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紀淩塵正在潛龍邸內專心研究母親遺留的玉佩,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陛下有旨意!"一個內侍匆忙跑進院中,單膝跪地。
紀淩塵收起玉佩,整理衣袍走了出去:"什麼旨意?"
"陛下命您即刻前往金鑾殿參加早朝,不得有誤!"
參加早朝?紀淩塵心中一動。
以前的廢物大皇子從未被允許參與朝政,紀如風突然下這道旨意,必然有其居心。
"我知道了,這就前往。"
匆忙洗漱更衣後,紀淩塵趕到金鑾殿外。
此時文武百官已經齊聚,見到他出現,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皇子怎麼來了?"
"聽說昨夜在潛龍邸殺了個太監,陛下不但沒有責罰,反而賜了令牌。"
"莫非陛下要重新啟用大皇子?"
紀淩塵裝作沒聽見這些議論,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作為嫡長子,他的位置本就在諸皇子之首,隻是以前從不出現在朝堂上,這才引來側目。
"陛下駕到!"隨著一聲尖細的通報,紀如風身穿龍袍,威嚴地走進大殿。
"參見陛下!"群臣齊聲跪拜。
"眾愛卿平身。"紀如風登上龍椅,目光掃過眾人,在紀淩塵身上稍作停留,"今日朕召集眾卿,是要商議幾件要事。"
戶部尚書劉維德率先出列:"啟稟陛下,近日大旱連綿,各地糧價暴漲,民怨載道。臣請陛下下旨開倉賑濟,以安民心。"
"開倉賑濟?"紀如風皺眉,"國庫空虛,哪來的糧食賑濟?"
"陛下,"劉維德硬著頭皮道,"若不賑濟,恐怕會激起民變"
"激起民變?"二皇子紀俊智冷笑著出列,"劉大人未免太過杞人憂天。區區一些刁民,何足掛齒?隻需派兵鎮壓即可。"
紀淩塵聽著這些對話,心中冷笑。
紀俊智這番話,隻會暴露出他的短視和殘暴。民以食為天,強行鎮壓隻會激化矛盾。
他想起與夏楓雪的盟約,這正是向她傳遞信息的好機會。
"父皇,"紀淩塵出列,聲音平穩,"兒臣以為,開倉賑濟之事勢在必行。"
此言一出,朝堂嘩然。
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廢物大皇子,竟然敢在朝堂上發表政見?
紀俊智譏諷道:"大皇兄平日深居簡出,對朝政了解幾何?這等大事豈是你能置喙的?"
"二皇弟此言差矣。"紀淩塵不卑不亢地回應,"身為皇子,關心民生乃是本分。況且,強行鎮壓民變,隻會讓大楚聲譽受損,甚至讓鄰國有機可乘。"
他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夏楓雪一眼。
夏楓雪立刻會意,上前一步道:"陛下,大皇子所言極是。大夏願意提供部分糧食援助,以解燃眉之急。"
紀如風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點頭道:"皇後所言有理。既然大夏願意援助,那便接受吧。"
"父皇英明!"紀淩塵適時拍馬屁,"有了糧食援助,再配合開倉賑濟,定能安撫民心。"
戶部尚書劉維德聽聞,也鬆了口氣:"大皇子殿下深諳治國之道,老臣佩服。"
紀俊智臉色鐵青,沒想到紀淩塵幾句話就化解了難題,還得到了朝臣的稱讚。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戶部辦理。"紀如風揮手道,"還有其他事務嗎?"
接下來的討論中,紀淩塵偶爾發表一兩句見解,都頗為中肯,讓不少大臣刮目相看。
一個時辰後,早朝結束。
走出金鑾殿,紀俊智帶著幾個心腹皇子圍了上來。
"大皇兄今日可是出儘了風頭啊。"紀俊智陰陽怪氣地說,"不過在朝堂上誇誇其談容易,真正做起來可就難了。"
三皇子紀元康也附和道:"就是,什麼開倉賑濟,說得輕巧。大皇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四皇子紀元明冷笑道:"一個平日連門都不出的廢物,突然間就懂治國了?真是可笑。"
紀淩塵麵色平靜,淡淡道:"諸位皇弟若是有更好的建議,方才在朝堂上為何不說?"
"你!哼!"紀俊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況且,"紀淩塵繼續道,"身為皇子,為國為民本就是職責所在。若是隻知道內鬥爭寵,豈不有辱皇室威名?"
這話說得幾個皇子麵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
紀淩塵不再理會他們,徑直離開了皇宮,前往太學府。
太學府位於京城東郊,是大楚最高學府,紀淩塵以前曾在此求學。
不過自從被人認定為廢物後,就很少來了。
走進太學府大門,幾個同窗學子看見他,都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咦,紀淩塵怎麼來了?"
"聽說昨天在朝堂上出了風頭,莫非是想重新做人?"
"做人?就他那廢物樣子,能做什麼人?"
紀淩塵權當沒聽見這些譏諷,直接走向夫子的書院。
夫子名叫孔聖文,是當朝大儒,曾經做過紀淩塵的老師。
不過對於這個不學無術的學生,他向來沒什麼好臉色。
"紀淩塵?"孔聖文看見他進來,語氣冷淡,"你來做什麼?"
"學生來看望夫子。"紀淩塵恭敬行禮。
"看望我?"孔聖文冷笑,"你有這個閒心,不如多讀幾本書。聽說你今日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莫非以為自己真有了什麼才學?"
紀淩塵心中暗歎,看來消息傳得很快。
"夫子教訓得是,學生確實還需多加努力。"
"努力?"孔聖文譏諷道,"你這些年來可曾好好讀過一本書?詩書禮易,樣樣不通,就連最基本的四書五經都背不全,還談什麼努力?"
麵對夫子的奚落,紀淩塵隻是默默承受。他知道以前的紀淩塵確實不學無術,現在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既然無話可說,那就回去吧。"孔聖文揮手趕人,"太學府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紀淩塵正準備告辭離開,忽然聽到院外傳來幾個學子的議論聲:
"聽說那個大夏來的皇後,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脾氣太冷了。"
"嘿嘿,再冷的女人到了床上還不是要溫順如羊?"
"說得也是,聽說楚皇對她寵愛有加,每夜都要"
"噓,小聲點,被人聽見可不好。"
紀淩塵臉色一沉,這些人竟敢如此議論夏楓雪!他正要出去製止,卻被孔聖文叫住了。
"紀淩塵,你想做什麼?"
"夫子,外麵有人出言不遜,學生想去勸阻。"
孔聖文不屑道:"區區幾句閒話,你也要管?真是多管閒事。況且,他們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話,皇後本就是要侍奉皇帝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紀淩塵沒想到連夫子都是這種態度,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那幾個學子的議論還在繼續:
"我看那皇後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說不定在大夏的時候就已經"
"你們說,會不會有哪個皇子敢去嘗嘗鮮?嘿嘿"
"彆胡說,那可是皇後!"
"皇後怎麼了?還不是個女人?"
紀淩塵再也忍不住了,不顧孔聖文的阻攔,大步走出書院。
外麵幾個學子見他出來,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呦,這不是我們的廢物皇子嗎?"
"聽說今天在朝堂上出了風頭,怎麼樣,是不是很得意?"
"嘿,你說他會不會對那個大夏皇後也有想法?畢竟是自己的繼母呢!"
"哈哈哈,就他那慫樣,彆說繼母了,連個宮女都不敢碰!"
紀淩塵雙拳緊握,這些混蛋竟敢如此羞辱夏楓雪!他與夏楓雪雖然是政治聯盟,但她畢竟是他的盟友,豈容他人肆意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