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回到自己的臥室,呆坐在書桌前,腦海中還回蕩著剛才張晨頹然不甘的模樣,內心煩躁不堪。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裡麵放著的那張黑色名片。
張曉盯著名片上僅有的一串電話號碼,猶豫不決。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嘟,嘟,嘟,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蒼老的男聲。
“額,喂。”張曉的嗓音微微發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號碼很久沒人打來了,是保羅給你介紹的?”
“是。”
“保羅都跟你說了吧?”
“說了。”
“很好。你是處 女嗎?”
“我是。”張曉的心倏地一沉,她知道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深淵。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美國人,你是哪裡人?”
“額,我是,亞洲人。”張曉實在不想說出自己是中國人,感覺自己辱沒了國家。
“嗬嗬,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中國人吧?”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邪笑。
張曉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隻有中國女孩才會有這種難以啟齒的語氣。日韓是沒有的。”
張曉麵露窘迫,緊蹙著眉,不作聲。
“你多大了?”
“16”
“花一樣的年紀,這樣吧,咱們得見一麵,我要待價而沽。”
“額,在哪兒見麵?”
“奧斯汀的市中心有一家jo’s ffee,那家的巴西風味滴濾咖啡,我很喜歡,就在那家見吧,具體位置和時間,我一會兒短信發給你。”
“好。”
“見麵時我會特意帶上一支紅色玫瑰花,你就認出我了。”
“我記住了。”
“怎麼稱呼你?”
“我姓張。”
“好,張小姐,到時見。”
“好。”
掛斷電話後,不消一會兒,張曉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麵是咖啡館的具體地址和約定時間。時間定在周一晚上八點。
唉,張曉頹然地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桌上,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痛苦地闔上雙眸,難道真的要賣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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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張晨照例在酒吧上班,他和同事約翰負責吧台調酒,忙的不可開交。已工作一個月,張晨的調酒技術大漲,但也隻能調一些簡單的。
此刻,張晨剛調好一杯雞尾酒遞給一位年輕女士,同事約翰湊了過來。
“張晨,你看西北角那兒,那個男士一直在觀察你,都看了一晚上了。”
張晨抬眸望向西北角的桌邊,瞥到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白人男坐在那兒,確實在盯著他,霎時四目相對,張晨尷尬地扯了下唇角,白人男也舉起酒杯衝著張晨隔空敬酒。
約翰一臉看熱鬨的神情,調侃一聲:“這男的一看就是gay,張晨,你要小心了,他看上你了。”
張晨不悅地皺了下眉,拿起抹布擦著吧台,掩飾尷尬,道:“我又不是gay。”
“這男的,應該挺富有,他這一身米白色西裝,好像是kiton牌子的,他穿這款我好像在哪個時尚雜誌上看到過,還是最新款。這個牌子以‘那不勒斯剪裁’著稱,是世界頂級的西裝品牌,價格不菲。而且他穿得這麼合身,估計是全定製的,那就更貴了。”
張晨又瞥了眼白人男,再次與其四目相對,張晨尷尬地彆開目光,臉上一熱,道:“約翰,想不到你對奢侈品還挺了解。”
“是我女友,她喜歡買一些時尚雜誌,我就跟著看看,時間長了,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一些。對了,張晨,你在大學裡沒交女友嗎?我一直沒問過你。”
“沒有。”
“怎麼會?你長得挺帥的,按理說應該很受歡迎。”
張晨無奈地聳聳肩,敷衍一聲:“誰知道呢。”
“注意,那個男的朝咱們這邊走過來了。”約翰率先瞥到白人男離開座位,端著酒杯朝吧台這邊踱來,知道其目標是張晨,約翰便知趣地走向旁邊。
張晨的心也情不自禁地提了起來,他拿著抹布繼續擦著吧台,掩飾內心的慌亂,不敢看向走過來直勾勾盯著他的白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