供我上個月的體檢單。”
她的言外之意,她沒男人,是乾淨的,但不敢保證裴肆後來有過多少女人。
裴肆聽懂了,臉上的笑變得意味不明,“你猜許昂為什麼要對我使用美人計?”
宋慈一愣,心底的傷感被一股驚喜衝淡。
如果,他後來有很多女人,許昂犯不著用美人計來抹黑他。
對,剛才他朋友打來電話,聽見她的聲音後也很詫異。
那就是說,他這些年,沒有過女人。
可是,那個夏溪,又是怎麼一回事?
……
裴肆在衛生間洗澡,她在臥室鋪床的時候,門鈴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