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告訴我,這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周梅花見安嫿又這麼問,便認真回想了下,答道:“是後勤小李家的和幾個人在那叨咕,被我聽見了。”
本來家屬院裡的新鮮八卦,周梅花總會是頭一個知道,但都知道她跟安嫿的關係好,彆人就不會當著她的麵說安嫿了。
“好,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小李家的。”安嫿道。
“你要當麵對質啊?”周梅花猶豫,“不一定能對出什麼來”
法不責眾,大家都在說,你能把人怎麼樣?
可是安嫿堅持,周梅花便帶她去了。
小李家的看到安嫿,像是預感到什麼,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安嫿同誌。”
安嫿開門見山,“是你說,我家冬冬不是肖政親生的?”
小李家連忙擺手否認,“我沒有我沒有。”
周梅花呸一聲,“我親耳聽到的,還沒有?你的意思是我在傳瞎話?”
“梅花嫂子”小李家的苦著一張臉,“這不是這不是大家都這麼說嘛,也不是我一個人在說”
“都在說?你是從誰嘴裡聽到的?”
小李家的低著頭,沒吭聲。
安嫿冷笑一聲,“你不說,我就當這個謠言是你造的!走,跟我去政治部,我要跟組織告你汙蔑誹謗!不止處理你,還要處理你男人!”
小李家的頓時臉都白了,嗓音帶上哭腔,“彆啊,我錯了,可真不是我造的謠我也是聽劉紅講的”
安嫿拉著小李家的去找劉紅。
劉紅比較爽快,不用安嫿嚇唬,就把來源供了出來,“我是聽3團副團長的愛人趙雪靜說的。”
安嫿覺得趙雪靜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趙雪靜人挺斯文的,據說在縣一小教書,是個文化人,見到安嫿上門質問,沒有任何心虛的模樣,“我是跟劉紅講過,但我講的時候明明白白強調了,這事不一定是真的,讓她彆亂傳。”
劉紅立馬跳腳,“你的意思是我在傳瞎話,都是我的責任啦?”
趙雪靜聳聳肩,“我可沒這麼說。”
安嫿道:“你又是從哪聽的?帶我去找她。”
趙雪靜打量了一下安嫿,這是要追根究源了?其實她還挺想跟安嫿好好結交一下的,隻不過還沒等找到機會,就出了這麼檔子事,早知道安嫿是個較真的人,她就不該跟劉紅多那一句嘴。
“我是聽招娣嫂子說的,我帶你去找她。”
安嫿身後拖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找到了王老太太
周梅花:“姥姥的!感情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在作妖!王和平不是要把你送回老家嗎,怎麼還沒送?他要是沒錢買票說一聲啊,我借給他!”
廖三妹走出來,“發生什麼事了?”自從王和平打算把王老太太送回老家,廖三妹的腰杆一下就直了很多,對王老太太也沒那麼怕了。
周梅花把事情說一遍,廖三妹就厭惡地看了王老太太一眼,“娘,你又惹事,和平回來又得說你了。”
現在連兒媳婦這個賤皮子也敢指責她了!王老太太心裡憋屈,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張口呼吸幾下,然後長咳一聲,清出憋在喉嚨裡的濃痰,剛想往離她最近的安嫿腳邊吐去,就聽安嫿冷幽幽的聲音響起。
“王老太太,你這麼紅口白牙的誣陷我偷人,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承受不住流言蜚語,一時想不開把自己吊死了怎麼辦?你可就是害了一條命啊,嗬嗬,如果我真成了吊死鬼,第一個就來找你這個罪魁禍首,半夜在你床頭掐你脖子、撓你臉,讓你一輩子不安生”
王老太太被嚇得,咕咚,把口裡的濃痰又咽了回去。
她也顧不上惡心,張嘴就替自己伸冤,“啥罪魁禍首,我不是啊!說你偷人,說你家孩子不是孩子他爹親生的,可都不是我啊!”
“那是誰?”
王老太太毫不猶豫就指向了對麵,“我是聽葛紅英她妹子說的!不信我帶你去找她,走!”
葛紅霞用跳河自殺的手段把自己留下來之後,日子卻並沒有回到從前。
因為她壞了名聲,家屬院的其他人很少有再搭理她的。更重要的是,葛紅英待她變了。
不知道為什麼,葛紅英現在總用一種審視、打量的眼神看她,生活上雖然不虧待,但也不像從前那樣關心愛護她,更彆說操心她的終身大事了。
葛紅霞隻好低頭把自己埋起來,在家默默乾活,不出去串門子,也不多說一句話。
當看到那麼多人找上家門,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葛紅霞甚至搞不清楚狀況。陷害李寒鬆的事已經過去了啊,不會還來找她麻煩吧
“你們”
王老太太跳上前,拉著葛紅霞的袖子就開始噴口水,“是你告訴我的!你說肖副師長的媳婦在省城招蜂引蝶,給肖副師長戴綠帽子!你說他家孩子是偷人生的,你說的!”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既然是她說的就不奇怪了,前段時間她不還誣陷李處長對她耍流氓嗎。”
“是啊,她嘴裡的話哪裡可信。”
“我就說安嫿同誌不像那種人,你們還不信!”
葛紅霞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冰涼起來。
她並沒有當麵跟王老太太說過這些話,是當初她和小喬私底下討論的時候,被王老太太聽見的。
當時她還擔心,怕王老太太這個大嘴巴傳出去,誰知擔心成真了
“我我”葛紅霞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她本來名聲就壞了,如果再給她扣一個造謠的帽子,她恐怕就徹底沒辦法在營區找對象了。
安嫿直直看向葛紅霞,“自己做過的事情,就要自己負責。你是想像誣陷李寒鬆那回一樣寫公開信給我道歉?還是希望我現在就給你兩個嘴巴子?”
葛紅霞愣住了。
安嫿高高在上睥睨著她,眼神冰冷無情,好像真的下一秒就會衝上來打她一樣。
葛紅霞緊張害怕極了,脫口而出道:“這些都是我從我姐那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