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軍不壯,但個子還算高,至少比王管理員高出了一個頭。
“你、你想乾什麼?”王管理員咽了咽口水。
王管理員知道石小軍就是來找陳清音的人,還知道石小軍的爹是師級參謀長,麵對石小軍,他手上那點芝麻大小的權力使不出來,所以石小軍的氣勢洶洶便讓他有些發怵。
“哼,乾什麼?老子要抓流氓!”
王管理員後退兩步,結結巴巴道:“胡、胡說八道,哪、哪有流氓!”
石小軍嗤了一聲,“你不就是嗎?怎麼,敢做敢不敢認?”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耍流氓了?”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敢不敢跟我去場部對峙?”
王管理員欺軟怕硬,嘟囔了一句什麼,便忙不迭溜了。
石小軍盯著王管理員的背影,目光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凶悍。
“他奶奶的”轉向陳清音,他眼中的凶悍褪去,“清音,他是不是經常騷擾你?”
陳清音抿著唇,搖了搖頭,“沒有,我一般都跟爸爸媽媽在一塊,他沒機會。”
石小軍放心了些,不過還是快速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計劃。
“小軍弟弟,你今天就一個人來的嗎?小珊呢?”
先前每次來,都是石小珊和石小軍一塊,有時候還有石小江。
石小軍撓了撓後腦勺,“我姐在忙,沒空。”
陳清音理解地點點頭,“她當了軍人,肯定沒以前那麼自由。”
石小軍頓了下,道:“我也要參軍了。”
陳清音詫異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是啊,小軍弟弟今年高中畢業了。”
石小軍不太自在道:“你能不能彆老叫我小軍弟弟,把我顯得像小孩。”
陳清音:“可是一直這麼叫啊好吧,以後我叫你小軍。”
石小軍咧嘴樂了,“行!”
陳清音問:“你吃飯了沒?”
石小軍:“我帶的乾糧,路上吃過了。”
陳清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石小珊在,幾個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陳清音又問:“你晚上還是住農場的招待所嗎?介紹信帶了沒?”
“帶了,瞧。”石小軍把介紹信掏出來給陳清音看。
陳清音看了眼,點點頭,又無話了。
石小軍平時是個話癆,今天卻變得文靜起來。
不過,石小軍跟陳清音不一樣,陳清音覺得兩個人不說話有些尷尬,但石小軍天生不知道尷尬怎麼寫。
他隻覺得挺開心的,在走之前見清音一麵。
陳清音索性領石小軍在農場轉悠起來。
陳清音在前麵走,石小軍稍微落後一點,步伐慢悠悠。
不一會,陳清音的額頭就冒汗了,被曬的。
她看了看石小軍,問:“你熱嗎?”
“不熱。”
陳清音看了眼石小軍掛在臉上的汗珠子,沒說話,繼續走。
終於,兩個小時過去,石小軍道:“我想去鎮上一趟,然後再回來去招待所登記。”
“好,那你路上小心。”陳清音鬆了口氣,也忘記問他去鎮上乾嘛了。
石小軍從鎮上回來時,身上多了個包袱。
他把包袱放進招待所,又去找清音了,這回還見了陳鋼和溫雪曼。
陳鋼和溫雪曼都很喜歡石家幾個有情有義的孩子,拿出珍藏了很久的糕點招待他。
石小軍也沒客氣,吃了,不過走的時候留下了幾張糧票。
這些糧票是他用攢的零花錢換的,不多,表示一下心意。
等石小軍走了後,溫雪曼才看到壓在搪瓷缸底下的糧票。
她看向陳鋼,“這”
陳鋼歎道:“這孩子,真會暖人的心窩子。”
溫雪曼猶豫道:“他是不是對咱們清音以前他們年齡小,我也沒往旁的方麵想,可是現在都是大姑娘大小夥子了”
陳鋼沉吟一會,道:“順其自然吧。”
溫雪曼點點頭,心裡卻是在想,以他們目前的處境,如果石小軍真對清音有那方麵的想法,對清音來說也是個好歸宿。
晚上躺到床上時,陳清音也在想石小軍,她回憶了一下這些年石小軍的所作所為,心裡覺得暖洋洋的。
她倒是沒往彆的方麵想,因為石小軍看她的時候眼神很純粹,絕對沒有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她能感覺得到。
在陳清音的心裡,石小軍也跟弟弟一樣,一個有些調皮的弟弟
陳清音心目中的調皮弟弟這會在乾什麼呢?
石小軍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從招待所出來了,他摸到了王管理員的住處,在外麵貓著。
等了半小時,屋裡的燈亮了,王管理員披著一件外套,著急忙慌跑了出來,往茅坑去。
石小軍悄悄跟了上去。
等到王管理員剛脫了褲子蹲下,爽快地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石小軍爬到茅坑後頭的窗戶上,點燃鞭炮的引線,用木棍將鞭炮送到了王管理員的屁股底下。
王管理員背對著,哪裡知道自己的屁股已經危在旦夕。
很快,劈裡啪啦一陣鞭炮聲響起,濺起糞坑裡的屎,還讓王管理員的屁股開了花。
石小軍憋著笑,飛快地跑回了招待所。
這是他下午就想好的邪惡計劃,接著就去鎮上買了鞭炮。
至於他為什麼篤定王管理員會起來上廁所,當然是因為他提前想法子給王管理員吃了瀉藥啦~
石小軍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默念:老媽,你的熊孩子再最後熊一次,一定要原諒他呀!
王管理員被壞分子用鞭炮把屁股炸傷了,要休養至少一個月。
農場立馬展開調查。
而“壞分子”石小軍,已經坐上了回雲縣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