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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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晨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寺廟裡找時夫人,而我也回去找母親回合。

“母親。”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是他……我們走到各自母親身邊。時夫人開口說道“哎喲嗬,你看看,你們倆來的正好。亦萱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小郎君,時晨,向亦萱問好。”

時晨,左邊的眉毛微微上挑,眼角帶笑,“在下時晨,見過女郎。”時晨不經意間看了看我的脖子,傷口隻是很小的一道,鮮血已經凝固了,血隻有一點點,還有頭發遮擋,不認真看的話看不太出來。

我微微頷首,向他回了個禮,“小女胡亦萱,見過郎君。”

二人對剛剛的事情都絕口不提。既然祈福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兩個人也見過麵了,雙方母親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於是就各回各家,然後約定著下次再一起喝茶。

回家的路上,母親一直詢問我對時晨印象如何。說實話,我本就覺得他生的好看,今日被打人劫持的時候,他又仿佛像威名神武的將軍一樣從天而降救了我。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仿佛是抓住了我的救命稻草,這如何能不心動呢?

次日

我輕輕撫摸著茶盞邊緣,指尖感受著汝窯青瓷特有的溫潤。韶華閣二樓臨窗的位置,能將陳郡最繁華的街景儘收眼底,卻又不失雅靜。

"小海,你昨日到底遇著了什麼事?"雯姐姐將一碟杏仁酥推到我麵前,眼中滿是關切。

我抿了一口茶,龍井的清香在舌尖蔓延。"昨日我陪母親去歸墟寺祈福,期間我正在廟裡逛著,當時還下了好大的雨,於是我在一處屋簷下躲雨,突然竄出個蒙麵歹人"說到這裡,我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茶盞中的水麵蕩起細小的波紋。

雯姐姐立刻握住我的手,她掌心的溫度讓我稍稍安定。"他劫持了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咽了咽口水,"或許他是個逃犯吧。"

"天哪!"謝雯驚呼,引來鄰座幾位貴女側目。她壓低聲音,"後來呢?"

"就在他要動手時,一個男子突然出現。"我眼前又浮現出那個挺拔的身影,"他手持一柄長劍,劍法精妙絕倫,三兩下就將歹人擊退。"

謝雯眼睛一亮:"英雄救美!那男子是何人?"

"他是時晨,時家的小郎君。"我低頭掩飾泛紅的臉頰,"他就突然出現,然後救了我。"

"時晨?"謝雯若有所思,"聽聞他父親是洛陽有名的文士,因避亂南遷。"

我正欲追問,餘光忽然瞥見樓梯口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正是時晨!他今日穿著一襲靛青色深衣,腰間係著一條銀線繡雲紋的腰帶,整個人如修竹般清俊挺拔。

"雯姐姐"我慌亂地扯了扯謝雯的衣袖,"那就是他"

謝雯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等我阻攔,她已起身揮手:"時家小郎君!這邊請!"

時晨聞聲轉頭,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明顯一怔。他猶豫片刻,還是向我們走來。我慌忙整理衣襟,感覺臉頰燙得厲害。

"女郎,掌櫃的。"時晨拱手行禮,聲音如清泉擊石。

"郎君,真巧啊。"雯姐姐笑靨如花,"這位是胡家小姐胡亦萱,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

時晨看向我,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女郎,彆來無恙。"

我起身行禮,卻因緊張差點碰翻茶盞。時晨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們的手指在空中短暫相觸,如觸電般迅速分開。

"時小郎君救了我家亦萱,我們正該好好謝你。"雯姐姐不由分說地拉他入座,"今日就由我做東,請郎君一同用膳如何?"

時晨略顯局促:"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謝雯笑道,"莫不是嫌棄我們女流之輩?"

"不敢。"時晨無奈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店小二添了碗筷,又上了幾道新菜。雯姐姐故意將時晨安排在我對麵坐下,我幾乎能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時公子是洛陽人士?"謝雯一邊布菜一邊問道。

"正是。家父時謙,曾任洛陽國子監博士。因北方戰亂,舉家南遷至陳郡。"時晨舉止優雅,談吐不凡。

我偷偷抬眼看他,發現他眉目如畫,鼻梁高挺,唇邊總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與昨日持劍時的淩厲判若兩人。

"聽聞郎君精通劍術?"雯姐姐繼續問道。

時晨謙虛地搖頭:"略懂皮毛罷了。家學淵源,從小習武強身。"

"昨日若非郎君相救,我恐怕"我輕聲開口,聲音細如蚊呐。

時晨的目光柔和下來:"女郎言重了。路見不平,理當相助。"

"亦萱琴藝超群,郎君若有雅興,改日可來胡府聽琴。"雯姐姐突然提議,驚得我差點咬到舌頭。

時晨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久聞陳郡胡氏女公子琴藝冠絕江南,若能一聆仙音,實乃三生有幸。"

"雯姐姐過譽了"我羞赧地低頭,"不過是略通音律罷了。"

"女郎過謙了。"時晨溫聲道,"在下雖粗通武藝,卻極愛音律。洛陽陷落前,家中收藏了不少古琴譜,可惜"

他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忍不住問道:"可惜什麼?"

"戰火中大多散佚了。"他輕歎,"如今隻剩一卷《廣陵散》殘譜隨身。"

"《廣陵散》?"我驚訝地抬頭,"那可是嵇康絕響!"

時晨眼中閃過驚喜:"女郎也知此曲?"

"家父珍藏有部分抄本,隻是"我猶豫片刻,"隻是從未遇見過能彈奏之人。"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在心底滋生。雯姐姐看看我,又看看時晨,忽然笑道:"看來二位頗有共同語言。不如這樣,三日後我家舉辦賞荷宴,屆時請郎君務必前來,亦萱也可攜琴一展才藝。"

我正想婉拒,卻聽時晨欣然道:"榮幸之至。"

午膳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臨彆時,時晨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遞給我:"女郎,這是昨日歹人落下的玉佩,想必是你的。"

我接過錦囊,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暖流從接觸點蔓延至全身。打開一看,正是母親留給我的羊脂玉佩。

"多謝郎君。"我鄭重行禮,"此物對我極為重要。"

時晨微微一笑:"物歸原主,理所應當。"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三日後,期待再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久久不能回神。雯姐姐在一旁輕笑:"看來我們的小海,芳心暗許了呢。"

"雯姐姐!"我羞惱地跺腳,"莫要胡說!"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悄悄反駁:或許她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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