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初黎以為自己耳邊出現幻聽了。
這是在他的辦公室。
而且他們兩個渾身濕漉漉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兩人之間現在這個氛圍適合做那種事嗎?
初黎覺得荒唐,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好像都在突突的跳,她張了張唇,卻沒說出什麼話來,她隻是用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試圖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察覺到她的抗拒,他卻愈發的穩若一座不可摧毀的山。
他沉眸盯著她,目光掃過她身上。
隻見她穿著的那件白色絲質的襯衫被雨淋濕透了,隱隱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輪廓,賀南序眼底欲色又深了幾分,漸漸地,像是要壓過那陣怒色。
他的指尖落在她身前白色襯衫的飄帶上,輕輕一扯。
意識到他可能是要來真的,初黎不安極了。
“賀南序!”她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腔調間還帶著幾分細微的顫抖,“你能不能彆這樣?這是在你辦公室。”
看著她委屈,眼泛紅的樣子,他到底還是放柔了幾分聲音,隻是並無退一步的實際舉動,“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也沒有人會發現,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這是在你的辦公室。”她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彆的借口,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這樣一句聽上去 有些蒼白無力的話,“為什麼要在這?”
他意味不明地朝她扯了下嘴角,“每天上班那樣無聊枯燥,或許,賀太太可以在這給我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讓我以後待在這間屋子的時候,想起一些事,都會覺得開心些呢?”
初黎還沒來得及去深想他的話,便被男人一隻大手攔腰抱起,將她放在了那乾淨又寬敞的長形辦公桌上。
可也就在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著。
初黎瞥了一眼過去,眼底湧上片刻的希望。
她看著賀南序將電話接起,開了擴音,丟在一旁。
可他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止。
大掌落在她的腰間,將她撚在裙擺裡的襯衫給抽了出來。
電話通著,初黎不敢說話,尤其是在麵對他手上的‘侵略’時,彆說聲音,就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什麼事?說。”
電話那頭,是陸鳴。
“賀總,找到賀太太了嗎?抱歉……”隔著聽筒,初黎都能感受到陸鳴聲音的沉重,“這件事是我錯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太太,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
沒等賀南序開口,初黎脫口而出道:“不是的,陸特助,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是我騙了你。”
看著初黎這會還有心情著急忙慌的替陸鳴編輯,賀南序氣極反笑。
“任何懲罰是嗎?”他毫不留情道,“從亞彙滾蛋還是打斷腿,你自己選。”
初黎不敢置信地看著賀南序。
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從賀南序口中說出來的。
賀南序這個時候,倒還挺有興致的欣賞著初黎眼中的自己。
陸鳴麵不改色:“我選後者。”
被打一頓而已,他這糙皮厚肉的,完全受得住。
這一次是他的失職,不管什麼懲罰,他都無話可說。
初黎平複了一下喘息,聲音弱了幾分,向賀南序替陸鳴求情,“我覺得你要懲罰也是該懲罰我,我說了,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不想讓彆人為我擔責。”
賀南序落在她腰間的手,貼著她的背脊,緩緩地往上移,落在她後背,他單手撥弄兩下,就解開了那層束縛。
他眼神晦暗不明,聲音聽上去也辨彆不出情緒,“是該……好好懲罰一下。”
之所以會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是因為初黎在他這,一直都是自由的。
他不想在她身邊時時刻刻的安個‘攝像頭’,將她天衣無縫的‘監控’在自己的視野裡。
他要的一直不多。
就是想讓她決定在做那件事之前,跟他說一聲而已。
以及事後,她可以給他一個承諾。
告訴他,下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初黎卻一時沒想明白,她隻是深知關於今晚,無論怎麼逃避,終歸還是要麵對。
初黎想,如果在這做那些事,可以讓他開心的話,那就讓他開心。
今天晚上,她的確欠他一句‘抱歉’。
她不留痕跡地調節著自己的呼吸,片刻後,她竟然主動的將自己的襯衫給脫掉了。
濕漉漉的衣服就落在了辦公桌邊。
濕熱的呼吸噴上他的耳邊,柔軟的唇貼著他,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我願意為這件事承擔所有的責任,你不要怪那些無辜的人,好嗎?”
一次又一次。
初黎都在他的雷區蹦躂。
男人眼神倏地暗了,後槽牙咬得快要崩斷。
他似乎從未有過這樣反反複複的失控,一口濁氣堵在了他的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可偏偏,這時候,初黎卻像是下了某種決定,竟然親了上去。
賀南序被她的主動的招惹弄得快感湧上,但很快便想起她是因為什麼才這樣主動,微微上揚的情緒又很快落下了。
電話那頭的陸鳴還在等待著什麼,可沒有等待誰開口,反而先是聽到了一陣克製,破碎的低吟。
陸鳴意識到不對勁,愕然地怔了兩秒。
賀南序不悅瞥了一眼旁邊還亮著,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就在這時,陸鳴像是得到了某種感應一般。
隻聽見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賀南序目光這才重新落回初黎身上,隻見她坐在辦公桌上,十分安靜,一副好像不管他怎麼‘玩弄’她都會忍氣吞聲承受的模樣。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他拿著她那纖細白嫩的手,落在他的胸膛。
初黎反應過來後,一顆顆地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將他的衣服脫下。
而後,她的手又往下移,落在他的皮帶扣上。
隻是這東西,好像比解襯衫紐扣難多了,初黎低著頭,專心地弄了好幾下都沒解開。
最後,還是賀南序幫了她一個忙。
他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傾身覆了上來,將她完全地罩住。
初黎看見他湊了過來,以為他又要像之前那樣吻自己。
那樣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糅碎的吻著。
她眼睫輕輕地顫了下後,閉上了水霧迷蒙的眼睛。
誰知賀南序的唇,卻落在了她脖頸間被劃出的那道血痕上。
傷口不是很深。
他舔上來時,初黎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唇齒間暈開,蔓延,像是要抵達他渾身上下。
賀南序眸中瞬間暗沉一片,胸膛頓時起伏的更厲害。
隻要一想到她被人拿著刀子抵在脖子上的畫麵,就足夠逼瘋他。
真要瘋了!
……
……
……
其實,他們做過不少次了。
可卻鮮少有這樣的時刻。
該怎麼形容那樣一種感覺呢?
那樣瘋狂的不管不顧。
宛若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也阻擋不了他們的相融。
……
她閉著眼睛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賀南序低頭吻了吻她潮紅的臉。
再冷再硬的心,這會也軟了下來。
淋過雨,這會又出了汗,賀南序知道她沒什麼力氣了,便去浴室裡放好了水後,將她抱了起來往裡走。
初黎實在是又累又困,全程都沒怎麼動,是賀南序幫她洗乾淨的。
洗乾淨後,躺到床上,這一覺,倒是睡得很穩,很沉。
初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眼底像是失去聚焦一般,有些茫然空洞。
她摸了摸脖子……
那個淺淺的傷口好像處理過了。
她到底是睡得多沉,才會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她原本打算醒了就離開的,可賀南序的辦公室裡這會正有人在。
初黎隱隱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
一群高層這會正在總裁辦開會開的熱火朝天的。
平時初黎麵對這種情況,肯定會產生焦慮和不自在,但這會她卻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興許是經過昨晚的瘋狂,她還是有點沒緩過神來,她索性又將身子滑回了被窩裡。
又睡了半個小時吧。
她聽見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的聲音,緊隨其後,是那一陣漸漸靠近床邊的沉穩腳步聲。
初黎已經醒了,卻還是閉著眼。
賀南序站在床邊,像是沒有看見她的偽裝,直接問她:“要不要起床吃點東西?”
初黎聽著他的聲音,聽著還算平靜理智的聲音……
初黎猜測,他應該沒有那麼生氣了吧?
恍惚的一瞬,她聽見他問:“賀太太,你是打算跟我冷戰嗎?”
初黎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窗簾拉得嚴實的休息室內,光線十分的昏暗,初黎仰頭看著站在陰影裡的男人,皺了下眉頭,“我沒有打算跟你冷戰,昨晚的事,我跟你說對不起 。”
賀南序笑了聲,“還有呢?”
“還有……”初黎深思熟慮了一會,“還有,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會先跟你說清楚的,但是……”
她欲言又止。
賀南序徐徐追問了一句:“但是什麼?”
“但是,我說實話,如果下次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需要我當誘餌,我還是會去做的。”
她控製不住地想要那樣做。
所以,也沒有辦法說一些虛偽好聽的假話去欺騙他,去哄他。
他輕哂一聲,冰冷道:“沒有下一次了。”
初黎此時還不知道的是,賀南序沒有讓周振邦再出來的打算。
那樣一個惡臭的玩意,就算死在裡麵都嫌臟了人地方。
兩人沉默著,又僵持了一陣。
初黎悶悶地掀開被子下床,開始穿衣服。
賀南序就站在一邊看著。
看著看著,眉頭便在不經意間皺了起來。
昨晚,他弄的那麼過嗎?
初黎身上留下了一些很明顯的印記。
她皮膚很白又很細膩,他隨便用點勁在她身上留點印子可能都要一兩天才能消掉,所以平日在那些情事上,賀南序總是會很注意。
昨晚……他大概是真的瘋了吧。
越想,賀南序越覺得自己一陣口乾舌燥,心煩意亂。
初黎穿好衣服,轉過身來,正好撞見男人複雜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也沒多說什麼,總覺得他這會可能也有點討厭看見自己,便默默地從他身邊經過,而後一路走出了總裁辦。
剛出辦公室,她就撞見了陸鳴。
“很抱歉……”
陸鳴剛想說點什麼,就被初黎打斷,“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低聲著開口,不知道是跟陸鳴說話還是在那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弄成這樣的局麵,其實,我一開始設想的是,當我完成這件事後,我第一時間是要跟他分享喜悅。”
而不是各執一詞,把局麵鬨僵。
“我不想惹他生氣的,可是他……”
“賀總隻是太擔心你而已。”陸鳴安慰道:“賀總好不容易才得到你……”
自然,也會害怕失去。
可初黎覺得陸鳴的話有點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才得到?
初黎想,他們之間的開始,其實很輕易的。
初黎看著周遭時不時地有人經過,也沒再跟陸鳴多說什麼了。
她神色蒼白疲倦地回到辦公室,眾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咦,初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怎麼一上午都沒看見你人啊,你去哪了?”
“……”
同事們一句接一句地問著,都很擔心她的狀態。
初黎隻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話雖這麼說,可小腹處,忽然傳來一陣陣不適地抽搐和疼痛。
初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在辦公桌的抽屜裡翻出什麼東西放在自己的口袋裡,而後匆匆去了洗手間。
果不其然……
推遲快十天的月經終於來了。
初黎想,應該是他昨晚的功勞吧?
沒有昨晚,估計還會繼續推遲呢。
一整天,兩人的交流並不多。
不過兩個工作狂的心思難得在這一天,出奇的一致,竟然都沒有將心思放在工作上。
初黎心裡上上下下,再加上生理期,她難受的像是一朵蔫了的花骨朵似的。
她有點忍不住了。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賀南序終於收到初黎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