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笑他人看不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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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來到了瀟湘茶館。

剛剛一踏進去。

白辰就看到不少臉熟的麵孔。

有好幾位,都是在考場上見過的。

當白辰的身影出現。

那日,白辰不厭其煩後,便躲到寺廟裡塗清靜。

兩日不見,這些人的熱情消減許多。

剛有幾個人在見到他時,輕蔑地跟身側人小聲議論。

“這人清高得很,前段時間我們幾個恭賀他受到賞識,結果這人沒說幾句話就躲回去了,之後甚至去了寺廟。”

“他是一朝飛黃騰達,看不起咱們這些窮書生。”

“不像是張兄,他同樣也是前三名,同樣也得到了陛下賞識,卻願意和我們這些人稱兄道弟,不扒高踩低。”

“要我說公主就算真的要找駙馬,那也得是張兄這樣的才能夠配得上。”

這些人不斷地在玷汙白辰的品性。

或者將這些聲音儘收耳中卻不惱不怒,隻是淡淡地來到二樓坐下。

“他們這麼說你,都不打算解釋一下嗎?”單天邪僅僅隻是聽幾句話,便覺得怒火中燒。

對此白辰隻是微微一笑:“你可聽說過,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這句詞?”

他故意隨口一說,像是毫不在意。

實際上卻在心中暗自想著,在他的記憶當中,桃花庵歌應該是寫於明弘治十八年,現在這個年代,唐伯虎應該還沒出生吧?

不管如何為保準確性,還是得先問一下。

他好像在提及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又好像與眼前之事息息相關。

“有何典故?”單天邪哪裡知道,自己這一問,正中白辰下懷。

“我忘了,這詞是我先前遇到事情時心中感悟,你們當然不知。”

說到這裡白辰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的,看著下麵那些談笑風生的文人墨客。

“正所謂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僅僅兩句,白辰便給人一種,幽幽林下灑脫風流的隱者的既視感。

單天邪眼中的神色,從費解轉換為驚歎。

他仿佛看到白辰無比灑脫地坐在桃花樹下,像風流隱者般大口喝酒。

與此同時……

聽說上天寫抵達前來拜訪的幾個人也紛紛停住腳步。

生怕打擾到白辰的發揮。

在他們驚歎的目光中,白辰繼續開口:“酒醒隻來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此句詩詞從表麵意思來看,隻是在形容時間流逝。

可若再深思一番。

那便是對生命極度珍視的表現。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馬車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貴賤。”

白辰狀若深思,略微踱步後便繼續:“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說到這裡時,白辰自在地輕笑一聲。

卻見單天邪反複品味這幾句話。

心中無不驚歎。

他這是通過對比寫出貧者與富者不同的人生樂趣。

就像是那些議論紛紛者。

他們之所以說白辰捧高踩低,不過是因為身份差距,不過是因為他們所謂的傲骨,不過是因為白辰想要躲清閒,沒有理睬他們。

變執拗地認為是白辰看不起。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執念呢?

被這種執念所困之人,又何談豁達一說這樣的人,這輩子注定會被拘泥於一小方世界中,而非廣闊天地。

到了此詞最巔峰的語句時。

白辰抬手抓起茶盞倒入口中,就像是在品酒一般灑脫豪邁。

他如江湖豪客般,以手為劍,直指下方那些人:“彆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轟!!!

這詞!

實在是振奮人心。

“好一個彆人笑我忒風騷,我笑他人看不穿!”

“兄弟你心性如此超脫豁達,是我等所不及。”

單天邪突然明白,為何老師如此誇讚白辰。

這樣的人,不管放在朝堂還是江湖,都絕非常人,必定會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公子,這人先前的詩句,這人先前所表達的不過是桃花樹下喝酒,為何最後四句要用五陵豪傑墓和農田作比。”

跟在瀟湘茶館老板身側的護衛不解詢問。

他是個大老粗,看不懂這詞句當中飽含的深意。

僅僅隻能聽出其中的灑脫之情。

“這就是他用詞的妙處。”

瀟湘茶館的老板是一位風流墨客。

他不斷扇動著手中的扇子,卻無法自製心中的燥熱之氣。

注意到白辰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蕭硯秋一合扇子輕輕點在護衛的腦袋上:“在此地等我。”

“聽聞單兄光臨,我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沒想到,竟聽到了這位公子的詞!”

蕭硯秋看向白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寶:“先生可真是文采斐然,令人歎為觀止!”

這幾句詞像是給他打開了新的人生態度。

特彆是那句彆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更是讓他覺得這句詞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父親總說商人不入流,還得要入朝為官才行,甚至不惜大價錢,為自己鋪平官路。

可偏偏蕭硯秋誌不在此,如今得這句詞,待他人詢問時,大可將這句話甩給他們堵住悠悠眾口。

“先生說笑了。”白辰拱手回禮。

“不不不,於我而言,你的這句詞簡直是說到了心坎裡。”

“承蒙不棄,我願用一百兩賞金,求您這句詞的墨寶,到時我便掛在大堂之上,讓來往賓客看看這部佳作。”

蕭硯秋為得到白辰的墨寶,甚至都無視了單天邪。

後者隻覺得哭笑不得,轉而又怡然自得地,坐到椅子上悄悄喝茶。

本來今天就是帶白辰來賺錢的。

有冤大頭主動上門,那自然再也好不過。

蕭硯秋卻不覺得有何不可,反而覺得一百兩實在太少。

“先生的墨寶價值千金,可那些銅臭味又會辱沒先生的品格。”

“我思前想後隻覺得用一百兩意思意思,但除此之外,如果先生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竭力相助。”

人情可要比錢更貴重。

白辰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也知道過猶不及:“那就勞煩,先生準備筆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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