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快步上前,聲音沉穩地問道:“周掌櫃其他幾個小二在嗎?”
周六子見到姚瑤,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連忙迎上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動:“唉,東家可算是來了!其他三人在店裡呢!東家,衙門發的通知您看了嗎?說是後天開始要征兵,韃子燒殺搶掠幾個村子都快要不了多久就會到我們府周圍的村莊了!”
姚瑤微微頷首,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輕聲問道:“這些我都知道的,周掌櫃是什麼打算?是跟著我走還是自行南下逃荒?”
周六子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了片刻,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我自是願意跟隨東家的,不過我有妻兒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
沒等周六子把話說完,姚瑤便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語氣堅定而又溫和:“可以一起帶著跟我走!”
周六子瞬間紅了眼眶,臉上滿是感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聲音顫抖著說:“那真是太好了,感謝東家帶我們一起出發,這樣我一家老小也不至於孤立無援了!”
姚瑤連忙伸手將他扶起,神色認真地說:“你去給那三個小二也說一下,願意的就一起走,什麼都不用準備,回家拿好值錢的東西去後街姚府集合!”
在宅子買下第一時間,牙行就附送了一塊牌匾!所以現在宅子大門上掛著《姚府》兩字!後街宅子也不多,也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地方!
三個小二聽聞,毫不猶豫地齊聲喊道:“東家我願意跟著你走!”“我們也願意跟著你走!”
姚瑤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鑰匙,語氣沉穩地說:“鑰匙給我,你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收拾好直接去後街姚府集合!”待幾人匆匆離去後,姚瑤獨自一人走進後院,她眼神專注,動作迅速而又熟練,一間一間屋子仔細收拾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隨後,她又來到倉庫,看著堆積如山的幾十萬匹布匹,深吸一口氣,雙手在空中快速舞動,眨眼間,所有布匹便消失不見,儘數收進了空間。最後,她來到前麵,將掛在外麵的為數不多的布匹成衣一股腦地收走,就連櫃子、收銀台也都沒落下。不一會兒,原本滿滿當當的布莊,瞬間變得空蕩蕩的,仿佛這裡從未有過任何貨物。
接著,姚瑤和童子行來到珠寶行。童子行按照姚瑤剛才的說法傳達後,隻有掌櫃願意跟著走,其他幾個女子都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去逃難。姚瑤不著痕跡地對著童子行使了個眼色,童子行心領神會,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雖說你們沒做滿一個月,但東家心善,想著以後也不知有沒有緣分相見,就按一個月的月錢給你結算。”說著,他一一遞上一兩銀子,又給了掌櫃三兩銀子。
姚瑤語氣輕柔地說:“掌櫃趕緊收拾一下一會和我們走,你們也都趕緊回家去吧!”
幾個女子眼中含淚,紛紛跪地磕頭謝恩:“謝謝東家!”隨後,便起身離開了珠寶行。
掌櫃紀小小動作麻利地去後院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姚瑤示意他上馬車,自己則快步去到後院,像之前一樣,將所有東西一股腦收進空間,鎖好門窗,幾人又朝著茶樓而去。
此時的茶樓冷冷清清,一個客人也沒有。掌櫃身後站著十幾個小兒,個個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焦急與不安,不停地交頭接耳,時不時地朝門外張望。
姚瑤他們的馬車剛停在門口,掌櫃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立刻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臉上滿是焦慮:“東家可算是來了,這世道就要不太平了,東家可有什麼打算?”
姚瑤神色平靜,語氣沉穩地說:“我們準備晚上就出發,鄭掌櫃可有什麼打算?需不需要我們一同前行?”
鄭掌櫃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問道:“東家準備逃往哪個地方去?”
姚瑤目光堅定,緩緩說道:“我們準備進入深山躲避,外麵世道太平了就出來!”
鄭掌櫃的臉上瞬間露出失落的神情,眉頭緊皺,語氣擔憂地說:“東家,深山蛇蟲鼠蟻,大型的動物實在是太多,那太過危險!”
姚瑤耐心地解釋道:“鄭掌櫃不必憂慮,這是我們早打算好的路線,我們一個大家族有老有小肯定不能長途跋涉去逃難,隻能選擇最近的深山了!”
鄭掌櫃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傷感:“東家我還是帶著家人南下逃難!我們全家老的老小的小,也都不會拳腳,在深山中沒法生存!”
姚瑤點了點頭,拿出三兩銀子遞給他,說:“行,這是三兩銀子,按照一個月的結算給你們,東家這是賬本和這兩天的收入!”
童子行翻開賬本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沒問題後,將銀錢裝進懷裡,賬本也收了起來。他抬起頭,大聲說道:“還有要走的,過來領錢吧,不想走的可以和我們一起!”
最後十五個小兒隻有三個留了下來,其餘的童子行都給結了工錢。在所有人離開後,童子淵看著那三個小兒,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你們的月錢,你們先收起來,然後趕緊收拾東西,帶上家人和我們一起走!”
其中一個小兒眼神泛紅地說:“東家我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就一個爺爺奶奶,奶奶病了,我回去給背過來就行了!”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東家我們倆是親兄妹,也沒其他親人了,願意一輩子跟隨東家!”
姚瑤點了點頭,說道:“行吧,東西收拾好,上外麵的馬車!大表哥幫著他回去接他爺爺奶奶,然後直接回府,我一會直接自己回去就行!”
童子行點頭應道:“行,表妹小心些!”
姚瑤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上了馬車,直到馬車漸漸走遠,消失在視線中。她輕輕關上大門,深吸一口氣,從二樓開始,一間一間屋子仔細收拾起來,所到之處,物品紛紛消失不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席卷一空。收完後院廚房所有東西後,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仔細地關好門窗,上好鎖。隨後,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一邊吹著不成調的口哨,一邊右手拿著鑰匙在空中轉圈圈,悠然自得地往姚府走去,那輕鬆愜意的模樣,完全看不出這世道的動蕩對他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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