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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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鐘離煙望著她的眼睛,是十分認真地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她的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慚愧,柔聲道:

“你們說的對,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再等等”

鐘離煙的眼底掠過一絲光芒,她相信自己在宋稷的心底絕對留下了不小痕跡。

過了些時候,臨近晌午。

鐘離煙突然提出要去禦花園逛一逛,便喚來秋水給自己梳洗打扮。

秋水一聽貴人這是要找機會去討好陛下,自然樂顛顛地忙前忙後,滿心想著自家貴人要是能得寵,往後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見秋水要給自己用桃紅胭脂時,她搖了搖頭:

“清麗一點的更好。”

秋水愣了一會,有些不解,但轉念想了想,清淡如梨的素容,配上鐘離煙的豔麗深邃的氣質,倒是彆一分清雅,於是便照辦了。

待妝成後,鐘離煙從自己隨身帶著的香囊裡,掏出她自己調製的梅香粉撲上。

秋水嗅出這是梅香,連忙嗬止:

“貴人,不可!”

鐘離煙抬眼,有些不解,秋水解釋道:

“貴人剛來齊宮不知,這宮裡陛下最愛梅,卻禁止宮內嬪妃用梅香脂粉去討好聖上,除了一人——良妃。”

鐘離煙聽完一怔,思量後,卻淡淡地笑了:

“無妨。”

接著又補了一句:

“陛下知道我用。”

看來,這宮裡,宋稷還給馮曦蓉,找了一個替身。

她心底突然也有些好奇,這位良妃像馮姑娘,像到了幾分?

秋水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既然自家貴人這樣講,那她也不好再講什麼了。

鐘離煙將要出門時,撞見了琉璃端著一碗羹湯小心翼翼地遞了過來,看見昭貴人要出門,連忙行禮:

“貴人,你要出門啊?”

鐘離煙點點頭,溫和地瞧著她手裡的羹湯,細聲道:

“這是什麼?”

琉璃見自己貴人提起,臉變得紅撲撲起來,翹起嘴角,邀功般將手裡的碗盞往前遞了遞:

“奴婢見貴人身體不大好的樣子,特地學著我娘從前補身體的法子給貴人熬了一碗紅棗茯苓羹。”

她的眼睛亮亮的,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琉璃知道鐘離煙對她們好,但她笨笨的,既沒有白芷會說話,也沒有秋水聰慧,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報答她。

感受到她赤誠的心,鐘離煙心底盈滿暖意:

“先放著,待會涼了再喝。”

隨後,鐘離煙對她笑道:

“你陪我去禦花園走一走。”

“喏!”

她的心思澄明,見貴人要自己相伴,琉璃的欣喜溢於言表,步伐輕快,兔兒似的跟在鐘離煙身邊。

來到禦花園,她的步子有意無意地朝太液池走,目光漫不經意地往四周打量。

突然,她裝作後知後覺,她轉頭對陪著自己的琉璃道:

“本宮有些冷了,你轉回去幫我帶一件披風來。”

琉璃年齡小,雖性格有些怯弱,倒也思慮,她怯生生地對鐘離煙道:

“貴人,就您一人怕是。”

“沒事。”

鐘離煙恬然一笑,這個丫頭雖然年齡小,卻看得出來冰雪聰明,日後定會有器重的地方。

琉璃聽命離開了。

如今,真的就隻剩下了她一人,鐘離煙的步子離太液池更近了。

她的眼底也愈來愈深沉。

寧映夢,你在哪?

在拐過一處高過人身的灌叢時,她的腳踩上了異物,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的碎掉的玉鐲。

質地瑩潤,一望就價值不菲。

鐘離煙凝神了片刻,不知是何人遺失在此。

可到底也不關她的事。

正當她準備繼續向前走時,突然聽到遠處有女人尖銳的吵鬨聲:

“快隨本宮找找,掉在哪了,這可是陛下禦賜之物,若是找不回來,你們全都得掉腦袋。”

鐘離煙皺起眉,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安貴人攜宮人風風火火一路馳騁,“恰好”拐過來,與鐘離煙碰上了一個麵對麵。

待站定後,鐘離煙瞧著眼前的安貴人對她瞪著眼睛,而後往下見到了她腳下附近的一地玉鐲,露出了百般痛惜的神情,登時惱怒道:

“大膽!竟敢毀壞陛下禦賜之物,昭貴人,你該當何罪!”

安貴人的惋惜不是演的,畢竟宋稷賞過給她的物件就隻這一件,要不是為了除掉這個昭國女人,她才舍不得,如今這計,實在是損得她的心都在滴血。

聞言鐘離煙神色一冷,並無半點慌亂,拒絕回答她的問題自證,不屑地笑問:

“你是誰?”

“我是安貴人,你可知我身後可是容嬪”

安貴人頓了一會,才發現自己被鐘離煙轉移了話題,愈發氣憤:

“你管我是誰,今天你竟敢將東西弄壞了,快隨我去容嬪娘娘那裡領罪。”

沒想到沒釣出惠妃,倒是釣出了一條瘋狗。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個安貴人要被她陷害,但鐘離煙此時也不想被狗咬,

於是,鐘離煙負起手,揚起下巴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腳步也隨之後退幾步。

最後,竟直接轉身走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留在原地與她爭論,反而多費口舌。

安貴人方還洋洋得意的笑容瞬間僵在原地,她還等著這個昭貴人跪地跟自己求饒,沒想到,她居然敢直接無視了自己。

“站住!!”

安貴人這下徹底火了,看來必須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女人,教教她什麼叫規矩,什麼叫體統!

為了不讓旁人看見對昭貴人動手,她揮手讓宮女在原地把風,自己提起裙子氣急敗壞地向前追去,破口罵道:

“你高傲什麼?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嗎?你隻不過是一個亡國了的賤人,連我的宮女都不如要不是上次你命大。”

鐘離煙原本早已快步行到了太液池邊。

在聽到安貴人的最後一句話,她陡然停下了腳步,猛地扭頭向安貴人望去,眼底一片陰鷙,迸發出的寒光讓安貴人的下半句話噎在了喉嚨間。

嗬,原來,上次害自己的,居然是這個安貴人。

她原本以為,自己初入宮,最有理由對自己殺之後快的,便是寧映夢。

畢竟這個女人向來聰慧過人,定然知道,以許如司的頭腦,決不可能在宋稷的眼皮子下活下去。

一直沒來找自己麻煩,極大可能是在背後醞釀更大的陰謀。

“看我不教訓你!”

安貴人喊完,已經惡狠狠地揮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準備狠狠地給鐘離煙一巴掌。

那架勢像要把鐘離煙的臉給打爛才解氣。

正當鐘離煙想反擊時,卻在餘光處看見了一抹玄金色的衣袍。

此刻,心隨神動。

於是,她轉手拿捏住了安貴人即將揮下的一巴掌,將她猛一扯,故作驚慌大聲道:

“救命!”

安貴人尚未反應過來,就看見鐘離煙直直仰頭往後邊的太液池倒去。

她睜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卻瞥見了鐘離煙眼底毫不掩飾的嘲諷。

“陛下!”

李忠著急的呼喊剛出,安貴人就瞧見一道矯健的身影一同入了水。

是陛下!

此時,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鐘離煙算計了。

宋稷最討厭後宮嬪妃爭酸吃醋擺弄出是非來,如果鐘離煙要嫁禍她,那她就倒黴了!

想到這兒,她隻覺得渾身都冷透了,站在原地的雙腳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嘴裡不停地念叨: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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