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和離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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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晨是習武之人,所以耳力極佳,當主仆二人推開角門時,男人便轉過身來,同時也看到了她。

察覺到安芷若的視線,司徒晨立刻橫跨一步,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刻意將邢凳上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廝,遮擋起來。

安芷若那日落水並非意外,她本來在湖邊散步,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使她掉入了結冰的湖水裡,很快就沒了知覺。

前世,在她夫君為安芷欣放煙火後的一個月,她才再次見到司徒辰,因為聽到下人說的那些話,她與司徒晨大吵了一架。

男人自始至終沒有過問她的病情,全程都在維護安芷欣,最後隻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拂袖離去了。

也是那日,司徒晨在臨走前告訴她,已經將謀害她的小廝杖斃了。

當時,安芷若聽到這件事後,還因此而雀躍了一段時間。

因為她覺得,司徒晨應該也是在意她的,否則也不會為了她,特意費神找出那個謀害她的人,又親手處置了。

但剛才,她看到司徒晨將人擋起來的動作,心中突然升起幾分疑慮。一個小小的奴才,如何會對她痛下殺手。

而司徒晨在藏斃小廝前,有沒有詢問他為何推自己落水。看著司徒晨那略帶遮掩的神色,安芷若猜測,男人已經知道幕後指使是誰了。

原來司徒晨急忙處置了這個小廝,並不是在為她撐腰,而是在為想要殺她的真凶,在銷毀證據。

想到此處,安芷若隻覺得遍體生寒,到底是什麼人想殺她?而司徒晨在知道後,又為什麼要替那人遮掩。

難道司徒晨已經討厭她,討厭到想讓她死的地步了?替凶手隱瞞,帶走府醫,任他自生自滅。

隻有安芷若自己知道,持續不斷的高熱,讓她真的差點就死了,或許自己沒死他挺失望吧。

自己傾儘所有愛著的男人,居然想讓她死,安芷若感覺自己的心,痛得都麻木了。

她怕自己在神情上露出端倪,便立刻轉身,讓靈兒扶著她回臥房。

可她沒走幾步,司徒晨便從後麵大步追了上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兩人挨得如此近,男人卻始終沒低頭看她一眼,隻神情冷漠地抱著她,仿佛在例行公事的陌生人。

隻有她一廂情願地覺得兩人是夫妻,但實際上,司徒晨對她始終都是這個態度,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不關心,不言語,不在乎,不理會,不愛。她不該罔顧事實。

直到司徒晨將人放到床上,才察覺出安芷若的異樣。若是平時,他但凡一靠近安芷若,女人就會立刻纏上來。

可今天,安芷若不僅沒有纏著他,而且也沒與他說一句話。甚至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司徒晨看了看安芷若那毫無血色的唇瓣,聲音低沉地申斥道:

“你總是把自己弄得病懨懨的,如此,何時才能懷上我的子嗣?”

安芷若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晨,原來不愛你的人,看到你生病,都會覺得厭煩。

虧安芷若以前還覺得,他肯與自己行房,肯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心裡一定是喜歡她的。

她知道司徒晨很想要子嗣,前世得知自己因為受寒,而不能有孕後,一直瞞著沒有敢說。

就怕司徒晨知道她不能生育後,便再也不會挨自己的身子。

但這一世,彆說給他生孩子了,安芷若恨不得馬上離這個男人遠遠的。所以她要將前世那個死死守著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前幾日落湖,身體積了寒氣,大夫說我很難有孕了。”

司徒晨聞言,那一貫木訥的臉上,顯出幾分譏誚,他聲音冷寒地諷刺道:

“怎麼,又換新花樣了?假裝不能有孕,是想達成什麼目的?

想讓本世子疼惜你?還是想讓本世子多留下來睡你幾次?”

安芷若被如此歪曲侮辱,心中也升起了火氣,她冷笑一聲問道:

“世子讓我給你生孩子,又如何跟你的心上人交代呢?”

兩人知道她指的是安芷欣,他們每一次吵架,幾乎都因為安芷欣。

司徒晨在聽完這句話後,果然就來了火氣,他不留情麵地反諷道:

“你是如何與本世子扯上關係的,自己不會忘了吧?怎麼,還沒等嫁進門來,就想插手本世子的事了?”

司徒晨的話,讓安芷若覺得窒息,他放著正妻不讓進門,卻時常與安芷欣招搖過市。弄得滿京都都是他們的風言風語,卻說自己沒有資格過問。

司徒晨時常會搬出中迷香事,來侮辱她,不管安芷若如何解釋,司徒晨都不肯相信,認定了她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爬床女。

安芷若不想再他多費力氣,趁著他今天過來,趕緊將兩人的關係斷乾淨。

“我知道世子心有所屬,而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等我身子稍微好些,便會主動搬離這裡。

過去的事不管誰對誰錯,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會再要求世子負責。

世子承諾的明媒正娶,還是留給你心愛的人吧,我隻需要一紙合離書,從今以後,你我二人再無相乾。”

司徒晨聞言,臉上先是閃過一陣怒意,隨後又變得極為涼薄,他平靜地注釋著安芷若,警告道: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彆什麼事兒都扯上芷欣,馬上就到五國兵器展了,我不想聽到任何不利於她的流言。”

安芷若無力地閉上雙眼,靠在床頭上,再也不發一語了。

稱呼自己就是喂、你,有的時候甚至連稱呼都不會叫,直接命令她做事。對那個女人,就親親熱熱地叫芷欣。

自己這邊什麼都沒打算做,那邊就可以開始擔心按芷欣的名聲。

當時自己因為迷香的事,身處風口浪尖,怎麼不見他出來為自己澄清一句。

哪怕他遮掩地說一句,兩人是自願的?自己也不會背上那一世的汙名。

按芷欣覺得自己對司徒晨的這份愛,從頭至尾就是個笑話。她的一腔真心,在男人眼中全是陰謀算計。

司徒晨見安芷若這個樣子,冷笑一聲,一語不發地抬步走了。

這日之後,司徒晨再也沒有來過彆莊。

又過了半個月,安芷若覺得身體調養得見了大好,暫時棲身的宅子,也已經找好了。

安芷若與靈兒隻套了一輛馬車,將自己的隨身物品,打成兩個不大的小包裹,其餘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帶。

至於司徒晨賞她的那些衣服、首飾,安芷若已經命靈兒,能砸得砸、能燒得燒,都處理掉了。

給司徒晨親手縫製的衣服、香囊等物件兒,都是安芷欣親手剪碎的。

還有那些為司徒晨買的玉佩、頭冠、發釵,司徒晨從未帶過,既然他不要,安芷若也一同將其砸碎了。

她要斷與司徒晨的一切牽絆!

臨走時,安芷若交給莊子管事一封合離書,讓他務必交到司徒晨的手中。

又交代管事,待司徒晨簽好後,派人送到長安巷,最末端的那個宅子去,她要親自拿到官府去改戶籍。

莊子管事聽著安芷若的交代,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神色。

安芷若見此並沒理會,轉身就上了馬車。

也不怨這些人不相信她說的話,她住在莊子裡這半年,確實想儘了各種辦法,隻為吸引司徒晨來陪她。

而司徒晨不管如何冷待她,她哭過鬨過之後。會儘快將自己哄好,再見到司徒晨時,又會主動纏上去。

她並非天生不知廉恥,隻是因為太愛司徒辰,才總抱有著一絲幻想,幻想有一日會將他的心捂熱,幻想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結果命都弄丟了,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現在想想,隻覺得可悲。

安芷若的馬車,用了一個多時辰才駛進城內,又走了兩炷香的時間,終於到達了長安巷。

馬車停在了宅子門前,小司和門房早已將大門打開,將馬車牽了進去,靈兒扶著安芷若走在後麵。

靈兒看著這座有些破敗的宅子,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姐,咱們真的要住在這嗎?為什麼不回您外祖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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