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儘的，比死亡還要深沉的絕對的，絕望。
輸了。
他賭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輸得體無完膚。
他最大的依仗，他最後的底牌，在這位真正的，超然物外的神明麵前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那麼的可笑至極。
整個會議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無儘的冰冷的，深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趙方旭都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萬念俱灰的時候。
張玄那淡漠的聲音，卻又一次悠悠地響了起來。
“不過……”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一道劃破了無儘黑暗的創世之光。
瞬間讓趙方旭那顆早已死寂的心，再次瘋狂地狂跳了起來！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重新燃起了希望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玄。
張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剛才說，你們公司的所有資源，所有情報，所有的一切都對我開放？”
“是！是！前輩！”趙方旭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點著頭，“隻要您一句話，整個公司，都是您的！”
“嗯。”
張玄滿意地點了點頭。
“馬仙洪的那些藏書雖然不錯，但終究隻是些殘篇斷章，不成體係。”
“哪都通作為官方組織，想必收藏的典籍，應該會更全麵一些吧？”
“我對那些，所謂的權力，地位不感興趣。”
“我隻要你們公司的藏書閣。”
張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明天給我答複。”
說完，他便站起身，不再理會，那早已被這神一般的過山車般的劇情，給搞得徹底石化的眾人。
徑直朝著會議室外，那間趙方旭早已為他準備好的最頂級的總統套房休息室走去。
……
夜深了。
哪都通總部的夜晚，沒有了城市的喧囂，隻有機械運轉的低沉的轟鳴。
張玄所居住的，那間堪比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豪華休息室內。
他並沒有休息。
而是盤膝而坐，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他的雙眼緊閉。
整個人的氣息與周圍的天地徹底地融為了一體。
不更準確的說。
是周圍的天地，在主動地向他靠攏，臣服。
在他的麵前，靜靜地懸浮著，數件從馬仙洪的藏書庫裡，拿出來真正的無價之寶。
那塊記錄著上古星辰淬體之術的，不知名妖神的獸皮。
那本記載著以三魂七魄煉製神丹的金絲楠木丹經。
還有數枚閃爍著不同光芒的，充滿了玄奧道韻的，殘破的法寶碎片。
這些在彆人眼中，或許是，足以引起腥風血雨的絕世珍寶。
但在張玄的眼中卻不過是一些，充滿了缺陷的，有趣的小玩具罷了。
“以星辰之力淬體，模擬妖神之軀，想法不錯，但終究是舍本逐末。”
“人生而為萬物之靈長，自身便是一個最完美的小宇宙。”
“何須去模仿，那些所謂的妖神？”
“我身即是宇宙。”
“我念可化星辰。”
張玄的心中，無數的靈光，在瘋狂地閃爍，碰撞。
他那龐大到足以籠罩整個地球的恐怖的神識之海中。
那門，來自馬仙洪收藏的星辰淬體訣正在被他，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進行著最根本的，逆天的，推演與完善。
“轟！”
一瞬間，他的身體仿佛化作了一個無儘的黑洞。
周圍空間中，那些遊離的，來自九天之外的，星辰之力。
在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種至高無上的神之召喚。
瘋狂地如同百川歸海一般，朝著他的身體洶湧而來。
整個哪都通公司的總部，在這一瞬間，猛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基地內，所有的高科技儀器，在這一刻全部失靈。
所有的屏幕，都變成了一片，刺眼的雪花。
所有的警報，都在瘋狂地尖叫。
“怎……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是敵襲嗎？”
整個基地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與恐慌之中。
而在基地的最頂層。
那些剛剛才從那無儘的震驚與絕望中，回過一絲神來的王也，諸葛青，張楚嵐等人。
在感受到那股，突然降臨的，讓他們靈魂都在顫栗的星辰之力的瞬間。
一個個臉色再次劇變。
“這……這是……”
王也的瞳孔猛地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他那體內的風後奇門不受控製地暴走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副，讓他畢生難忘的神之畫卷。
他看到在他們頭頂的，那片被厚厚的合金所阻隔的九天之上。
整個北鬥七星，整個紫微星垣，整個漫天的星鬥。
都在顫抖。
它們在朝拜。
它們在將自己最本源的力量毫無保留貢獻給那一位盤踞在下方的至高無上的神明。
“噗——”
王也再也無法承受這股來自更高維度的信息的衝擊。
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他整個人萎靡了下去。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比之前還要更加狂熱一萬倍的笑容。
“師伯他……他……他竟然在吞吐星辰……”
“他……他在以天地為爐，以星辰為藥，重塑……神軀……”
而一旁的諸葛青，更是直接雙膝一軟。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那剛剛才穩固的道心，在這一刻再次被轟得稀碎。
他看著張玄所在的那個房間的方向。
眼神中隻剩下了無儘的敬畏。
“道……道……道……”
他想說道法自然。
但他卻發現，這四個字在眼前這，吞吐星辰煉化宇宙的神之偉力麵前。
顯得是何等的蒼白，何等的無力。
這哪裡是道法自然？
這分明是，我即是道。
我即是自然！
而張楚嵐則是早就已經被這毀天滅地般的動靜，給嚇得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他抱著自己的頭，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媽呀……救命啊……這……這又是怎麼了啊……”
“師叔他……他不會是覺得咱們這招待不周，要把整個公司都給拆了吧？”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充滿了無儘恐懼的荒唐念頭。
師叔是不是現在就要直接飛升了？
這樣的話整個異人界可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