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蕭無咎:叫哥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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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鳶一時語塞,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

而蕭無咎固執地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叫我什麼?”

楚明鳶被扣得動彈不得,隻好看他。

他瞳孔漆黑,眉眼的線條格外清雋,眼神清澈又執拗,直勾勾的,壓抑著很多未曾宣之於口的期冀。

既克製又肆意,仿佛有兩團熾熱的渴望,灼灼燃燒著。

“哥哥……”

半晌,她才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低若蚊吟。

她有兄長的,但不知為何,喚他“哥哥”給她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那小巧的耳垂更紅了,瓷白細潤的肌膚渲染出淡紅的菡萏色,眉眼生暈,清極豔極。

蕭無咎笑眼閃亮,心情好得無以複加,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的阿鳶最乖了。”

我的阿鳶……

那親昵又寵溺的口吻讓楚明鳶的臉騰地一下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他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女孩,傾身吻上了她的唇,熱熱的氣息纏繞在她唇齒間……

半晌,楚明鳶喘息急促地推開了他,綺麗的紅暈從她的麵頰漫延至脖頸,自領口綿延而下……

“彆鬨了。”她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提醒道,“國喪要到月底。”

她全然沒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聲音又甜又糯,那雙鳳眼斜睨著他的樣子半是嬌縱半是嗬斥,讓他覺得是這世上超越一切的可愛。

他湊過去,又吻了上去,無比的溫柔繾綣。

但這一次,很節製,隻輕啄了兩下,就鬆開了她,啞聲說:“……我記得。”

楚明鳶覺得還是離他遠一點得好,往另一邊挪了挪,先打發他到屏風後把外袍穿回去,跟著就吩咐碧雲搬了茶具和紅泥小爐進來,親自泡起了茶。

當整好衣裳的蕭無咎再出來時,爐子上的那壺水恰好燒開了,水沸聲漸響。

他眉眼含笑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楚明鳶動作優雅而嫻熟地沏著茶,如行雲流水,眼神中透著寧靜與專注。

將沏好的第一杯茶遞給了蕭無咎,楚明鳶問:“你進宮見過皇上了?”

“皇上怎麼說?”

蕭無咎端著茶盅,微微點頭:“還能說什麼,還不就是恩威並施……說會為我正名。”

皇帝對於尉遲錦隱瞞鎮南王沒死的消息,是有不滿的,但嘴上隻是斥責蕭無咎單槍匹馬去南疆太衝動,這次南疆軍嘩變的事若是處置不當,很有可能造成南疆動蕩雲雲。

接著又保證待顧湛、顧睿父子的案子了結後,會為蕭無咎正名。

“正不正名的,也無甚重要。”楚明鳶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顧湛、顧睿父子罪無可恕,鎮南王府沒有彆的繼承人了。

“是啊。”蕭無咎輕笑了一聲,“皇上還賞了我一枚神丹……”

楚明鳶手裡的茶壺倏然一抖,滾燙的茶水溢出茶杯,臉色瞬間都變了。

“你吃了沒?”她放下手裡的茶壺,急急去探他的脈。

蕭無咎先是一怔,隨即眼底浮現淺淺的笑意,眉目異常柔和:“當然沒。”

“我有那麼饑不擇食嗎?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嘴裡送?”

他的右手動了動,抬起時,手中就多了一枚朱紅色的丹藥。

楚明鳶這才鬆了口氣,從他指尖拿過了那枚丹藥,像是在解釋自己方才的舉止,道:“自古帝王都想長生不死,便是那些千古明君也癡迷於服食丹藥,可縱觀曆史,每個人都是不得善終。”

“丹藥吃多了,體內便會蓄積丹毒。”

楚明鳶點到為止,將那枚丹藥放在鼻下嗅了嗅。

朱紅色的丹藥倒映在她眸中,似點燃了兩簇火苗。

重生一世,她知道這九元丹遠比普通的丹藥還要可怕——幸好,皇帝隻將它賞賜給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不知該怎麼解釋,隻能提點道:“你可千萬不能吃。”

蕭無咎眼底的笑意更濃,冷不丁地湊過去,在她唇角如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

“都聽你的。”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蕭無咎就退了回去,再次端起了茶盅,淺嘗了一口。

茶香馥鬱,滋味醇厚而綿長。

他讚道:“好茶!這鐵觀音是外祖父自閩州帶來的?”

尉遲錦的父親早就亡故,外祖父指的也隻有陸老爺子。

楚明鳶小心將那枚丹藥收好,笑著點頭:“外祖父帶來的茶葉都夠我們吃上一年了。”

說起陸老爺子,她神色間添了一抹凝重。

外祖父是閩州總兵,可謂封疆大吏,閩州離不得他,照理說,早該回閩州的,但皇帝一直不讓他走。

她與尉遲錦都明白,那是因為蕭無咎還未回京,皇帝不放心。

“放心,外祖父‘很快’就能回閩州了。”蕭無咎修長的指尖摩挲著茶盅上的浮紋,淡淡地道,“下午,我陪你去見外祖父。”

那漆黑的瞳孔泛著幽幽的清光,如深淵般看不到底。

他為人處世總是波瀾不驚,將情緒藏得很深,從前,楚明鳶看不透他,但現在她卻能捕捉到他眼中暗藏的那一絲鋒芒,似一把藏在匣中很久的劍終於出鞘了。

或者應該說,他心頭的那個“結”終於解開了。

楚明鳶靜靜地喝著茶,想著這兩個月他讓海東青給她捎的那些家書,有給她的,也有給尉遲錦的。

信中提的那些事一件比一件令她心驚。

蕭無咎既然查到了真相,就不可能坐視他的母妃白白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他這是打算回擊了吧。

楚明鳶抬眼往窗外看去,金燦燦的陽光傾瀉而下,一黑一白兩頭海東青展翅翱翔,鷹唳聲一陣比一陣嘹亮。

莫名地,楚明鳶覺得心緒安寧,轉頭對他說:“不急,明天再去吧。”

“喝了這杯茶,你先去好好睡一覺。”

但蕭無咎半點不想睡,傾身湊了過來,含笑看著她:“你陪我一起?”

楚明鳶才剛涼下來的麵頰又開始微微發熱。

她哪裡敢與他一起睡,他總愛在被窩裡鬨她,沒一個時辰消停不了……

“我還要給母親針灸呢。”

她義正辭嚴地說道,看了眼壺漏,發現時辰差不多了,就匆匆站了起來。

“你快睡。”走到門簾前,她又回頭凶巴巴地警告了他一句,“小心我找母親告狀。”

說完,她近乎落荒而逃般跑了。

蕭無咎望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無地聲笑了起來,回了內室歇下。

他是真累了,過去這三天他幾乎是日夜兼程地趕路,才比預計提前了兩天趕回京城。

蕭無咎睡得很沉,這一覺,直睡到了天亮。

次日一早,小夫妻倆按照原定的計劃出了門。

在去往陸家的路上,楚明鳶照例拐了一趟鎮南王府,她去給顧策複診。

而蕭無咎乾脆就沒下馬車,甚至懶得去看鎮南王一眼。

一炷香後,楚明鳶回到王府外儀門時,遠遠地就看到靜安縣主跪在馬車邊,對著馬車裡的人哀求著:

“二叔,求求您。”

“我知道我爹犯下彌天大錯,害得祖父差點命喪黃泉。”

“我爹罪有應得,可我弟弟……他才十一歲而已,什麼都不懂,他是被旁人攛掇的……”

靜安縣主抽泣不已,纖瘦的身子顫抖如風雨中的嬌花。

這還是那日皇覺寺後,楚明鳶第一次見到靜安縣主,小姑娘在短短半個月間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枯瘦如柴,黯淡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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