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青宇見妘璃問柳安的長相,這才慌了神兒,以至於中了她的奸計。
“我混跡官場多年,打聽點兒消息還是不困難的。”
“哦~”妘璃邪魅一笑,“看來我得和皇上說說,大理寺卿方有羨的職該撤了,他怎麼什麼都敢往外說。”
楚玄寒被下了絕魂散這事兒,皇上可沒讓人往外說,知道的人也就那幾個。
妘璃見他麵部表情僵硬,出言諷刺道,“虞仙兒都被抓了,還裝什麼裝?”
妘青宇咬死了不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早晚會說的。不過,你們想離京是不可能的。”
妘璃說完,輕輕喚了聲,“阿大。”
阿大閃身出來。
“把人帶走吧。”
“是。”
“把誰帶走?”妘青宇以為阿大是來擒自己的,雙手往前一擋。
誰知,阿大三兩步走到柳安麵前,一下就把人敲暈了,而後扛在肩膀上就出了靈堂,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在眼前消失了。
阿大的動作很快,等妘青宇回過味兒來,柳安已經被抓走了。
他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妘大人應該知道,不是嗎?”妘璃的眼神變得陰森起來。
尤其是在這種氛圍之下,看在妘青宇眼裡,顯得格外瘮人。
微微的腳步聲傳來,妘璃武功高深,耳朵更是靈敏。
她心念一動,準備送給妘青宇一份大禮。
而妘青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柳安被抓走這件事兒上,根本沒有留意到蕭書蘭離靈堂門口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妘璃開口了,“妘大人,你守在昊兒的牌位前,就不怕他來找你報仇嗎?”
距靈堂門口還有兩步的蕭書蘭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司琴在她身後不敢出聲。
柳安都被抓走了,妘青宇沒什麼好在乎的了,“人比鬼可怕得多,我有什麼好怕的。”
“妘昊可是你的親兒子。”
“誰叫他命不好被甩出了車廂,怪得了誰?”
靈堂外,蕭書蘭緊緊揪住了胸前的衣裳。
她強力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妘璃問,“蕭大夫人的那個車夫是你的人?”
妘青宇痛快地承認了,“是我的人,本來想在離京前趁著出殯那日弄死季曼羽的,誰知被沐振傑給擋了。”
他扭頭看向妘昊的牌位,眼中沒有一絲難過的神色,“他反倒成了替死鬼。”
妘璃有些不明白,“妘昊是你唯一的兒子,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
“這就是他的命,有什麼好心疼的?”
妘青宇說完歎了口氣,“哎,我的命也是撿回來的,曾經沒人心疼我,我又為何去心疼彆人?”
妘璃扭頭看向靈堂門口,“蕭書蘭,聽夠了就進來吧,外麵怪涼的。”
妘青宇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她知道了也無所謂。”
“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嗬!”妘青宇諷刺一笑,剛要羞辱妘璃幾句,就見對方起身走了過來,附在他的耳邊,“柳安的命你也不在乎嗎?”
妘璃直起身子看著他,果然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就知道。”妘璃再一次賭對了。
這時,蕭書蘭鼓足勇氣邁進了靈堂。
她徑直走到妘青宇身前,狠狠甩了對方一個耳光。
妘青宇也不慣著她了,掄圓了胳膊打了回去。
就聽“啪”的一聲,蕭書蘭捂著臉頰質問,“昊兒是你的親兒子,親兒子啊!你為什麼能如此無情?”
妘青宇反問,“人都已經死了,你問這些又有什麼用?”
蕭書蘭驚了,“這種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實話而已,有什麼不好說的。”
蕭書蘭怒極,“我跟你拚了……”
她朝著妘青宇就要撲去,被妘璃一把拽住了衣裳。
“昊兒還沒入土呢,妘夫人要找妘大人算賬,不如再等兩日。”
蕭書蘭一聽,止住了動作。
她清楚自己的斤兩,自己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打不過妘青宇。
不如先安葬了昊兒,再找父親商量對策,她相信父親不會不管她。
想定了,她惡狠狠地瞪著妘青宇,“先讓你多活兩日。”
“哈,你以為蕭宏哲還能顧得上你?”妘青宇知道蕭書蘭在想什麼,可他不怕。
因為他知道妘璃是不會讓他死的,起碼現在不會。
“你……”蕭書蘭恨不得把他淩遲了。
妘璃勸道,“妘夫人,還是讓昊兒安安靜靜地走吧。”
蕭書蘭看著兒子的牌位,眼淚立時就流了下來。
她撲到妘昊的牌位前就哭了起來,這哭聲回蕩在靈堂中顯得格外的悲涼。
妘青宇懶得聽,索性回屋睡覺去了。
妘璃感歎到,“真是開眼了,世上還有這種父親。”
第二日,妘青宇早早就回到了靈堂,準備繼續以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迎接那些前來吊唁的客人。
妘馨比他來的還要早,此刻正規規矩矩的跪在一邊。
妘青宇垂著腦袋癱坐在一邊,看起來難過得不行。
聽到腳步聲,他立刻抬頭。
見到來人,還沒開口說話就愣在了當場。
“衛公公,你這是……”
來人正是衛常喜。
他瞥了一眼妘青宇,然後掐著個嗓子,“皇上口諭,跪聽……”
靈堂中,眾人都跪了下來。
妘青宇雙膝跪地,心裡想不明白,皇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下旨?
難道是要處死他,不能呀!
衛常喜說話了,“傳皇上口諭,妘青宇品德敗壞,行為不良,特革去禮部侍郎一職,降為禮部員外郎。”
他低頭看著跪地的妘青宇,笑道,“妘大人,謝恩吧。”
“微臣叩謝皇恩。”
“嗯……”
衛常喜傳完口諭來到妘璃的麵前,“皇上說山楂丸吃完了,讓奴才找妘神醫討些回去。”
“這好辦,衛公公直接去回春堂找薑大夫,我製的山楂丸都在她那兒存著呢。”
“得嘞,奴才這就去。”
“衛公公慢走。”
“妘神醫客氣了。”
衛常喜一甩拂塵,出了妘府往回春堂去了。
蕭書蘭痛快極了,“從尚書降到侍郎,再從侍郎降到從六品的員外郎,這簡直是一擼到底呀!”
妘青宇黑了臉。
他怒視著妘璃,“你就不能等昊兒的喪事了了再降我的職?”
妘璃頓感冤枉,“我都沒踏出妘府一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哼!”妘青宇一聲冷哼,離開靈堂,回屋去了。
自己都成員外郎了,還有什麼好應付的?
蕭書蘭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靈堂門口,眼中是嗜血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