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沉默一瞬,悠悠吐出五個冷漠至極的字:“關我什麼事?”
求都求了,也不差這一句,蘇晴雙手合十朝沈墨晃了晃:“求求了,沒有手機的日子真的太無聊了!”
她在拜大佛呢?
沈墨嘴角抽了抽,繼續跟她打太極:“看你表現。”
也不知道是誰老早就買好了一部手機但至今都收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沒給出去。
蘇晴癟了癟嘴,顯然知道再求情也沒用了,把戲一收,嘟嘟囔囔了一句:“好吧——”
然後繼續暗暗辱罵沈墨:去死吧你!
誰知道他這一看要看多久?!
哼等以後她必須要出去的時候再偷偷跑去買一部!
這麼想著,蘇晴站起身一扭頭,就往廚房晃悠去找吃的了,扭過頭那一下多少帶了點傲嬌:“我去吃飯。”
沈墨:“……”
他能破天荒坐在這裡耐心地聽她提第一第二第三的條件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人還得寸進尺上了?
一到飯廳,發現桌上居然還擺著幾道菜,算是給她留了口吃的。
蘇晴這人吧就是有得吃了心就軟了,又稍微原諒了沈墨一分。
沈墨站起身瞥向飯廳時,看見吃得正香的某人,又氣了一下。
還不如喂豬。
他特意避開蘇晴,回書房撥了通電話。
對麵秒接:“墨總。”
“去把我辦公桌裡的手機取過來。”
“收到。”
與此同時,熟悉的門鈴聲響起。
在飯廳和書房的二人自然都聽到了。
隻不過沈墨在二樓,下來還要時間。
門鈴卻是響得鍥而不舍,仿佛外邊的人有天大的急事。
嘴裡還嚼著肉,蘇晴站起身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靠近玄關處的小屏幕,二樓就傳來沈墨冰冷的聲音:“站住。”
活生生把蘇晴給凍在了原地,不敢再動作。
她回頭,就看見臉色陰沉,猶如地獄羅刹高高在上地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沈墨。
看她的眼神滿含警告和不滿,像是隻要她的舉動有任何不對勁的意圖就要把她拖入地獄。
沈墨瞥了眼門口的方向,又看向腮幫子還鼓鼓囊囊的蘇晴:“滾回去吃飯。”
“哦——”蘇晴老實答應。
她其實真的沒抱著什麼對外求救的想法,純粹是想表現一下,幫他開個門他說不定覺得誒她這人還挺識時務。
額,結果看這樣子馬屁好像是拍到馬腿上了哦……
好像還把自己前不久剛建立起來的良好誠信合作者的形象給毀了。
她服了。
沈墨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瘋狂按門鈴的人是誰——
除了沈風,沒人敢跑來他的地方做出這種主動尋死的事。
可他還不能讓沈風和她碰麵。
畢竟他們什麼都沒串供好,沈風上來一問,一下就全暴露了。
他現在對這冒牌貨究竟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也仍舊毫無頭緒,沒有線索,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可就他目前所查到的——至少和沈風沒有關係,不是他找來的人。
否則他也無需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試探,以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早就把這件天大的事捅出去,鬨得滿城皆知,趁他有突破口的時候對他趕儘殺絕才是他會做的事。
沒事,還有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門鈴吵得沈墨頭疼,蘇晴也煩得很,想開門罵一下外邊的人,但也隻能想,連提一嘴讓沈墨趕緊去處理一下都不敢。
因為看他這架勢,像是打算裝死,對門外的人置之不理。
沈墨隻說了句“不用管”,就回書房了。
可哪怕他不在了,蘇晴也沒膽子輕舉妄動,畢竟這棟彆墅裡多的是監視她的“眼睛”,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繼續當乾飯人。
門外的沈風都快把門鈴拍壞了,也不見裡麵有一點反應。
掏出手機,翻到某條仍舊沉寂無聲的聊天記錄,沈風不知為何笑了笑,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又發了條消息過去——
沈風:【嫂子,你們不在家嗎?】
消息一發出去,沈風就把手機揣回了兜裡,像是根本不著急收到回複——或者說,他冥冥之中早已感覺到,自己再也不會收到他嫂子的回複了,所以無需盯著手機看。
抬起頭看了眼彆墅外院有他兩倍高的圍牆,裡邊的情況完全被阻擋,無法窺見一絲一毫。
日光很是晃眼,沈風眯了眯眼,想起上次莫名接通卻隻發出奇怪噪音的小屏幕,想起更早以前,沈墨摟著的一個像他嫂子又哪裡不太對勁的女人。
不是蘇晴嗎?
收回視線,沈風坐上了車:“回去吧。”
車子緩緩啟動,沈風的視線牢牢鎖定在彆墅,仿佛試圖看透裡邊的一切情況。
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總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他們——他和他“嫂子”——很快就會再見麵了。
美美乾完飯的蘇晴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又被另一隻豺狼虎豹給盯上了,存活難度上升百分之二十。
不過不知道挺好,不知者無畏嘛。
所以這頓飯才能吃得如此舒心。
所幸之後門鈴停了,否則她真的會忍不住開麥辱罵一下外邊的傻逼。
不過以沈墨的反應來看,她也大概猜出外麵的人是誰了。
那更要辱罵了!
沒想到正要洗盤子,剛消停下來的門鈴又響了。
上一秒才患上門鈴tsd的蘇晴嚇得手一抖,差點把價值不知道多少金的盤子給打碎。
有完沒完了!
可這回門鈴隻響了一次,沒過一會兒,玄關處就傳來了輸密碼的聲音。
蘇晴警惕地盯著門的方向看,卻不免有些疑惑。
會是誰?為什麼能直接進來?為什麼她不用避開?是沈墨很信任的人嗎?
正胡思亂想著,門被推開,一位穿著黑西裝西褲戴墨鏡一看就是保鏢的大塊頭走了進來。
可他卻是對廚房裡的蘇晴視而不見,關了門目不斜視地就往樓上走去。
完全被當做空氣冷落的蘇晴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啊咧,她緊張了這麼久,結果人家壓根看都不看她?
這就是職業保鏢的職業素養嘛!
可蘇晴還是天真了,原世界的她根本沒有接觸經曆過這種東西,因此對一些長期浸染在鮮血和死亡裡的人的感知和嗅覺並不那麼敏銳,隻覺得他是個保鏢。
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不要命的雇傭兵和保鏢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書房。
屠冥把手機放到沈墨麵前,給沈墨彙報查到的趙家動靜,但沒有一條是沈墨想得到的答案,似乎趙家這條線索也斷了。
沈墨蹙著眉,屈起的食指在書桌上有節奏地敲打,靜謐的書房一下子隻剩下這唯一的聲音。
突破口究竟在哪……
屠冥接著道:“剛才在外麵看見沈風的車離開,需要繼續跟著他嗎?”
沈墨揉了揉眉頭,良久才開口:“暫時不用。”
顯然沈風對“她”也一無所知,繼續跟著隻會打草驚蛇。
看來……
隻能從“她”的身上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