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勾得心癢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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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

司遙回了棲梧閣,她滿身的血腥味嚇壞了琳琅。

“姑娘,您先等著,奴婢這就去準備沐浴的水。”

琳琅又找了個丫鬟來幫忙,前前後後忙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司遙身上的血腥味徹底洗淨、清除。

浴桶裡的水共換了三遍。

最後一遍司遙靠坐在水中,三千青絲儘數散在桶外,遮住那漂亮的蝴蝶骨。

水霧彌散,熱意蒸騰。

精致的五官多出了幾分朦朧之色,她閉眼假寐,長睫在眼眶落下淡淡的陰影。

纖細的手指搭在浴桶邊緣,雪白的肌膚上泛起薄薄的一層緋紅,呼吸聲均勻。

過了一會兒,屋內響起‘吱呀’的一聲,門開了又關上。

司遙誤以為是琳琅,“琳琅,幫我按按肩膀。”

身後的腳步聲漸近,接著陰影籠絡而下,那人單膝半蹲了下來。

骨節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涼的指腹帶著薄繭,剛輕輕按壓一下,司遙驀然睜眼。

幾乎在瞬間浴桶裡的水花飛濺,她扯過旁邊的衣裙,快速將自己包裹起來。

青石板地上霎時濕潤一片。

司遙光腳站在屏風前,在看清來人是裴銜青後,眼中的警惕才消散下去。

她道:“抱歉,我以為是琳琅。”

“與姑娘無關,是裴某冒昧了。”

裴銜青儘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外泄,表麵雲淡風輕,和平時無異,實則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發絲下的耳尖紅了個徹底。

喉結上下滾動。

今夜來訪,他絕沒有半點偷看司遙沐浴的任何想法。

他到棲梧閣時,琳琅並不在院子裡。

所以,事先並不知司遙在房中沐浴。

裴銜青也是在走進來後,才知實情,不過他不否認,聽見司遙聲音的那一刻,內心是有升起一抹陰暗的雜念的。

男子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洶湧的暗色。

須臾。

裴銜青背過身,身後穿衣時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像一片羽毛似的,撓得他心尖癢癢。

莫名的躁意湧入四肢,裴銜青手指克製的攥緊,總覺得身體哪裡有些奇怪。

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可不等他細想,司遙已經穿好衣裙,詢問他:“裴公子這麼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裴銜青轉身,與司遙的視線在空中對上。

少女未施粉黛,肌膚白裡透紅,三千青絲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側顏沾了幾縷碎發,黑與白的對比,奪人眼球。

裴銜青:“聽聞司姑娘在去壯行宴的路上,遇到刺殺了。”

幾乎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裴銜青就立刻趕來了。

他從未有過這樣焦急的時候。

司遙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裴公子還記得上次在靈隱寺的屠殺嗎?”

裴銜青是個聰明人,一下子領悟過來,狹長的瑞鳳眼危險的半眯起,“司姑娘的意思是,今夜的刺殺和上次是同一批人?”

“同我交手的那個黑衣人,正是那日逃走的山匪頭目。”

那雙眼睛,她絕不會認錯。

裴銜青沒有驚訝,他走至桌邊坐下,兀自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而後用低沉的嗓音道:“他是昊周的人。”

話落,司遙微微露出錯愕的神色。

裴銜青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

她還什麼都沒說。

許是看穿了司遙心中的疑問,裴銜青解釋道:“還記得琳琅帶你去找霍叔那日嗎?我受傷,就是去找他了。”

當時,他與他交手。

他占上風。

可沒料到對方竟耍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用毒陰了他後,逃之夭夭。

司遙瞬間記起來這事。

當時她還守了裴銜青整整一夜。

沒想到……

“司姑娘今夜與他交手,可有受傷?”

若不是顧忌著男女有彆,裴銜青恐怕早就上手親自細細檢查了。

他關切的話打斷了司遙後麵的思緒。

司遙正要作答,屋外卻突然傳來琳琅的高聲喊叫:

“裴世子,您不能進去!”

“姑娘還在沐浴,您這樣不合規矩……”

裴昭來了。

司遙好看的眉頭下意識蹙起,她看了眼裴銜青,裴銜青也看了眼她。

沉默片刻,司遙說:“我現在去打發他。”

……

裴昭一路騎馬疾馳到了將軍府。

他此刻已有三四分醉意,俊逸的麵上泛著酒醉的紅意。

夜風拂麵,讓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更顯得深沉透徹。

琳琅攔在他麵前,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再往裡踏進一步。

“遙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遲早都會坦誠相待的,看了又如何?”

喝過酒的裴昭,發言比平時更大膽。

擰起的眉頭彰顯著濃烈的不耐煩,琳琅心底雖畏懼他世子的身份,但有關司遙的事,她絕不會做出半點讓步。

“世子,您彆為難奴婢,奴婢隻是按姑娘的吩咐行事。”琳琅低頭,繼續勸解道。

可裴昭哪裡聽得進半句?

最後的一絲耐心耗儘,裴昭作勢要往裡麵闖。

也正是這時候,司遙開門從裡麵走出。

她衣衫單薄,烏黑的發柔順的垂落至身後,那張小臉布滿冰冷的神情,看他更是冷入骨髓。

“裴世子大半夜光臨我這小院,可真是稀客啊。”

陰陽怪氣的腔調若換作平時,裴昭定要好好與司遙爭辯一番。

可發生了今晚的事,裴昭自知理虧。

司遙若埋怨他,也是情理之中。

恰恰這也從側麵說明,自己在司遙心中是有地位的。

想到這裡,裴昭沉寂的眸中,亮出點點希冀的碎光。

“遙遙,你聽我解釋,當時我並沒有看見你……”裴昭語氣急切,說到後麵,甚至還想要伸手來拉司遙的胳膊。

司遙微微側身,讓他落了個空。

裴昭表情驟然僵硬下來,手停在半空,刹那間,周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起來。

司遙冷冷道:“裴世子與我說這作甚?若沒有其他事的話,琳琅,送客!”

她現在對裴昭已經沒有半點情意。

若之前可以說是在迂回忍耐,那麼在發生了今晚事情過後,剩下的隻有厭惡。

上一世二選一的場麵再次重演。

那股窒息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成兩半。

司遙閉了閉眼。

將那些畫麵儘數壓製了下去,再睜眼時,那抹轉瞬即逝的殺意被裴昭清晰的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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