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骨翼魚體型不大,是一種比較溫和且攻擊性不高的妖獸,它們通常群體生活,完全體也隻是一個成人大小。
最特殊有用的是它們的骨骼,弱小的種群能在顛倒海平安無事的繁衍下去都是有一定的實力的,它們的骨骼異常堅硬,可以輕而易舉的刺透高級妖獸的保護層,是人類用來做機械原料的好選擇。
離荔他們已經進入顛倒海兩天了,迅速的摸清了寒骨翼魚的出現規律,它們通常結伴出現,一天隻會出現兩次。
一次清晨一次傍晚,
當巨型魚如梵艮魚出現時它們會選擇避讓。
今天是他們等寒骨翼魚的第二天也是離荔等死的第二天。
剛上船那日她就在門外聽到隻有一麵之緣的謝七要暗殺她的消息。
也許是因為這幾日船隻總會遭到魚類的攻擊,所以到了現在也沒人向她出手。
今天寒骨翼魚大豐收,海麵也可謂是風平浪靜。
離荔眼底劃過森然。
也是他們要出手的時候了,正好拿命來當她恢複靈脈的補品吧。
離荔走到窗戶前,目光在右邊停留了一會,謝七把她安排在了第二層,房間就在鬆霽左手邊第二間,但這位太子期間沒有任何響動,好似真的隻是和她結個善緣。
沒有皇姓卻穩穩地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心思果然不好琢磨。
黃昏如退潮的浪,漸漸抽離了最後一縷金紅色的餘溫,夜色緩慢洇透了所有輪廓。
外麵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砸在輪船上,甲板上所剩無幾的凡人不斷地抱怨哭號。
震耳欲聾的雷聲好像一下子把她拉回了受雷刑那天。
離荔把手指壓在額角,壓製住無端升起的煩躁。
算算時間她的躁狂期要來了。
今夜注定不會太平。
海上的黑夜是散不開的濃墨。
夜深人靜人們都沉沉睡去,艙內的燈光昏暗,朦朧的光影下出現了四個看不見影子的人。
他們在一間門外掐了一個空間手訣,然後堂而皇之的破門而入。
在幾人出現在二層的時候離荔就感知到了他們的氣息。
離荔冷笑一聲,這位謝七公子生怕她死不了,對付她一個凡人居然找來了四位巔峰境的築基修士。
沒被打破靈脈前她是修真界有名的天才,彆人三百年入元嬰而她僅僅用了三年。
不過這次謝七要失望了。哪怕現在她剛恢複修為達到練氣二層,就憑幾個築基的修士也是殺不死她的。
在那四個人剛進門的時候離荔就甩過去幾張定身符。
他們沒把離荔這個凡人看在眼裡,一時不察被定個正著。
離荔的本命劍冀途被毀,現在她沒有趁手的武器,隻能抄起旁邊的魚叉向著幾人一一刺去。
罡風呼嘯,沾染著魚腥味的魚叉殺氣驟凝。
為首的男子長相陰柔,麵色蒼白,眼底帶著不正常的青灰色,他僵硬在原地,看清離荔手中的武器後氣急敗壞地大喊:“大膽!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符紙的功效會根據使用者的修為調整,離荔現在隻是練氣期,男人盛怒之下破開了符紙的束縛。
他瞬間化為一團黑氣,隻有一雙鋒利尖銳的爪子漏在外麵,帶著陰狠的氣息直奔離荔的命門。
離荔靈活的躲避開他的攻擊,身法飄逸,像是閒庭漫步般逗弄著身後的黑霧。
男人恢複本體,朝著其他三個被定住的人揮出一掌:“廢物,連個練氣期的符紙都掙脫不了,給我殺了她。”
四個人齊齊出手,離荔避不可避,隻能硬接下一擊。
來的四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濃重的血煞氣,配合嫻熟,應該是謝家專門培養出來下黑手的暗衛。
離荔不顧身上的傷痕,在袖中甩出十二道玉符,符紋在空中燃起幽藍烈焰,化作猙獰火龍撲向對麵,那四人轉身躲避,但離荔的魚叉接踵而至,銀光斬在蒼白男人的大腿上,射出粘稠血光。
其餘三個人忽視領頭人的痛呼,呈包圍式把離荔圍住,三人的武器各不相同,離荔用神識接擋還是被其中一人的骨扇擊中。
劇痛自左臂傳來,她的整個手臂差點被砍下來,血液浸染了全身,殷紅的液體在本來鵝黃色的衣衫上綻放出緋魘的花。
與這邊的血腥暴力不同,一房之隔的另一間房間簡直可以稱為歲月靜好,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擦拭著花瓣上滴落的水珠。
“殿下,離小姐那邊的動靜很大,似乎不敵。”
鬆霽把水珠甩到旁邊的魚池裡,水紋漣漪,餘波不斷,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三分笑意讓人聽不出真實想法。
“滌塵宗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不會折在這的,與其關心她,倒不如把你的事情做好,孤讓你打聽的事情呢?”
身後的侍衛渾身一震,畢恭畢敬的彎腰彙報:
“回殿下,滌塵宗那邊把消息封鎖的很嚴,但是第二峰的親傳二弟子好像出了什麼事,至於離小姐他們直接判定成了死亡,四弟子樓風吟正在大鬨執法堂,他不信離小姐身死道消,要逼執法堂交出小師妹。”
“這些仙門大宗真是有意思,行了,你先退下吧。”
侍衛剛想點頭稱是,就聽到上首的殿下又低低的說了一句:“你去隔壁守著,如果她應付不來你就幫她一把。”
“是”
室內又恢複了原本的安靜。
“嘭——”
離荔直接被甩在牆上。
屋內的擺設幾乎全部化成了粉末,四麵的牆壁上沾滿了血液。
原本亮如白晝的機械燈也被損壞,現在唯一的來源就是窗戶外不時閃現的雷電。
為首的男人在明滅的環境裡哼著小曲,心情頗好:“哼,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個修士,可惜了,剛邁進的仙路就要斷嘍。”
離荔半坐在地上把臉上的血跡搽乾淨,形容狼狽但眼睛錚亮,玩味地說道:“哦?是嗎,我看你的狗命也要斷了。”
男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他們四個巔峰築基期對付一個小小的練氣確實耗費了許多時間,甚至每個人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
他們再次靠近圍住離荔,想給這個難纏的女修一個了斷。
但離荔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