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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心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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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很長時間的濟城開禁沒兩天,人流量特彆大。護城河上的吊橋被進城、出城的人壓得吱吱作響。孫旭東帶著曠都尉挑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擠過了吊橋。

曠都尉挑的兩個人都是濟城人,濟城被白國占時逃回鑫國的。一個叫方旭,另一個秦濟。小山和馬留在了前山,躲在山後等他們回去。

人很多,城門口的白兵盤查得並不嚴,三人都是平常人打扮,沒費什麼力就混進了城門。孫旭東一進城門,當然是先向右看,那兒是他以前曾經勞作過的地方。

城牆早已修好,以前圍著奴隸們乾活的木柵欄也拆除了。唯一還有的東西是城牆垛口上掛著的奴隸們的人頭,不過也變成了白森森的骷髏。看著通向城牆頂的台階,孫旭東心裡很不是滋味,當日一起在這裡背上背下的景皓和吊兩位生死兄弟如今一個已經去了天國,還有一個也生死不明。再往前道邊是軍營,自己第一次看殺人的地方,也是讓自己對生命意義的理解發生轉變的地方。

“老老..尉,”魏尉同音,這是昨晚約好對孫旭東的稱呼,方旭一時還有些不太適應:“咱們先到五心居去吧?”孫旭東點點頭,方旭便走在前麵帶路。

濟城以前是鑫國的領地,並不是很繁華。被白國奪去後,一下子讓它成了三國交界的邊境小城,戰略地位突顯,白國便在濟城分駐了有近五萬人馬,倒讓濟城成了一個熱鬨的邊境小城。更由此引來了不少白國商人也遷過來。五心居是濟城的一家最老的酒樓,也是濟城最上得了台麵的。孫旭東之所以要到五心居,是因為它背後就是白軍的濟城戍邊大營,戍邊大將軍慶複是濟城最高的軍事主官。

方旭和秦濟對濟城非常熟悉,帶著孫旭東穿街走巷不一會便來到一條鋪著條石的街道上。孫旭東看這裡非常熱鬨,街卻很窄更顯擁擠,店鋪也顯老舊。

“就在那兒。”方旭在前麵,回頭說道。就見前麵一座四間三層的木樓,除了在鄴城看到過幾次三層建築,孫旭東就再也沒看到過了,真沒想到這個邊境小城還有如此豪華的地方。新上的朱漆,四角飛簷,夾在這些老舊店鋪中非常搶眼,很是氣派。正門頂上掛著一塊鑲著邊的大匾,正中間“五心居”三個大字很是精神。

三人走進酒樓,立即有紮著圍裙的酒樓夥計上來招呼。還不到午飯時間,酒樓中桌子上卻都坐有用飯的人。孫旭東用兩眼偷瞟著酒樓裡的食客,果然裡麵有不少白國兵士,但他卻沒有發現有軍官在。便問夥計道:“樓上是包廂嗎?”

夥計沒聽懂,瞪大了雙眼:“包廂?哦,你是說單間吧?”

孫旭東連忙點點頭,暗暗告誡自己,萬事由方旭上前。這可是在敵占區,剛才那種對夥計說錯話會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很容易暴露。

夥計帶著他們上樓,沒到二樓口,就聽一人大聲說道:“奶奶的,再給老子去看看,要還沒有讓老子泄火的雌兒,老子一把火燒了她的窯子。”“是。再沒有標下打她個滿臉花。”一聲答應後,緊接著木樓板上一陣咚咚腳步聲響,前麵帶路的夥計連忙用手把身後三人一攔,閃在樓梯一旁。

“閃開、閃開。”一名白國隊率手按著銅劍從樓梯上下來,滿臉喝得通紅,身上一股酒味。走到孫旭東身邊時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咯,一股令人反胃的酒臭味襲擊了孫旭東的鼻腔,差點讓他吐了出來。

上了酒樓,隻見二樓一邊是單間,對著樓梯口還是一大間,裡麵擺著八張飯桌。孫旭東一上來就看見臨窗對麵坐著兩個白國軍官,看裝束長著一張圓圓的黑臉是一個屯長,還在罵罵咧咧,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名卒長則不停地媚笑點頭。大約是有連著下去的那個隊率這三個活寶在樓上,樓上幾乎沒什麼客人,隻隔著幾張桌子上坐著幾個普通百姓,正在拚命往嘴裡扒飯,想來也是快點完事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夥計正打算孫旭東他們往單間裡帶,孫旭東對著方旭做了一個眼色。方旭會意,對夥計說道:“咱們就在這邊坐了,亮堂些。”

願意跟白國軍官在一起吃飯的人不多,夥計有些詫異,看了一眼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稍彎腰做了一個手勢說道:“那幾位請便,不知幾位要點什麼吃的?”

三人也揀了一個臨窗的桌子坐下,和那兩名白軍軍官隔著一張飯桌。方旭對等在一邊的夥計說道:“隨便給我們上五十個錢的酒菜就行了。”

夥計答應一聲,轉身下去了,那邊吃飯的幾個人也急急放下了筷子,抹著嘴跟著下樓會賬走人。

孫旭東緊挨著臨街的窗子,看了一眼窗外,下麵街道上人頭攢動,斜對麵有家店鋪裝修得也很華麗,不過卻沒有招牌。

“媽的,城一封,都給封沒了。”那屯長還在粗著喉嚨罵道:“老子這股子邪火不出,乾什麼都不得勁啊。”

“嘻嘻,屯..屯長大人,我..我看那老鴇..子自己就挺..挺..挺不錯的。屯長大人何不先拿她去去火..火..火...火..火性?”卒長是個磕巴,最後一個性字好不容易才蹩出來,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老女人老子不要,鬆鬆垮垮四不靠邊兒。老子就要剛出道的雛兒。那才叫個緊呢。嘿嘿,告訴你,駐在城東時,自從喝了那家什麼..什麼..坊的酒啊,老子這杆金槍還真他媽的就不倒了,哈哈。”那屯長旁若無人,滿口胡柴。

“那..那是,那..什麼..什麼坊的主兒也真..真..真他媽牛,每天就賣一..一..一壇,都讓大人們弄去了,小..小..的還沒嘗過呢。”卒長涎著臉說道,這次還不錯,沒怎麼卡住,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

“你想喝?你他媽才幾餉錢?真要喝了保不住那幾個餉錢都要塞進那無底洞裡。”

原本坐在他們身邊看看能不能聽到些消息,沒想到這兩人說來說去都是女人的事,孫旭東微感失望。夥計端上了酒菜,四個熱炒還有一小陶壺酒,孫旭東望了二人一眼,三人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哎..哎.哎,那邊三..三..三個小小子,是..是哪國人..人..人哪?”不用看就知道是那卒長在再問話。方旭和秦濟望了孫旭東一眼,孫旭東對著方旭作了個眼色。

“沒..沒長耳朵嗎?軍..軍..軍爺在問..問..你們哪!”那卒長又問道,聲音提了一個八度,一對蛤蟆小眼也瞪起來了。

方旭連忙站起身答道:“軍爺是跟我們說話吧,咱們三個都是白國人。”

“白..白國人,我說呢,要..要..要是鑫國的鳥..鳥..鳥..人也不敢坐..坐..在軍..軍爺身邊吃..吃飯。白..白國哪裡人?”

沒想到在這兒被他們盤問,孫旭東忙站起身:“咱們是都城鄴城人。”

“鄴城人?嘿嘿,又又是些奸奸商。前段銘銘國軍攻進鄴鄴城,你你們家妹妹了沒沒事吧?”那卒長一臉壞笑,望著孫旭東說道。

孫旭東心中一驚,三國聯軍中曾經有軍隊攻進過鄴城!這可是第一次聽說。正想如何用話套他,那屯長卻罵道:“閉上你的鳥嘴,什麼話都往外蹦,也不怕磕巴死你?奶奶的,都城都讓人給攻了,你他媽的還好意思說?”

卒長聞聲立即訕訕地收住了嘴,孫旭東見那屯長極是謹慎,也隻得說聲取笑,拉著方旭慢慢坐了下來。看來這個屯長應該知道些東西,得想個什麼辦法弄倒他。

秦濟替孫旭東倒了一小陶杯酒,孫旭東端著酒杯又想著了吊。也不知他此時還在不在濟城。端杯喝了一小口,很是辛辣,忽然孫旭東心中大跳,直罵自己笨蛋之極,剛才那屯長不是說喝了什麼什麼坊的酒後金槍不倒?會不會就是吊釀製的秘酒呢?他仔細回憶著剛才白軍屯長說的話,越想越有道理。不過吊是平奴啊,奴隸是不可能被允許開作坊的,怎麼會在濟城釀酒呢?

實在是有些疑惑,身邊那名白軍屯長雖然謹慎,但對自己三人並未起疑。孫旭東太想知道吊的下落了,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問道:“這位屯長軍爺,您剛才說的那個酒是不是叫勁酒啊?”

“咦,難道你也喝過?”那屯長大大咧咧地問道,一雙眼卻孫旭東身上溜來溜去。

老子喝得多了,孫旭東心中暗道,嘴上卻道:“哪裡,哪裡,軍爺您喝的酒,哪裡輪得到小人們。隻不過以前曾聽人說過,喝了那個酒,那個..那個..”

屯長聽完哈哈大笑:“正是、正是,他奶奶的,看來你小子也喜歡那個調調兒啊。”

孫旭東忙陪笑著,慢慢坐下,心裡一時興奮之極。勁酒是吊家獨傳的秘製酒,除了他不會有外人會釀造的。這可真是應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隻要知道是吊便好,既然勁酒大大有名,自然作坊就好打聽了。

臨街忽然傳來一片吵鬨聲,街上行人都往兩邊跑。孫旭東伸頭去看,就見對麵那家沒掛招牌的店鋪前,一名白軍隊率正揪著一名男子,口中像是在大罵,隔得遠了卻聽不太清。孫旭東恍然大悟,原來那是家妓院,看來妓院門口不掛招牌可能是規矩。

“是..是..是胡名,屯長大人,看..看來,還..還.是沒.沒您要的,小..小..小.娘皮。” 那卒長也在窗前探頭望著,對那屯長說道。

“他奶奶的,喝完這點酒,呆會等老子親自去了,一把火燒了她個窩!”屯長拍桌大怒,惡聲說道。

孫旭東眼看著那叫胡名的隊率,猛地拍了揪著的男人一巴掌,返身便昂然向五心居走來,路上兩邊的百姓象是躲避著凶神惡煞一般往兩邊擠。孫旭東心裡暗暗歎息鑫人的軟弱,除了身上的衣服不一樣,倒真是像極了電視中晃在北平大街上的日本鬼子了。

不一時樓梯聲響,胡名走上樓來,先大刺刺地瞟了孫旭東他們三人一眼,躬身向那屯長稟道:“那老鴇還說沒有,標下不信進去看了看,裡麵還是那幾個老娘們。”

“他奶奶的,莫非鑫國女人都死光了?”屯長氣哼哼地罵道。

“那王八頭子說了,開城已經有兩天了,估莫著就有人送女人來。標子打了他一巴掌,告訴他咱們屯長大人就在五心居等,有了也要先讓屯長大人。”

“他奶奶的,你小子會辦事。知道老子的心思,弄個沒經人事的才爽啊。哈哈,來來,喝酒!”

方旭和秦濟隻在心裡痛罵,兩人臉蹩得通紅。孫旭東望著細皮嫩肉的秦濟若有所思,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兩位,趕緊吃飯吧,還要去會賬呢。”

急匆匆三人吃完飯,孫旭東對著那三名白軍躬身行個禮說道:“三位軍爺請慢用,小的們先走一步了。”那屯長大手一揮,一副不耐煩的神情說道:“去吧,去吧,讓老子們清靜。”

樓下跟掌櫃結飯賬時,孫旭東問掌櫃:“聽說這濟城有個賣勁酒的作坊,不知道在哪兒啊?”

“城東頭,翠竹坊。不到城門口有條巷子轉進去就是。不過這掌櫃的可牛啊,一天隻賣一醞子酒,多一滴都不賣。這濟城啊,除了濟城令就是大營裡的軍爺們才能喝得上啊。”

孫旭東不再聽他羅嗦,按耐住歡喜道了一聲謝,三人立即出了五心居。方旭雖然不知道孫旭東為什麼會打聽一個賣酒的,但以為打聽著了自然要去找。出了門就往城東走,孫旭東連忙喊住他:“城東的酒作坊跑不了,咱們先乾一樁正事。這附近哪兒有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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