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書記默了默,麵露難色:“入鄉隨俗,我不管你們是真警還是假警,把孩子放下,離開吧。”
許肆望著村支書,冰冷的眼裡浮動著濃重的質疑:“入鄉隨俗?支書也覺得這個孩子的死,不需要報警?”
村支書表情帶著不耐煩:“這件事鬨起來,誰都不得好,你們按照我說的做,對大家都好。”
“對孩子也好嗎?”許肆咄咄相逼,冷眼凝視他。
村支書煩躁的大手一揮:“如果你們不走,我也保不了你們。”
人群裡,有人扛出了獵槍。
那是以前老村長留下的。
許肆輕笑一聲,冷冷淡淡的笑,在暗夜裡,涼沁入骨:“禁槍這麼多年了,你們村竟然還藏著獵槍, 你這個支書,是到頭了。”
這把槍就是這村的底氣。
一直在大隊部保管。
村上有人犯了錯,屢教不改之下, 村支書就會請出槍。
十裡八村,沒有人敢招惹他們村。
這是他們村的法寶,也是他們村的底氣。
“書記,不要跟他囉嗦了,讓他把孩子放下!”那人持槍瞄準許肆。
許肆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俊挺的身姿,像一位年輕的父親。
更像是老鷹展翅護著幼崽:“這個孩子死的有冤,必須經刑警隊徹查!害了這個孩子的人,理應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的話,擲地有聲。
麵對獵槍, 絲毫不懼。
老式獵槍裝的都是霰彈。
這麼近的距離,對方一旦開槍,許肆的腦袋就會開花。
可他絲毫不懼,視線淩厲,儘管懷裡的是具屍體,卻被他小心翼翼的護著。
一直以來,許肆的履曆,在杭時眼裡,隻存於紙上。
這是杭時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
保衛祖國多年的人,在刑警隊追緝犯人多年的刑警隊長, 麵對宵小時,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意和士氣。
持槍的村民,手不爭氣的有些哆嗦,握著槍的手心被冷汗濡濕。
這個人身上釋放出來的壓力,太嚇人了。
讓人毫不懷疑,他殺過人。
“書記,怎麼辦?開不開槍?”他緊了緊手心。
村支書也明白麵前的這個人,可能是真的警察。
他不由的想, 用什麼辦法,能將這四人的命留在這裡。
槍殺肯定是不現實的。
被上麵知道,整個村子怕是都要被清剿。
他眸光微閃:“把人綁了,帶回去!”
“好!”有村民上前扯許肆的手臂,看到他懷裡的孩子,又側頭問道:“這個小東西怎麼辦?”
村支書擰眉:“他想要,就讓他抱著吧。”
等到明天天亮, 他將偽造一場完美的汽車失控墜河事故。
剛好可以將這個小東西的屍體,一起處理了。
許肆眼角餘光看到有人去拉扯杭時。
他眸光閃過一抹厲色:“住手,我們自己走。”
杭時瞥許肆一眼。
默默的跟在許肆身後。
趙大鵬更是窩囊的雙手攥拳,骨節發出聲聲脆響。
有人上前將四人的手機繳走。
用槍逼著他們回了村子,關進了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內。
“你為什麼不開槍?”杭時見人走遠,壓低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