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年眉頭猛地皺起,儘量平複心情,抬手握住女孩交疊在一起的小手,輕輕安撫著。
但心裡早就亂得不成樣子,原來,她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許清癮深吸口氣,繼續道:“最後他沒有得逞,是喬木姐用煙灰缸把他砸暈,拉著我跑了出來,我知道她心裡非常內疚,所以那天晚上,她決定跟我斷絕關係,她說,我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讓我永遠都不要再來找她,其實我知道,她那樣做是為了保護我,可是當時的我也很生氣,一賭氣,就再也沒有找過她,可我不知道的是,在那晚過後沒多久,喬木姐就發生了車禍,雙腿癱瘓,她媽媽怕麻煩,又不想管她,就把人送去了精神病院,但她到底有沒有精神病,卻並沒有人在乎”
話說到這,女孩就停住了。
溫盛年大口呼吸著,渾身在止不住顫抖,怎麼會這麼苦?為什麼要讓她們經曆這樣的事,明明都是那麼好的女孩子。
男人眼眶有些潤,輕輕喚了她一聲:“清癮啊~”
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他抬手將人摟進懷中,大掌憐惜的在她後背上輕輕撫摸,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師傅我會派人去找的,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
許清癮緩緩抬手攥緊他的胳膊,聲音還在繼續:“我得知這件事時,已經是被接回許家之後了,我很崩潰,我沒想到她會經曆這樣的事,我去精神病院看她的時候,她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但她還記得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讓我靠近,一個勁讓我跑,把我往外攆,她讓我往前跑,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我想,她可能又回想起了我差點被那個混混侵犯的夜晚,所以拚命想讓我跑,她把病房內的東西全部砸了,根本不讓我靠近,我一靠近,她就拿刀劃自己的手腕,到處流的都是血,從那之後,我就沒敢再去看她,隻是時常委托護工好好照料她,那時,我在許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也分不出精力去顧及她,但我從沒有忘記過她,我想著一定要努力在許家站穩腳跟,這樣我就可以接她離開那個鬼地方。”
突然,她抬起頭,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眼眶猩紅:“可是我現在有能力了,我想要幫她治腿,我想要幫她恢複健康,我想要帶她離開那個鬼地方,可是為什麼,好不容易找到了神醫,好不容易勸他答應幫忙,明明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一切就要迎來轉機了,她怎麼不見了,喬木姐怎麼會不見了”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許清癮再也堅持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哭的很凶,仿佛要將這麼多年沒流的眼淚全部流出來。
溫盛年的心狠狠揪在一起,死死抱住女孩,不停的幫她順背。
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這樣,原來,她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有情緒就應該這樣發泄出來,發泄出來就好了。
人這一生有太多變幻莫測,明天和意外也不知誰會先來臨。
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接受。
“溫盛年”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抬起頭,喚他的名字。
“嗯,我在。”
她拽住男人的衣領,輕聲道:“我知道我現在能力不足,但是或許你可以,我求你幫我,幫我找到她,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她突然抬頭吻了上去,不像以往那種高高在上,溫盛年能感覺到,她在討好自己,故意吻的讓他很舒服,她甚至抓住他的手,往她自己的胸口上引。
仿佛被燙到一般,溫盛年一把推開她,女孩臉上還掛著淚,眼眸裡滿是哀求。
他心臟一痛,不想看見她這樣,她的小姑娘,就該像之前那樣,運籌帷幄,傲裡傲氣,她怎麼可以,傷害自己來去討好他?
深吸口氣,男人按住她肩膀,彎腰平視她,聲音略帶些哽咽:“清癮,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可以傷害自己,知道嗎?我說過,我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隻要你需要,不用說我都會幫你,但是你彆這樣,我舍不得。”
眼睛有些潤,他輕輕眨了眨,將人摟進懷中。
“我已經讓林宇派人去找了,等會我讓他擴大規模,全球範圍內搜尋,一定會把人找到,放心。”
他把人抱的死緊,下頜線緊繃。
其實他知道,現在無論自己提什麼要求,許清癮都會答應。
或許,可以趁現在,讓她答應做自己女朋友,又或者,直接讓她嫁給自己。
他確實很想很想娶她,想對她好一輩子。
可是卻不希望用這種趁人之危的方式,他希望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水到渠成的,她希望她是發自內心的想,所以同意。
最近一段時間,小姑娘確實遭遇了不少事,該休息休息了。
他抬起她的臉頰,小聲詢問:“天快黑了,你已經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許清癮低眸,點了點頭。
“嗯,清癮真乖~”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先在這坐著,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洗漱一下。”
話落,他抬腳去了衛生間,片刻後端著一盆水過來,拿起毛巾擰了幾下,輕聲道:“來,抬頭。”
女孩乖巧的揚起脖子,溫乎乎的毛巾輕輕在臉頰撫摸過,很舒服。
她的心情放鬆不少。
臉上全部擦好之後,溫盛年又拿起她的小手,細致的擦拭,每一根指骨都沒有放過。
隨後抬起她的腳,輕輕褪去她的鞋子,襪子,將人平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
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看他,男人的心都要化了,抬手暗滅房間裡的燈,溫聲哄著:“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好不好?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就叫我,我不關門。”
許清癮靜靜看著他,沒回話,男人耐心等了一會,聽見女孩悶悶道:“今晚,我想讓你陪我一起睡,行嗎?”
溫盛年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自從許清癮搬來景園,兩人幾乎都是分房間睡的,這還是她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麵對這樣的要求,他拒絕不掉,同時也清楚,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他也不該拒絕。
於是,他聽見自己答應下來——
“好。”
今晚,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