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彆殺我,彆殺我……”
氣若遊絲的花媚兒,還不忘放棄生存的機會,向此刻唯一保有戰鬥力的林太平,婉轉求生。
“為什麼不殺你?”
林太平一腳把花媚兒手中的豹尾鞭踢飛,將懷中的沈紅綾緩緩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休息,這才重新來到花媚兒麵前,蹲下身子打量著這個少婦打扮的女人。
花媚兒用力地拋著媚眼,挑著眉毛,極儘可能地做出一副自以為春情動人的模樣。
“少年郎,隻要你饒了我,我以後就認你當主人,任憑你予取予求,淩辱我,踐踏我,很多男人都這麼乾的。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體會到男人該享受到的一切快樂。”
花媚兒一邊說著,一邊用儘所有的力氣,撕扯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隻可惜,一番惡戰身受重傷,筋疲力竭的她,連撕開自己衣服的力量都沒有。
隻是露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和上半邊雪白,就再也扯不動了。
“主人,賤妾沒有力氣了,您來撕吧,又香又軟的……隻要試過賤妾的好,保證主人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林太平凝視著那道深深的溝壑,又看了看花媚兒扭捏造作出來的那些低俗不堪的欲望。
隨後緩緩搖了搖頭。
此刻若是給花媚兒一麵鏡子,她就會看到一張滿臉血汙、毫無生氣、充滿對死亡的恐懼的麵容,正在那裡為了活命矯揉造作,醜態畢露。
休說這種無聊的情欲把戲,根本入不了林太平的眼。
此刻她這副醜惡的模樣,更是讓林太平難以提起任何興趣。
湊得這麼近,林太平都可以看清花媚兒臉上縱橫交錯的道道皺紋,和為了掩飾歲月痕跡而塗抹的鉛華霜粉。
他搖了搖頭,在花媚兒失望的目光中,迅速站起身來。
沈紅綾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玉足接連踢出,封住了花媚兒的穴道。
“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汙言穢語!真是可惡!”
沈紅綾痛苦地咬緊牙關,渾身都在戰栗。
“怎麼,你怕我會受了她的蠱惑啊?”
林太平對沈紅綾的處境很是心疼,又不想表現得太過悲傷,隻能勉強地打著趣。
“我知道,你不會。”
沈紅綾艱難地笑了笑。
“阿綾。”
“流氓。”
……
“我好冷,抱緊我!”
林太平將沈紅綾輕輕擁入懷中,用儘全力摟住,試圖平複懷中嬌軀的顫抖。
沈紅綾逐漸泛黑的俏臉,緊緊貼在林太平的側臉與側頸處,似是安心鎮定了許多,呼吸慢慢地平穩。
“我死了,你就替我把他們押回六扇門。”
沈紅綾在林太平的懷中輕輕呢喃。
林太平沉聲道:“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你是替我擋了那一擊,我絕不會就讓你這麼死。”
“傻瓜。”沈紅綾抬起頭,看著林太平有些無措的臉龐,“黑沙蠱的毒,是沒有解藥的,我隻能活一天了。”
說著,沈紅綾又把腦袋埋在了林太平的胸口,她微若遊絲的聲音,緩緩傳進林太平的耳朵。
“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有你在身邊,能死在你的懷裡,其實我已經就很開心啦……”
沈紅綾的聲音,逐漸微不可聞。
極度的痛苦之下,她已然暈了過去。
“我們走,我們去找老狄登……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林太平從懷中掏出信號彈放上了天空,隨後抱著沈紅綾的嬌軀,將她扶上棗紅馬的馬背。
很快,胡大力就帶領著四名衙役跑了過來。
他們當然不是畏戰先逃。
而是因為沈紅綾心知以他們的實力留在這裡,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隻會成為炮灰,所以提前安排好的這一出。
衙役的命,也是命。
胡大力看著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屍體,饒是有著心理準備,還是震驚得合不攏嘴。
沈大人的這招果然厲害啊!
配合著林太平,就這麼把熊狼鷹豹中的其它三位成員都給乾趴下了?
胡大力把地上躺著的人員數了數。
一,二,三……四?
不是三個人嗎,怎麼還多了一個人?
“沈大人……”
胡大力騎著馬顛顛地跑了過去,隻看見林太平跨坐在棗紅馬之上,背負著沈紅綾,與他牢牢綁在一起。
“沈大人怎麼了?”
胡大力心裡一個咯噔,著急地問道。
“受傷了。”
林太平看到胡大力前來,簡短地回複道。
“怎麼回事?”
胡大力焦急地問。
“來不及解釋了,我得帶她先回去療傷,這裡就交給你了,胡捕頭!三人被製服,記得捆結實點彆給他們逃脫的機會!還有一人,業已身死伏法!”
林太平交代完畢,迅速回頭掃視了一眼這場惡鬥的結果。
花媚兒重傷,穴道被點,此刻生死未知。
應無恨中了酥筋軟骨五香粉,此刻正在昏迷。
杜玉郎雙腿折斷,身受重傷,穴道被點。
馬三娘當場身死。
如果沒有馬三娘的最後一道銀簪暗器,今天的這一戰,無疑是大獲全勝。
然而此刻,沈紅綾身受重傷,中了隻能活一天的黑沙蠱劇毒,林太平心中所有的成就感,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風雲吞吐尋常事,笑到最後是贏家。
一番爭鬥,隻有林太平笑到了最後。
但林太平,絕不會覺得自己就是贏家。
救不回沈紅綾,他就是輸得一敗塗地。
雙腿一磕,棗紅馬“希律律”一聲長嘶,撒開蹄子向著來路飛奔而去。
上一世,林太平在成名之後,與上流社會交往較密,故而有機會在專業的馬場專門訓練過騎馬,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
棗紅馬也確實如沈紅綾所說那般,極為通曉人性。
此刻看到主人身受重傷,不待揚鞭自奮蹄,都不需要林太平多餘鞭策,便奔跑得極為飛快。
轟隆一聲,狂風不住,忽然從天上降下一陣瓢潑大雨,暴雨很快打濕了林太平身上的全部衣服。
鴉兒嶺上,蒼山四合,一片狂風大雨,樹木劇烈地瑟縮著,顫抖著,搖晃著,蜷曲起自己的蒼翠碧綠。
一人,一馬,冒雨疾突。
馬蹄聲得得,濺起無數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