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辭一直在觀察蘇暖暖的反應,等著她向自己求饒!
他已經想好了。
隻要蘇暖暖求饒,他便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跟著自己去參加季家的生辰宴!
可惜,蘇暖暖的反應讓霍錚辭失望了。
蘇暖暖很冷靜地瞥了趙鈴兒和那所謂的人證一眼,淡淡開口:“是誰偷了玉墜,把玉墜拿去京兆府驗過就知道了嗎,聽父親說,京兆府新得了一個可以驗出玉器掌紋的法子,若是趙小姐沒空,可以把京兆府的人請到學院裡來。”
趙鈴兒頓時白了臉。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驗掌紋的法子,但玉墜上的確隻有自己的痕跡!
蘇暖暖很冷淡地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霍錚辭一眼。
連剛過來的季景煥都忍不住上前,攀著霍錚辭的肩頭,小聲地戲謔說:“這蘇暖暖是吃錯藥了嗎?你明明在這,她居然看都不看你就走了?稀奇真稀奇啊!”
這是蘇暖暖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霍錚辭的臉!
霍錚辭突然就覺得站在這等著什麼的自己,像是一個小醜。
不,蘇暖暖才是小醜。
她這樣做,不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縱嗎?
如此一想,他心中又莫名釋懷了,揚聲道:“蘇暖暖,你站住。”
“玉墜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你必須給趙小姐賠禮道歉!”
他都這樣屢屢讓步了,不把她偷了玉墜的事鬨去官府,她還想怎樣?再不收斂這怪脾氣,那就是真的太得寸進尺了!
隻要她道歉,他還是願意繼續同她說話!繼續允許她給自己帶早膳!
蘇暖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攔路的男人。
這就是她喜歡了好多好多年,不惜讓父親請求陛下給霍家施壓,讓娘親為自己哭了一次又一次,她熱烈喜歡過半輩子的男人。
她真的喜歡他嗎?
霍錚辭家世好,長相好。連學院裡的夫子都說,霍錚辭的騎射全院第一,在整個汴京城,是除了陸棲寒外,最優秀的年輕公子。
年少時,他是驪山學院裡第一個願意和她說話的人,在她被人欺負孤立的幼年時光,他是她唯一的暖。
所以她的確是喜歡過他的。
可現在看著,好像也不過如此。
曾經喜歡是真的,現在不喜歡了,也是真的。
蘇暖暖隻看了霍錚辭一眼,就收回了眸子,什麼也沒聽到一般,抬步就走。
她那無視自己時的平淡眸子,像是一把刀,插進了霍錚辭的心房,還順帶攪了攪。
少年的他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幾分煩躁幾分疼。
但隨之而來,卻是更多的怒火!
霍錚辭一把拽住蘇暖暖的手,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力道會不會把她攥疼:“誰讓你走的,我允許了嗎?蘇暖暖,你越發大膽了!”
“若你現在不給趙小姐跪下賠禮,今後無論你再怎麼求我,我也不會讓你進我霍家的門!”
該死的男人,手勁兒怎麼這麼大呢。蘇暖暖往回抽了半天,也沒掙紮開分毫,倒是把手腕給擰紅了。
正嘚瑟的趙鈴兒心頭一跳。
霍錚辭這話的意思,若今日蘇暖暖若是道歉了,那今後豈不是要真的嫁過去?她才不要!
“霍公子,無事的,蘇小姐不道歉也可以的。”
“不行!蘇暖暖,馬上給我跪下!”
在這混亂中,一道淺藍色錦袍的身影從旁邊竄出,伸著懶腰打哈欠的功夫,已經攥住了霍錚辭的手。
“啊,今日的學院門前好生熱鬨啊!”
來人模樣俊朗,劍眉星目,日光下細長眼尾上挑的那股風韻調調,和陸棲寒如出一轍,卻又少了一絲他獨有的淩厲和威懾。看著倒是平易近人了許多。
“陸銜風?”霍錚辭看著麵前蹦躂出來的人,眉頭一皺,沒給一點好臉色,“你來做什麼?奉勸你少管閒事,讓開!”
陸銜風挺起身板:“霍錚辭,今日這閒事我算是管定了!”
敢欺負他家的三嫂嫂,他就要管!
陸六能出現幫自己,這讓蘇暖暖很意外也很感動。
看來這次兩府的相看,陸六也不見得是不願的。
知道他不是被迫,這讓蘇暖暖少了些負擔。
隻是,這個陸銜風心眼是不壞,但就是有點不夠用啊……
他一個整天玩蛐蛐的紈絝草包,哪裡是從小習武的霍錚辭對手。
果真下一刻,陸銜風就被霍錚辭輕而易舉地給甩翻了去!
“哎喲喲,我的腰!”
“陸六公子!”蘇暖暖擔心低呼,餘光瞥著趙鈴兒腰間的香薰袋子。
她知道,霍錚辭最討厭這些玩意兒。
蘇暖暖一把扯了下來,將那香薰全部抹到霍錚辭的臉上!
趁著這個空檔,蘇暖暖趕緊掙脫逃了。
剛翻了幾個滾的陸銜風,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裝著臭水的木桶,對著滿臉香粉的霍錚辭腦門當頭罩下!
估計是不解恨,他還揍了趁機先揍了霍錚辭幾拳。
呲……什麼臉皮,這麼厚實!打得他手都疼了。
“夫子來了!夫子來了!”
原來是中途跑走的季景煥跑去告了狀!
霍錚辭文學上造詣不行,但論騎射武學,可是全院第一,他們兩個學院的倒數草包揍了人家,就等著玩完兒吧!
見情況不妙,陸銜風轉頭對著蘇暖暖道:“還愣著乾什麼?趕緊跑啊!”!
“啊?哦哦!”
“這邊啊!那邊是湖!”
霍錚辭丟開木桶,看著被陸銜風折返拎走的蘇暖暖,雙目森冷,拳頭一點點緊握。
……
陸銜風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比誰都嫻熟,很快就將蘇暖暖帶到了學院外的小樹林。
他躲在樹後,確定沒人追來,長呼一口氣。
轉過頭,對上蘇暖暖放大的軟糯嬌憨小臉,他驀地愣住,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咳嗽了兩聲。
“三……蘇小姐,你方才沒有被嚇到吧?”還沒成親,私下叫三嫂嫂也就算了,當著人家姑娘的麵叫,實在不成體統。
蘇暖暖搖了搖頭,看著他,欲言又止,隨後還是問了出來:“陸六公子,我想問,對於這次兩府的婚事,你真的沒有異議嗎?”
上次相看陸銜風就沒來,她也沒能問個清楚明白。
陸銜風撓著頭,指著自己:“你確定是在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