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村,二環老街公寓頂樓。
“義父!!!”
漩渦鳴人睜開滾淚的眼,目光渙散地靠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床。
他的義父,擁有九十九萬匹磁場力量的當世最強者,天國統領地獄,死了,死在印度洋瑚礁島,死於獨戰天下諸強。
四十萬匹的他,為替義父抵擋白次男的偷襲,心臟粉碎,與父同逝。
八年來的一幕幕教導,縈繞在他的腦海,久久不能回過神,以至於思緒重歸視線時,天已經亮了。
鳴人麻木地走到窗前,望向一棟棟草木屋簷,冒著炊煙的圓頂建築。
他的智慧已告訴了他答案,這裡是木葉村,他的出生地。
日曆上停留的時間,正是他流浪遇見義父的那天,他十二歲這年,好像一切隻是場夢,好像他從未吃著泡麵對義父喊他要當火影。
鳴人笑了,沒可能。
義父是真正的男人,他也是,是他十二歲的夢裡,想象不出的真正男人。
他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愚昧的村子。
當他意識到這個現實時,他的神色趨於平靜,因為天國統領之子,永遠不會沉溺於自我糾結,永遠隻會向前走。
鳴人伸手,嘗試摩擦細胞,轉動磁場,可磁場並未產生,出來的是查克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查克拉。
他如八年前般坐回餐桌,打開身後冰箱拿出盒牛奶,倒了杯,就著麵包過完早。
裂縫掉漆的牆壁,耷拉掛著件黃外套,鳴人不喜歡這款式,但還是穿上了。
“我得買套風衣。”
強者的第一要素便是衣品,衣品關乎自信,身著如此呆傻的服裝,怎可能變強了?
怪不得他成績吊車尾,三次畢業考試不及格,原來穿錯了衣服。
鳴人出門,爬梯下樓,還未進街,道路人流嘩地散開了。
嫌惡的目光一雙接一雙投向他,像見了臟東西。
他的火一下竄起來了,放聲怒喝:“我是殺你們的爹了?眼珠沒處放就挖出來串葡萄喂狗!”
行人大駭,瞪著眼四散逃竄。
“哇!這妖…瘟神要吃人!它終於忍不住了!”
“快!快叫警務隊來!”
鳴人的查克拉隨怒氣起伏,火紅虛影若隱若現。
這村子素質怎麼這麼差,他脾氣好到爆的人,硬生生被歧視了十二年。
在穿越前,他為了安撫心態,還自我反省是因為實力不夠才遭到鄙視。
接受過磁場世界的良好教育後,他才明白,這群村民就是賤,又賤又蠢,屬於隻配被統治,在強者智慧下苟活的亞人。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商鋪街上,鳴人找尋服裝店,卻發覺沿路大人手裡都拿起了棍棒草叉,虎視眈眈。
鳴人笑了。
他會懼嗎?就絕對不會呀!
哪怕這具軀體才一米五,不是他歸來前兩米三的強悍體魄,他也有十成自信,製服四周連忍者都算不上的亞人。
一步,兩步。
“鳴人!”
聽見熟悉的喊聲,鳴人回頭,入眼是個神情嚴肅又焦急的男人,低馬尾綠馬甲,鼻梁上一道橫向刀疤。
“伊魯卡老師。”鳴人咧開嘴,大笑揮手。
伊魯卡是他忍者學校的老師,雖說嚴厲,卻是照顧陪伴他時間最多,總請他吃拉麵的好人。
伊魯卡喘著氣,擦掉額頭的汗,掃視了一圈周圍人群,挽住鳴人肩膀往前走。
“你沒事吧?”
“老師你跑過來的嗎?”鳴人笑得很燦爛,他真的很開心再見到對方。
伊魯卡打量著鳴人,他接到狐妖暴動傷人的消息,趕忙跳屋頂跑來,可眼下鳴人的狀態明顯很正常。
他知道又是厭惡他的村民小題大做,“想吃拉麵嗎?”
鳴人重重點頭,“嗯!”
兩人來到一樂拉麵店,一間鐵皮斜頂,由私人町屋改造的店麵。
推開畫有店名的暖簾,鳴人熱情打招呼,“手打大叔!”
眼睛幾乎是一條縫,戴廚師帽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鳴人。”
鳴人舉直手臂,“豚骨味噌叉燒拉麵!”
伊魯卡無奈笑道:“我也要一份。”
“好嘞!”
鳴人享受此刻的氣氛,因為身邊都是關心他的人,就如他和義父義兄,在東京練武的生活。
當熱氣騰騰,叉燒海帶雞蛋擺得整整齊齊的拉麵端到他麵前,他先喝了口湯,然後大口地吃著,吃著。
開心時就該開心,努力時就該努力,控製情緒,是強者的必修課。
先完成火影這個小目標,更大的目標才有機會,義父的在天之靈看著自己,絕不希望自己墮落頹廢。
伊魯卡:“鳴人,你在為畢業考試失敗傷心嗎?”
“完全不。”鳴人喝完拉麵的湯,豪邁放碗,“這是恥辱。”
伊魯卡怔住了,他完全沒想到鳴人竟說出‘恥辱’這個誇張的詞,受到的心理傷害完全超出了他想象。
“鳴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是天才!”鳴人拍胸脯打斷:“這是無可辯駁的恥辱,伊魯卡老師你放心,下次補考我過定了,我有十成信心!”
伊魯卡露出和藹的笑,他多慮了,鳴人永遠是積極開朗的男孩。
“你兩果然在這。”
暖簾被拂開,一個相貌俊朗,兩側白發齊臉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鳴人。
“水木。”伊魯卡隨意地打了個招呼,對方是他的好朋友。
鳴人的眼神,卻冷了,冷得很徹底。
因為他想起了昨天,水木在他畢業考試不及格後,教唆他去三代火影家偷盜封印之書。
如若不是魂入磁場世界,天真的他已經去了。
盜竊?何等可恥的行為!
教唆小孩盜竊,更是齷齪至極!
何況還身為老師,由微見著,水木是個百分百的偽君子。
難怪他的成績不好,有這種垃圾當老師怎麼好?
鳴人心知,他現在說了對方也不會承認,反而會讓伊魯卡陷入相信朋友還是學生的尷尬。
他決定將計就計。
偷,不,借一次。
他不信對方讓他偷書,沒安彆的心思。
“水木老師。”鳴人喊了聲,卻惡心得胸口翻湧,胃袋收縮,幾乎要嘔了出來。
不,已經嘔出來了!
噗!
嚼爛的麵坨肉沫混合黏稠胃液,強而有力地從鳴人口中噴出,噴了水木一頭,糊住白發向下滑流。
水木的笑容僵硬,肌肉抽動,抑製著憤怒,他想把鳴人掐死,但不想在人前對小孩發脾氣。
他想擦掉臉上臟汙,可抬手又停了,手也嫌臟。
伊魯卡一愣,無法直視地彆過頭,訓斥鳴人,“快道歉!”
可眼見鳴人趴在桌上,一副吃壞肚子的模樣,趕緊把錢拍桌上,抱起鳴人離去,“對不起水木,鳴人好像病了,我帶他去看醫生。”
水木一言不發地離開拉麵店,鑽進巷道,扒拉掉臉上濁物,五官扭曲地雙手握爪。
“邪惡的狐妖小鬼!等拿到封印之書,我要像吃戰敗國的孤兒一樣,用苦無把你釘樹上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