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掏出鑰匙開門,剛走進屋裡,張晨臥室的門就開了,張晨走了出來。
“張曉,你怎麼才回來?我都要給你打電話了。”
“哦,放學時碰到個朋友,就一起喝了杯咖啡。”張曉換上拖鞋,摘下書包扔到客廳的沙發上。
“朋友?男的女的?不會又是那個高誌遠吧?”
“不是,是女的,再說,我什麼時候用‘朋友’形容過高誌遠啊!”張曉坐到沙發上。
“這倒是。”張晨坐到張曉身旁。
“對了,哥,你今天沒去酒吧上班啊?”
“今天休息。對了,昨天我開了工資,剛才我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給你買了幾盒高笑美餅乾,我去給你拿一盒?”
張晨正欲起身,卻被張曉叫住了。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吃。”
張晨看出張曉麵色不佳,抬手附上其額頭,道:“是累了嗎?你看起來不興奮啊!不過倒也沒發燒。”
“我不累,也沒感冒。”
“張曉,我最近早出晚歸的,也沒顧得上你,你最近在學校有發生什麼事嗎?那個瑞貝卡不是說出院了嘛,她有再欺負你嗎?”
“沒有,瑞貝卡出院後就沒回過學校,反正她也快畢業了,也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也不用來學校了。”
“這倒是。”張晨點點頭,暗自鬆了口氣,又道:“那,那個高誌遠呢?他有再纏著你嗎?”
“沒有,我最近也沒碰到他。”
“張曉,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事就跟哥說。”張晨也看出張曉麵色異樣,不由地心生擔憂。
張曉瞥了眼張晨,猶豫了一下,道:“哥,剛才放學,你知道誰來找我嗎?”
“找你?你不是說一個朋友嗎?誰啊?我認識?你的女性朋友我就認識一個入江悅子,還能有誰?”
“不是悅子,悅子是我同學。”
“那是誰?”見張曉欲言又止,張晨越發好奇了。
“準確地講,她不是我朋友,是你的朋友。”
額,張晨一怔,不解道:“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來找你?誰啊?張曉,你彆賣關子了,你快說吧。”
“是,額,是高惠貞。”
額,張晨又是一驚,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麵色一沉,不悅道:“她怎麼會去找你!真是的!”
“哥,你也彆怪她,她是著急,是為你好。”
張晨皺皺眉,瞥了眼張曉,道:“她都跟你說了?”
“是,她說了前陣子帶你去她家見了她爸爸,還有那個提議,都說了。”
唉,張晨長歎了口氣,道:“我沒同意。那天她說要帶我去見個人,此人會資助我完成學業,我就跟著去了,誰承想是去她家,見到她爸爸,她爸爸就提出讓我跟惠貞結婚,這樣便會資助我完成剩下的三年學業,我當場就拒絕了。沒想到惠貞還不死心,居然還跑去找你。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權衡利弊,讓我好好勸勸你。”
張晨不悅地撇撇嘴,扭頭看向張曉,狐疑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還能怎麼回答,自然是答應了。”
張晨一挑眉,心生不滿,道:“張曉,你也同意我賣身換取學費?”
“哎呀,哥,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道理是如此!但是,這不失為一種捷徑。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你也清楚,光靠你酒吧打工,根本就掙不到學費。我也看得出你不想放棄美國學業,畢竟咱們辦理留學,也廢了不少工夫。就這麼灰頭土臉地半途而廢,你甘心嗎?”
“唉,不甘心,說實話,我不想走,我現在就讀的這所公立大學,學術質量很好,我很喜歡,我很想完成本科學業。但是,我也不能為了學費,就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啊!這是一輩子的事!不能將就!”
張曉皺皺眉,道:“可是高惠貞愛你!我看網上流行一句話,與其嫁給一個喜歡的人,不如嫁一個愛自己的人。想想蠻有道理的。”
“有什麼道理啊!全是歪理邪說!我要是結婚,就一定娶一個我真正愛的女人,要麼就不結!如果我為了學費娶了高惠貞,我自己要憋屈一輩子,天天仰人鼻息,她的家人會時刻把學費這個事掛在嘴邊,我連反駁都不能。對她也不公平,她想要的我也給不了。一輩子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這有什麼意思啊?”
張晨的語氣斬釘截鐵,倒讓張曉心中湧出一絲竊喜和欣慰。
“哥,你當真不同意高惠貞的提議?”
“不同意,這事沒商量。”
張曉撇撇嘴,也知趣地不再勸說。
張曉一手攬過張晨的胳膊,將頭搭在其肩膀,道:“哥,這些天我思來想去,咱們也彆硬撐了,根本就撐不下去。乾脆這個學期結束,咱們租的這個房子也到期了,咱們就打道回府吧。”
“唉,看樣子隻能如此了!可我真的不甘心呐!我現在如果回國了,要想讀大學,就得重新高考,先不說能不能考上,就算考上了,也支付不起學費。所以大概率我是不會再讀書了。好可惜!太可惜了。”張晨心中悲涼一片,他抽出被張曉挽著的手臂,站起身,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的臥房,留給張曉一個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