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躬身,腰背彎曲成標準的弧度,銀質耳墜在魔法壁燈的映照下流轉冷光,眼神專注地望著瓊妮,等待著回應。
瓊妮倚坐在懸浮的水晶座椅上,姿態慵懶卻不失威嚴,手中琉璃盞盛著琥珀色魔藥。
聽到艾麗斯的話語,她睫毛輕顫,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隻是微微頷首,發間的翡翠發簪折射出幽光。
“切記守住底線,戰利品儘可賞予有功之人。”
她語氣淡然,尾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琉璃盞的杯壁。
艾麗斯唇角微揚,露出一抹謙遜的淺笑,眼尾微微彎起,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家族紋章,似在思索著措辭,片刻後,目光堅定地看向瓊妮。
“今日未將孤燈葉貿然交付,恰逢巴比特提出,願遣族中學子入弗洛雷斯商學院修習。”
說話時,她微微歪頭,神情帶著一絲探究。
瓊妮端著琉璃盞的手驟然頓住,翡翠色眼眸瞬間睜大,閃過一絲詫異,眉峰高高蹙起。
轉瞬,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放下琉璃盞時,動作帶著幾分乾脆利落,鎏金護甲輕叩桌麵,發出清脆聲響。
“倒打一耙的手段倒是嫻熟。”
話語間帶著戲謔,眼神卻冷冽如冰。
她挑眉看向艾麗斯,眼神似笑非笑,上下打量著對方:“你可露出破綻?”
艾麗斯掩唇輕笑,雙肩微微抖動,星芒發飾隨之輕顫,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帶著狡黠:“一切如常。至於對方是否察覺,便非我所能掌控。”
說罷,她輕輕甩了甩頭發,發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瓊妮仰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頭向後仰起,露出優美的脖頸線條,靠向椅背時,周身環繞的魔法光暈隨之明滅。
“即便識破又何妨?難不成還能不遠萬裡來尋你晦氣?”
她嘴角勾起一抹張揚的弧度,指尖輕揮,眼神中滿是自信與不羈。
隨著她的動作,身著銀絲製服的魔仆踏著懸浮的魔法陣現身,她挑眉示意魔仆倒茶,姿態儘顯優雅與強勢。
艾麗斯優雅地接過花茶,微微欠身表示感謝,輕抿一口,感受著魔藥在喉間流轉的溫熱。
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隨後放下茶杯,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姿端莊。
“我方提議交換生互派,若巴比特善待我方學子,再將孤燈葉贈予。”
說話時,她目光誠懇地注視著瓊妮,希望得到認可。
瓊妮微微頷首,唇角上揚,露出滿意的微笑,指尖劃過身前懸浮的全息契約,符文隨之閃爍。
她眼中帶著讚賞,語氣輕快:“此計甚妙。但願巴比特那群老狐狸,能讀懂你的深意。”
艾麗斯欠身行禮,腰背彎曲得如同新月,發間星芒黯淡幾分,神情恭敬:“謹遵小姐吩咐。”
短暫的寂靜中,唯有魔法鐘擺的滴答聲回蕩。
瓊妮望著懸浮在角落的預言水晶球,眉頭漸漸皺起,翡翠色眼眸中滿是凝重,眼神透著憂慮與思索。
她伸手輕輕揉了揉眉心,似在驅散心中的不安:“去吧。”
她揮了揮手,動作略顯疲憊,“莫要忘了籌備巫師諸族聯會。”
艾麗斯再次行禮,挺直脊背,轉身時步伐沉穩,玄色長袍的下擺掃過地麵的魔法陣,帶起一陣細碎的光塵。
隨著木門緩緩閉合,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後,而瓊妮依舊緊鎖著眉頭,目光死死地盯著水晶球,仿佛要從那翻湧的雲霧中看穿未來。
當刻滿魔紋的羊皮卷在議事廳展開,巴比特族長的龍晶戒指重重磕在黑曜石長桌上,發出悶響。
“這天文數字般的賠款,莫不是弗洛雷斯用幻術篡改的?”
他琥珀色瞳孔劇烈收縮,眼底泛起猩紅的怒意,指腹像研磨魔藥般反複摩挲著條款上流淌的鎏金咒文。
青筋順著脖頸暴起,連指尖都微微發顫,仿佛要將那些數字從紙麵剜出。
幾位長老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喉結不安地上下滾動,銀蛇紋章在燭光下扭曲遊動。
卻無人敢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唯有族長粗重的喘息聲,如遠古巨獸的低吼在穹頂回蕩。
“可曾有魔導師核驗過?”
族長突然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滿桌魔法燭台劇烈搖晃,燭淚飛濺在契約上,轉瞬凝結成冰晶。
他怒目圓睜,眼白布滿血絲,額前碎發因用力而垂落。
一名長老硬著頭皮上前,雙腿微微打顫,喉結艱難滾動。
“族長,弗洛雷斯的月影葡萄園,每株藤蔓都浸潤著月神祝福,其產出的靈釀在黑市能拍出十座浮空城的天價……”
話音未落,族長暴怒之下揮出的一拳重重砸在座椅扶手,玄鐵打造的椅柄竟未損分毫。
他收回拳頭時,指節因疼痛而微微抽搐,長老們暗自鬆了口氣,麵上卻依舊維持著恭敬的姿態,腰背彎得更深。
“老公,可否容我一觀?”柔媚嗓音自珠簾後傳來。
身著鮫綃華服的夫人款步而出,眼尾綴著的血晶流蘇隨著步伐輕晃,在地麵投下妖異的紅影。
她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透著精明。
族長緊繃的麵容瞬間緩和,像是被施了舒緩咒,親自捧著羊皮卷躬身遞上,龍晶戒指在她指尖輕輕擦過,泛起幽藍火花。
夫人黛眉微蹙,眼波流轉,纖長手指劃過咒文,突然輕笑出聲,紅唇揚起一抹嘲諷。
“賬目倒無差錯。若銀錢不足,我私庫的秘寶儘可調用。”
族長濃眉擰成死結,抓起夫人的柔荑按在胸口,掌心微微出汗:“怎可讓你為我分憂?”
夫人卻突然劇烈咳嗽,身體劇烈顫抖,血色順著唇角蜿蜒而下,在鮫綃裙擺暈開紅梅。
她虛弱地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懇求:“還記得馬倫長老的提議麼?賠清款項,再求訪弗洛雷斯族長,以表求取聖藥的誠意……”
她的指尖死死攥住族長的衣襟,指節泛白。
“馬倫?”
族長如被踩中逆鱗的巨龍,麵色瞬間變得鐵青,猛然甩開夫人的手,力道之大震得她踉蹌後退,險些摔倒。
夫人的珍珠發飾散落一地,她無助地跪在滿地碎裂的燭淚中,眼神充滿絕望。
長老們麵色驟變,不約而同望向地麵。
那是昨夜馬倫長老被神力轟出議事廳時留下的焦黑痕跡。
首席長老硬著頭皮出列,額角沁出冷汗,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稟族長,馬倫長老還在治療室,您昨日的雷霆一擊……”
“不過是些皮肉傷!”
族長周身騰起暗紫色魔焰,將頭頂的魔法吊燈都映成妖異的紫色,他的麵部因憤怒而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弗洛雷斯連一株救命藥草都吝嗇,這般鐵石心腸的家族,談何和解?”
此言一出,廳內半數長老麵露驚惶,身體微微向後縮,唯有夫人跪在地上,淚水不斷滑落,珍珠發飾散落一地,宛如她破碎的祈求。
“老公!孩子的命懸於一線,唯有那株孤燈葉能……”
死寂中,族長的龍晶戒指突然發出刺耳嗡鳴。
他煩躁地扯鬆領口的金絲領巾,用力之大幾乎要將領巾扯斷,魔紋在脖頸暴起,像是一條條扭動的毒蛇。
“罷了!且依你一試。”
他咬著牙說道,眼中滿是不甘。
首席長老見狀趕忙呈上水晶通訊球,球體中浮現出弗洛雷斯商學院的全息影像,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族長的臉色,身體微微前傾。
“族長,我等已與對方達成交換生協議,兩族互派弟子,或許能借此破冰……”
“如此大事竟敢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