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棠不理睬她倆的哀嚎求饒,卻轉頭對葉張氏笑盈盈地道,“夫人是大善人,最見不得彆人遭難受罪。
那什麼……要不,您將這兩個背主的奴婢買回去?她們可是因為你那沒過門兒的好兒媳婦,才落得這麼個被發賣的下場。
嗬嗬……我十兩銀子賣的,牙行媽媽也沒調教教養,自然不會多收您銀子,每人您隻需給五十兩就好。您說呢,夫人?”
白芷和白灼聽聞此話,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牙行打手的桎梏,一下撲到葉張氏的腳下,連連磕頭。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求夫人行行好,將奴婢買了回去吧,奴婢從此一定忠心侍主。”
“啪啪啪……”薑晚棠雙手輕輕一拍,給白芷和白灼大大地點了個讚,“嗯,不錯,很聰明。
這就對了嘛。做奴婢的,就要有做奴婢的樣子和規矩,吃誰的飯,端誰的碗,就要念誰的好不是?
伯夫人,這倆奴婢我瞧著姿色不錯,您買了回去,送給蘇世子,說不得就能按照您的意願,為安義伯府開枝散葉了呢,嗬嗬……您說呢?”
“你……你牙尖嘴利的,難怪域兒不喜歡你。攏不住自家相公的心,你……你就是長得跟天仙似的,又有何用?”
葉張氏被薑晚棠幾句話就給架在這兒了,更加氣得渾身發抖,口無遮攔,不該說的話,也昏頭脹腦地掏了出來。
而且,她是極不願意買回白芷和白灼,可薑晚棠在一旁見她發狠罵人,就是不提買人,悠悠地來了幾句。
“唉……奴婢知道的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喲……都怪我平日裡縱著她倆,知道她倆愛聽故事,就啥都講給她倆聽。
夫人你說,這倆個奴婢到了彆人家,或者是去青樓的話,會不會跟人講世子爺生前的故事啊?”
世子出生前的故事,就是抽斷蘇張氏脊梁的梗兒。
她瞪著薑晚棠那張氣人不償命的笑臉,牙根兒咬得咯嘣嘣直響,不等聽完,對身邊的一婆子喊道。
“蔡嬤嬤,給銀子,白芷和白灼,本夫人救下了。”一個救字,好像能彰顯她的仁慈大度一般。
蔡嬤嬤一臉便秘憋屈地掏了一百兩銀子,遞給牙行婆子,“哪,一百兩銀子,放人。”
牙行婆子一看銀子就樂了,哎喲,這位薑家二小姐可真是個財神奶奶喲。
這一趟來的可真值,沒有費一文錢的本錢,就淨賺一百兩銀子,真是開森。
往後啊,薑家這位二小姐,老身幾個交定了。
“薑小姐,今日多謝成全財運。待來日,有用得著我們老姐妹的,儘管開口。”
薑晚棠擺擺手,“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兩位拿著這銀子去買口茶湯喝,慢走。”
牙婆就高高興興來,開開心心地走了。
蘇張氏氣得牙呲目裂,薑晚棠卻氣死人不償命地衝著她一挑大拇指,“夫人出手果斷,果然是大家主母風範。
不過,這兩個背主的東西,能背叛我,那你可得小心嘍。喂不飽的賤婢,你當狗養,都得注意她們反口咬你喲。”
白芷和白灼真以為伯夫人買下她們,是救了她們?
呸,想什麼美事兒呢?前世今生暗害之仇,薑晚棠能不報?
不用想都能知道,她倆在蘇張氏手底下活下來,也是活遭罪,還不如死了乾淨呢。
蘇張氏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了,看著薑晚棠那張欠揍的笑臉,恨不能親自撓花了它。
“你彆得意,待域兒將你掃地出門,有你哭得找不到地方的時候。”
她惡狠狠地罵道,“小娼婦,離開安義伯府,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小心走夜路會失足落水而亡。”
薑晚棠笑容不變,可語氣卻十分冰冷,“哎喲,我的好婆婆你這麼心疼我啊?
那……既然你這麼心疼我,是否在我出安義伯府門之前,將我的鋪子還給我?”
“你?你……我不知道你什麼鋪子。”
蘇張氏一聽鋪子兩個字,頓時心慌意亂,站起身來,甩出一句無賴的話,轉身就要走。
薑晚棠也不留她,隻提高了聲調道,“安義伯夫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啊。
在我出安義伯府之前,看不到我鋪子的地契房契,那外頭要是傳出關於蘇世子出生前的故事,你可彆怪到我頭上啊。”
一個好的把柄,屢用不爽,直指動脈,捏住了心門。
蘇張氏霍然停住前行的腳步,猛地轉身,一雙如毒蛇信子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薑晚棠,“你想找死?”
薑晚棠笑盈盈地擺手,“哪能呢。我這麼好的年華,咋說也沒活夠,怎麼可能找死?
不過,夫人,誰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是屬兔子的,蹬死誰,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好過,那就都彆過了。”
說到最後一句,薑晚棠語氣突然狠厲起來,一雙好看的杏眼,也徒然淩厲駭人,回視著蘇張氏道,“我不問你們家當初為什麼要娶我。
我也不問你兒子為什麼娶了我,還要勾搭那賤人薑晚秋,我更不問這安義伯府為什麼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我隻要我的東西還給我,咱們萬事皆休。安義伯夫人,你也彆問我是怎麼懂得講故事的。
這世上的事兒,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你覺得呢?我的鋪子,你物歸原主,有什麼可怨恨和舍不得呢?”
“蔡嬤嬤。”
蘇張氏兩隻眼睛都要噴火燒死薑晚棠了,可一想到蘇域,她隻能將火勢壓在心底,沙啞著嗓子喊道,“去給她取鋪子的地契房契。”
說完,又狠狠地瞪了薑晚棠幾眼,才轉身狼狽而去。
出師不利,氣死她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連摔了幾個精美茶盞,打了一個倒黴丫鬟好幾個大耳光,才算是平息了一些火氣。
“夫人,仔細手疼。”安義伯夫人身邊的另一個老仆周嬤嬤,上前關切地安慰道,“您何必跟那等小賤人置氣?莫得氣壞了身子,您自己受罪。”
蘇張氏將手裡的茶盞往桌子上猛地一摔,厲聲喝道,“將那兩個背主的賤婢毒啞,送到換洗房刷公桶。
要是乾不好,就敲斷她們一條腿,戳瞎一隻眼。”折騰白芷和白灼,是蘇張氏最好的敗火泄氣的方式了。