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雷光大亮,雨水的碰撞聲連綿不斷,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離荔嘴角溢血,卻突然輕笑。
她用完好的右手掐訣,腳下驀然浮現出精密的陣圖。
“乾三連,坤六斷——起!”
刹那間空間出現蛛網般的裂痕,天邊雷雲開始旋轉,四人跌入一個封閉的空間,大地震顫,九道青銅巨柱破土而出鎖住他們。
她在滌塵宗的三年可不是白過的,一些大能們的招數她都學了個七七八八。
離荔捂著傷口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驚愕不已的四人。
聲若寒潭:“謝七為何要殺我?”
四人抬起頭隻是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離荔,閉口不答。
離荔輕笑一聲也不惱。
她穿書前的母親是個有名的蛇蠍美人,折磨人的手段離荔從小就耳濡目染。
她每問一個問題就割下一塊肉,手法極穩,又完美的避開命穴。
其它三個暗衛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紛紛咬舌自儘。
離荔把刀子對準了為首的男人,沒讓這個獨苗自殺。
男人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他在這個空間裡被折磨了不下兩個時辰,一切護主的誓言都忘了個乾淨,身體機能開啟自動保護,幾乎是下意識地大喊出聲:“彆殺我,我什麼都說。”
“是謝家七少爺謝燁然要殺你,太子殿下曾暗示將皇室機械師的身份給他,但是你橫空出現獲得了殿下的青睞,七少爺怕你擋了他的路。”
離荔慢悠悠‘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把小刀收起來,在男人希冀的目光中利索的擰斷了他的脖子,
嗯,不錯,這個謝七可真是個同道中人。
掐訣出來的空間與外麵的時光流速不一樣,離荔邁腿出來時也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心中的鬱氣愈演愈烈,燥熱的嗜血感向上翻湧。
離荔帶著一身能擰出血來的衣服打開房門。
躁狂期來了,她得用這個‘同道中人’的血來滅滅火氣。
屬於元嬰修者的神識打開,一間間的搜尋著謝七的房間。
啊,找到了。
傳送符帶著離荔消失在原地。
錦衣玉食的少爺正陷在美夢中,離荔無聲的坐在他的床尾。
屬於暗衛的血染濕了床榻。
謝燁然是被血腥味嗆醒的,睜眼就看到了在黑暗中歪頭看著他的離荔,嚇得他驚聲大叫。
離荔把謝七按在被子裡隔絕他的聲音,笑眯眯的對著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謝公子彆擾人清夢了。”
謝七幾乎被嚇得肝膽欲裂,隻能無助得對著離荔點頭。
離荔把手鬆開,表情稱得上是溫和,但眼底的興奮躁動幾乎要壓不住了。
她的聲音在黑夜中很輕很輕:“謝公子很想當禦用機械師嗎?”
“嗯嗯,啊不不,我不想當了,離小姐您消消氣,放我這一次,我整個謝家以後都對您有求必應。”謝燁然長得不錯,尤其那雙眼睛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蒙了一層水霧,任誰看了都要心軟三分。
但離荔表情不變,無動於衷。
她對著謝燁然安撫性地一笑,在謝燁然鬆了一口氣時輕言細語的說道:“謝公子以後不用費勁心思的去搶占名額了。”
謝七愕然,“為、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要死了呀。”
根據三界約定修仙者不可對著凡人下手,但離荔視規則如狗。
她握住謝燁然的脖子,輕而易舉的就把這個凡人扼殺在手裡。
謝家家大業大,人員繁多,但謝燁然是大房嫡出的七少爺,頗受謝家老爺的喜愛,他的魂燈熄滅幾乎是家族的重大事故。
巨型遊輪在黑夜中一下子活了過來,燦如白晝,讓人心驚肉跳的警戒聲不斷地回蕩。
正在打坐的修士們打斷修煉,急速地衝著謝燁然的房間而來。
此次出海帶隊的人是謝家二老爺,他就在這間房的隔壁,隻著裡衣就出來,口中悲慟大喊:“是誰害我侄兒!”
離荔打開窗戶利落的跳了出去。
冰冷刺骨的海水淹沒她的頭頂,不斷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抬手捂住因為太過興奮變得猩紅的眼睛。
船上的修士們幾乎是大顯神通,各式各樣的劍氣和武器向著海麵砸來。
隻是還沒碰到離荔的時候就被一道身影衝散。
梵艮魚來了。
它是顛倒海大型的魚類之一,幾乎與合體期的修士對等。
離荔早就摸清了梵艮魚出現的規律,它隻在破曉時出現,聲音是吸引它們的方式。
上麵的修士見一擊未中,還想再次出手,甲板上的凡人試圖用漁網把她困住。
離荔用神識拽住梵艮魚,毫不猶豫地鑽進了它的口中,轉身時好像看到了二樓窗邊佇立著一道身影。
她順著梵艮魚的腸道往下走,妖獸是沒有排泄物的,它入口的所有東西都轉變成了能量,所以裡麵除了水就是一些還沒吸收的海藻。
離荔撕開濕漉漉的裙擺包紮好傷口,皺眉打坐起來,打算等著梵艮魚遊出一段距離後破肚而出。
鬆霽站在窗邊看著離荔的一係列操作,眉毛無意識的蹙著,“咳咳她這樣做賭的成分太大,你們以後行事不可以這麼莽撞。”
身後的侍衛不停的點頭。
就是啊,按照話本裡的走向來說,不應該是落魄的宗門天驕遇到暗殺後來尋求太子的庇護嗎,然後兩人再日久生情,天驕東山再起嘿嘿。
鬆霽瞥了他一眼,語氣涼得徹底:“尋竹,你再把腦子裡的那點東西顯現在臉上,就去南嶼吧。”
尋竹倒吸一口涼氣,南嶼那是和白骨墳一樣吃人的地方啊,“屬下不敢了。”
海下的那條梵艮魚已經遊得很遠了。
鬆霽看著露出來的半個紅日,唇角微揚。
看來這個曾經響徹三界的修煉天才和傳聞中一點也不一樣啊。
[滴——]
[宿主你都做了些什麼?!]
離荔是被一號係統尖銳的爆鳴聲吵醒的。
她煩躁的睜開眼睛,語氣不耐:“你在鬼叫些什麼東西?任務不是讓樓風吟愛上我嗎?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係統的機械音變得遲疑起來:[你的精神病又犯了?快點吃藥。]
離荔:
離荔直接拔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