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水木沒跟來,鳴人側身一翻,從伊魯卡手上穩穩落地。
“老師,我沒事。”
伊魯卡仔細觀察鳴人的麵色,板起臉說:“你這搗蛋鬼,故意捉弄水木?”
鳴人搖頭,“是惡心,想到我喊了那家夥八年老師,我就渾身難受。”
伊魯卡皺眉,伸手抓向鳴人後衣領,“鳴人!你忘了學校教的尊師重道?立刻,跟我去向水木老師道歉。”
“他不配當老師。”鳴人目光灼灼,“昨天他騙我去三代爺爺家偷封印之書,說用書上的忍術就能輕鬆通過畢業考試。”
伊魯卡動作一僵,難以置信。
他的父母為保護村子,死在九尾妖狐之亂,水木從小就對他很好,是交心的真朋友。
他清楚對方是個溫柔善良的人,但他也不認為鳴人欺騙他。
伊魯卡擠出笑說:“鳴人,水木老師是不是在講故事,你聽錯了意思?偷東西是不對的,我很高興你能說出來。”
鳴人堅決搖頭,“不,我確定他在教唆我偷,你必須相信我。”
太陽正值中空,正在鳴人頭頂,左右樓屋的陰影未遮蔽他,他筆直地立足赤黃土地,腳踩一團黑影。
伊魯卡聽到鳴人不容反駁的斷定語氣,點頭說:“嗯,我會找他問清原因。”
“問?”鳴人一怔,“老師,封印之書這名字,能和忍者學校畢業考試扯上關係嗎?”
“什麼意思?”
“我猜想水木打算等我偷走,再殺我奪書,他想得到封印之書!至於能做什麼?我不知道。”
鳴人無法忍受有人膽敢謀害他,眼睜得滾圓,像一頭正待反擊的猛虎,“老師,抓住他!現在光憑我一麵之詞肯定不夠給他定罪,我們必須捉臟當場。”
伊魯卡不可思議地凝視鳴人,這個他手把手帶著長大的孩子。
如果水木真想獲得封印之書裡的恐怖禁術,即使是摯友,他也必須阻攔對方。
“鳴人,你長大了。”
鳴人抬頭,心口有點酸酸的,“我今晚偷書,其餘事交給您了。”
伊魯卡摸頭說:“放心,我絕不容許我的學生受到傷害。”
……
火影府邸。
頭戴‘火’字紅鬥笠,白袍紅衣的山羊胡老人,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正聽著伊魯卡的彙報。
“真是鳴人那小子提出的計劃?”
“是。”伊魯卡恭敬點頭。
“那就照他說的做吧。”猿飛日斬摸向茶幾上枕放的水晶球,查克拉湧灌其中,浮現出水木的臉。
“去找卡卡西和你一起保護鳴人。”
“是,火影大人。”
伊魯卡安了心,畢竟他和水木隻是中忍,而卡卡西是木葉村頂尖的上忍之一。
……
夜深燈眠,唯貓聲嘶叫。
鳴人靈活地穿行在街巷間,腳步幾近無聲。
這幼小的身軀還是太過羸弱,他記憶中的高深武學,隻發揮出最基本的一點控製技藝,每次肌肉收縮伸展,皆會傳出生澀感。
此刻,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人跟蹤他,還不止一個,他越小心,越符合對方預期。
不過十分鐘,雕刻四張巨大人臉的土黃崖壁,現於他眼前。
在這名為火影岩的崖壁下,中掛偌大‘火’字圓徽,圍有一圈瓦牆的三層建築,便是木葉村的核心——火影府邸。
鳴人經常來,他的生活費都來自三代火影爺爺,想必這也是水木讓他偷書的原因。
他熟練地翻牆進院,攀跳上屋簷,貼靠三樓外牆,翻進一條兩側掛滿字畫的長廊。
鳴人甚至沒看見一個警衛,大搖大擺地到了藏書閣的雙開朱門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一道身型矮小,卻釋放難言壓力的身影,映入了他眼簾。
猿飛日斬背負雙手,立於塞滿卷軸的牆櫃之間,注視著鳴人。
八年未見,鳴人隻覺汗毛一陣倒豎。
強人!毋庸置疑的強人!
他的戰意開始沸騰,本能催動著查克拉運轉《達摩經》。
猿飛日斬的瞳孔細小,兩顆眼珠近乎全是眼白,顴骨高凸狒狒臉型,顯得格外凶狠。
他不發一言,枯槁的手一揮,一卷一米長人頭粗的綠皮卷軸,自牆櫃飛出,直撞向鳴人。
鳴人心知,火影在懷疑他,懷疑他不是鳴人。
以他十二歲未經人事的直腦子,想出這計劃的可能性完全為零。
但麵對武力的試探,他鳴人怎會避讓?怎能避讓?
拳,出了。
記憶中千錘百煉的拳。
攜裹赤黃的查克拉,覆蓋他的臂膀,狠狠轟向卷軸。
咚!
拳軸相接。
鳴人緊緊紮根的雙腿,擦地倒滑。
好強!很強的衝力啊!好比是一根堅硬的鋼筋,撞在他稚嫩的拳頭上,叫他如何阻擋?何來力量阻擋?
鳴人咬牙,皺鼻,金發飄晃,臉頰兩側的六根胡須越長越長。
力,就從他的腰背爆發!查克拉,就在他的膚發燃燒!
砰!
肘伸臂直。
卷軸倒轟天花板。
猿飛日斬瞬移騰空,抓握卷軸落地拄立,閃爍的目光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
他確實懷疑鳴人被替換了,所以打算通過查克拉特質分辨真假,這試探的一擊,是衝著打垮成年下忍去的。
當鳴人還擊的那一刹那,洶湧氣勢牽動了他的殺機,他幾乎要出手製服這偽裝者。
可查克拉現形了,他永遠不會認錯的九尾查克拉。
真是鳴人。
猿飛日斬將卷軸拋滾至鳴人腳前,解除靜音忍障。
此時鳴人的情緒充滿暴戾,憎恨,猶如靈魂深處有個怪獸在蠱惑他。
但他隻是抱起卷軸挎上肩,笑著揮臂告彆,轉身跑進廊道,翻窗出屋,留下若有所思的猿飛日斬。
下弦月高懸夜空,為灰暗的村落鋪灑了層銀輝,鳴人一路狂奔,出村鑽進了茂密的森林中。
他很煩,非常煩。
若有若無的嘶吼聲,撞擊聲,自他意識裡漫出,將他的心情攪得一團糟。
他隨意找了棵樹靠著,右手豎扶比他上肢還長的封印之書,左手拉開。
“多重影分身之術?這不是巧了嗎。”
鳴人畢業考沒合格的科目正是分身術。
他正想讀看,意識忽然一陣恍惚,像被大錘砸頭,砸進一道無底深淵,徑直墜落,墜落。
下一刻,嘩啦啦的水流響起,他已身處幽閉,昏暗的下水管道。
“幻術?”
鳴人望向通道口,低沉嘶吼與哐哐金屬撞擊聲,自管道深處傳來。
不作多想,他果斷向裡走。
聽聞幻術會擴放人內心的恐懼,他就迫不及待想見到自己的恐懼呀!
殺人鯨奧加?還是大白鯊天道?
鳴人踩著水麵倒影,踏出通道口,視野陡然空曠。
麵前出現一座極高,直插穹頂的銅色監獄柵門,中央用白紙貼畫了個‘封’字。
門後,一張看不清麵容的漆黑巨臉,騰燒著滾滾赤焰。
森白的猙獰犬齒上,兩顆猩紅眼眸,殘忍而惡意地俯視他。
鳴人無比失望,這卑劣的幻術,果然無法幻化出真正的強者。
恐懼?就呼吸都沒顫抖啊!
犬齒巨嘴開合,以一種從胸腔發出的壓抑聲線道:“小鬼……”
“狗種!老子叫漩渦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